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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算把你盼来了,陪老哥哥喝几口?”

    顾寒声定定心神,暂时把洛阳那一杆子破事往脑后一甩,瞎话张口就来:“要么就不陪,要么就三陪,这是我的行业操守。”

    石典哈哈大笑,跟他勾肩搭背哥俩好,“走走走。”

    两人转至一处竹林掩映的石亭里,顾寒声十分不把自己当外人,烂泥巴一样倒在那石亭下的贵妃塌上,捏捏眉心,舒服得长吐了口气,说:“先说正经事,我让你查的事查了没?”

    石典手捧一本厚重的族谱,调侃道:“太伤心了,你好容易来看我一次,没成想一张口就向我问别的男人的事,难怪这么些年还是个老光棍。”

    顾寒声飞了个媚眼,脸不红气不喘地跟他扯淡:“不宝贝儿,只有你才是我的真爱。”

    真不知道他对着一个身高七尺的抠脚大汉是如何喊宝贝儿的,石典自忖没他那么厚的脸皮,当下甘拜下风,自己斟一杯酒,叹了口气,颇有些怀旧:“我跟慕清远小时候是同窗,我是黑狐嫡系,他是雪狐嫡系,那帮老不死们就时常把我俩拉在一块对比,就你们人族的‘别人家的孩子’你懂吧?我俩私底下也什么交情,装都装不出来,毕竟俩嫡系,都是族长的备选,不成天掐个你死我活就不错了,成天好得形影不离的,谁信呐。”

    “后来,九州那次暴/乱,我们狐族去应援么,碰上族里要换族长了,几个大长老把兵权下放,给了我和慕清远一人一支兵,要我俩来一次较量,能活着从战场回来的人就是下一届的带头人。”

    顾寒声嘴欠道:“你们大长老可真自信,他就不怕一战就往里折两人。”

    石典一拍大腿,深表赞同,“可不是么,那一战打的,我至今想起来都有些难以置信,你是没看见,那阵仗、那排场……”

    顾寒声一看他那废话连篇、唾沫横飞的模样,抄起一个空酒杯往他面门丢过去,“啰嗦。”

    石典兀自沉浸在一派心有余悸里,“要不说老州长棋高一着呢,也许他老人家早料想到有贼子要犯上作乱,最后一发九州令就去搬了救兵。这不打仗么,你也看见了,在规定时间内,我活着回来了。临撤兵前,我的手下打扫战场,连慕清远的尸首都没找着。”

    “你那天给我发的函里突然提到慕清远,我着实反应了半天,才想起来我的同窗竟还有这个人儿。”

    顾寒声:“后来?没有人再去找过他么?”

    石典嗐了一声,“我们俩都是初出茅庐,容易意气用事,我不知道他那边的兵折了多少,反正我手下的兵,只回来了十来个,那都是我们族里的强兵劲卒啊。混战以后,我们族元气大伤,哪还有人手分出去找人呢?后来,我雷劫一过,接过族长大权,我们族到了我手里又渐渐有了规模,我曾经派人去找过。但我们那时候,都是青葱一把的小鲜肉,幻不出人形,过上了那么百八十年的,谁知道他修炼成了什么模样?大海捞针,难呐。”

    顾寒声坐起来,拎过一坛酒,拔了泥封,举手示意,“我陪你喝酒,你收留我几天呗?”

    “敢不奉陪,”石典也扔了酒杯换大坛子,“难得见你这么闲,怎么?烦什么,说来老哥哥听听。”

    顾寒声不屑地嗤一声,掂起酒坛子往嘴里灌,酒水顺着他下巴流过颈线,又灌进领子里,打湿了一大片衬衫,“你那心大的,连属下造你的反都没看出来,我跟你说?我他妈犯得上么?”

    石典不以为意地一笑,想起了当年,要不是顾寒声帮了他一把,而今这身老骨头也早不知道埋在哪块烂西瓜地里了。

    他也仰脖子灌酒,气吞山河,“就这点儿事,你能记上八百年。”

    人间有句诗做的很好啊,“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真甚得我心了。

    顾寒声手一松,酒坛子掉在地上砸得稀巴烂,他手扶在额头上抓了一把额发,到底还是不放心,摸出手机预备打电话,看看洛阳那小混账冷静得怎么样了。

    石典看着他的动作都震惊了,“哥,咱这不在服务区。”

    顾寒声木了一下,突然泫然欲泣,像模像样地抽了下鼻子,“我想跟你玩儿45度仰望天空忧伤自拍来的。你不知道我最近过得多凄惨,手机联系人全都在发圈秀晴天白云,我他妈混成什么德性了只有点赞的份儿。”

    石典:“……好凄惨啊……”

    顾寒声随便薅了一根狗尾巴草,在手指上缠了两圈,说:“哎,慕清远没死,你想个办法,把他给我召回来。”

    石典一下沉默下来:“哦,没死,是么?”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结尾二次回炉了,抱歉哈。

    另外五一快乐~祝大家不要成为那个郁闷地窝在寝室里给各路人马点赞的人T_T

    第19章 相思引

    石典有一瞬间的落寞,堂堂七尺丈夫,靠在石亭的栏杆上,背影看上去,似乎满怀心事。

    顾寒声不感兴趣,自然不会问。

    没过多久,那传说中不在服务区的手机居然闪屏了,是个小视频,洛阳可怜兮兮地蹲在墙角,双眼看向一个地方,嘴唇比划三个字“别打脸”。顾寒声扫一眼,崩了一天的情绪瞬间溃掉了,十分无耻地弯了下嘴角,一边心疼这小子,一边给揍他的人比了个大拇指。

    当下翘着二郎腿,闭着眼睛赖在贵妃榻上哼小黄腔:“多少回梦见你,跟我睡在一个被窝里……”

    他随意瞎编,哼得十分随意,咬字也不甚清楚,但偏偏就给人感觉“月圆之夜,顾寒声和小黄腔更配”的错觉,不,是“小黄腔和顾寒声更配”。

    石典果然是个憋不住的,“他还活着这事儿,其实也不好。”

    顾寒声一听,鼻音“嗯”了一声,玩笑道:“怕他跟你抢族长的位子?”

    石典站起身,剑眉一挑,掌间凭空化出三尺青锋,“各凭本事,何惧之有?”

    话毕,舞剑斩竹,叶落纷纷,一支颇具观赏性的“千秋剑”,刚柔并济。

    “自慕清远失踪后,雪狐一支式微,青黄不接,年岁稍长些的,坟头的草都不晓得高几尺了;而当年的小一辈,全部,死于雷劫,无一幸免。倘若他真还活着,我倒不太欢迎他了,孤零零的一个人,重回本族,偌大门庭而今都化成废墟,遗世独立,和你我又有什么差别?都是高处不胜寒么。”

    顾寒声蹙眉,“全部死于雷劫?雪狐一族触犯天怒了?”

    石典以剑尖划破酒坛,剑身披上一层流光,在月色下闪出一片寒光,他反手掉转剑尖,以肘送劲,手中剑笔直地穿入竹林,叮的一声,金石相激。一片黑云遮蔽月亮,石亭下霎时一片漆黑不见五指,林间风声大振,自竹林跟脚下悠悠地飘起一盏盏微弱魂灯,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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