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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恋我,不然这种蠢话怎么能问出来——我就是吊着你,我就是个细作,你待怎的?”

    “别说笑了,”高越干笑了两声,随之转移了话题,“胳膊还疼吗?”

    说着便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小瓷瓶。

    白玫堂而皇之地躲开一步,眼角压着点轻蔑,挑起嘴角,“让我砍你一条胳膊,你试试?”

    林邠攥在王茗脖子上地手越来越紧,他此刻有点失心疯,明知道自己和那人永远无法共赢,可是他见不得别人这么诋毁他——林邠为世所不容,唯一得到的温情只来自从前,所以他十分恋旧。

    他越是恋旧,便越想毁掉眼下这一切,恨不得时光倒流。

    王茗蹬脚的幅度越来越大,眼看着便只剩了出气儿没了进气儿——

    白玫突然插嘴道,“宗主,掐死了王茗,能让谁痛快?这不是亲者痛仇者快的糊涂事儿么?”

    高越软骨头地说:“宗主,三娘说得不错。”

    刘素十分知趣地没有上赶着凑热闹,看着这一连串乌烟瘴气的人,活像看猴耍。

    林邠偏头看了白玫一眼,“我暂且饶了你,替我管好你自己这张嘴,”说着把手狠狠一甩,王茗如同一片深秋落叶一样,轻飘飘地飞了出气。

    戏剧性的是,王茗飞出去的瞬间,手指成爪在当空狠狠握了一把,恰好抓住了白玫的袖口。王茗已经半死不活,一片绝望之中捞住什么东西都当救命稻草,她扯着白玫空着的衣袖,把白玫向后拉得狠狠趔趄了一下,衣袖扯断之后,白玫惊呼了一声,仰头向后掉下去,一头撞在锁山咒的屏障上。

    锁山咒上滚动的字符先向里凹进去一个大坑,继而飞快吞噬了白玫的上半身,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锁山咒的表面又恢复了平静。

    进出锁山咒的密文是一种,这种密文林邠和高越都知道。但倘若要在锁山咒间把一个人捞出来,这种手段只有林邠一个人有,林邠不施以援手,掉进去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洛阳已经不知道在这种阴毒的符咒间泡了多长时间。

    可是他并不十分关心自己的处境,他一直在琢磨方才林邠那句话——阎王因为手里抓有什么秘密,才没人敢动他。

    那个秘密是什么?和他老子有关吗?

    “你有什么把柄在阎王手里吗?”

    洛阳突然问道。

    “我的把柄不在你手里么——你攥这么紧干嘛?放开。”

    洛阳:“……”

    一大把年纪,恶意卖萌也不觉得脸红么?

    他的手已经被咒文裹缠得如同粽子,可是听到这句话,他愣是松开了紧握的四指。

    稍一得空,青云扇嗖的一声,气势如虹地撞开了一小片咒文,给洛阳赚来了片刻的喘息机会。

    “到我坟前磕三个头,叫我一声爹,我就告诉你阎王知道什么秘密。”

    这俩人一看就是亲父子,估计就不知道大难当头是个什么玩意儿,口水话说起来,真是要人尿急。

    洛阳闻言鼻子哼了一声,扭头,硬邦邦道,“我找到你的坟一定先踩上三脚,让我叫你爹,你想得美。”

    青云扇的扇面上渐渐生出一片碧油油的光来,洛阳急赤白脸地说,“你下来别在我头顶悬着!指望你姑爷将来给我戴绿帽子么!?”

    “……”

    青云扇的扇面突然倾斜了一下,如同一个踩着恨天高的女人,千娇百媚地走红毯的时候,突然崴了一下脚。

    洛阳嚷嚷完了,沉默半晌,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把自己委屈死了,他脸上悄悄挂上了点淡淡的红,十分诡异。

    青云扇悬了下来,落在他面前,在一片青光中,素净的扇骨逐渐抽长,又抽出了四肢骨骼,渐渐地成了一个七尺男儿的白骨。

    那白骨如同一把伞,强硬地把此间所有缠绕的字符都逼退了两三寸,给洛阳架起了一方体积十分可观的空间。

    “打住!如果你也劝我不能搞对象,就趁早闭嘴!”

    “倘若我能再年轻个三四千岁,别说搞对象,你就是搞个后宫,我还乐得给你办个选美大赛。但是顾寒声不行,全天下所有人都行,就他不行。你就是个恋童癖,我给你找一筐小孩儿回来都成,就顾寒声不行。”

    洛阳像个青春期迟来的中二病患者,十分叛逆地针锋相对道:“真太遗憾了,我就非他不可。”

    “他会……”

    洛阳强行打断他,说:“你看周围的这些符咒不觉得奇怪吗?它们似乎是一组一组的,每隔一定的时间就变换一组,而每一组的字符有限,只是排列顺序不同。符间有的毒,也许和咒文的排列规则有关。”

    “不错,所有的排列形式里,一种毒对应一种解药,或者说,成千上万种的排列方式都是毒,只不过会有极其罕见的机会,两种流过你身体的字符正好首尾相抵,两毒相克。但这种几率太小,攒一万年人品都不够费的,唯一的办法是在下咒之人那里,即便你能活着闯出锁山咒,也不一定能找到下咒的人,即便能找到下咒的人……”

    洛阳:“……也不定会替我解毒——你怎么不干脆说我死定了呢?长篇大论的你不嫌啰嗦。”

    “我不嫌啰嗦,”那副白骨的脖子折出了一个十分畸形的角度,头颅上两个深眼窝略低下来对着洛阳眼睛的位置,显得苦口婆心,“方才我还没说完,我说顾寒声他会……”

    洛阳额角青筋必现,猛然爆喝一声:“我不想知道!你闭嘴!”

    这句话刚说完,自洛阳右臂弯处突然涌过来一大股纷乱的字符,期间夹杂着小滴的血滴,和一些破碎的衣衫。

    洛阳一伸手狠狠扯住这些莫名来源的布料,同时手心爆发处一股强光,猛地把那副白骨打回扇形,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地说,“除了许玖对洛阳的情谊,你还给了我什么?竟然空手套白狼地对我指手画脚吗?”

    接着,他又磕磕巴巴地说,“什么时候你扪心自问,除了怨愤,我还从你那里学到了什么;你掰着手指头算一算,我身上这点少得可怜的爱,都是谁给的,是不是也有澹台千山的份儿。”

    “我在成为洛阳前,自己都觉得自己可怜。”

    像吐尽了胸腔里所有的浊气,洛阳有种如释重负的快感,压在记忆里和心底里所有的愤恨,在当事人已经剩下一把白骨后,终于一泻而下。

    可是痛快只是一瞬间,在酣畅淋漓之后,洛阳心里全是愧疚。

    他原本只是一个吃饱混天黑的平凡人,每天会有些小烦恼和小幸福,虽然他很不完整;后来他的这些小烦恼和小幸福,被流离在外的深仇大恨拦腰一撞,全都七零八落似一地鸡毛。

    洛阳觉得自己如同一个怪物,一个急需自我救赎的怪物。

    他深吸了口气,飞快道,“对不起。”

    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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