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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地跑上跑下,彻底懂得了什么叫打落牙齿和血吞,什么叫好男儿能屈能伸。

    几个人忙活了大半会儿,把客厅营造成了一个天然冰柜。

    穿堂风呼呼一刮,把大活宝都吹懵了,外皮上长出来的新毛愣是被西北风活活薅了下来,满屋子飞——北海若若有所思地看着漫天的毛,似乎有点理解为什么凡人们把西北风称作白毛风。

    他们移开了客厅所有的东西,把客厅那个超大水族箱里的物种们全都放生——所谓放生,乃是程回提议将那些物种倒进马桶,叫它们沿着下水管道回归大海——然后把顾寒声泡在水族箱里,四周都是冰水混合物。

    石典一侧眉毛高高翘起,“靠谱吗?胡来!”

    条件就这么个条件,除了不太体面,没什么不对。

    水族箱外围拢上一层蒙蒙的雾气,顾寒声安静地沉在水底,不一会儿,整个水族箱就冻成了一整块冰,连着他一起冻在里头。

    大活宝毛掉了大半,心里有点自卑,提溜起窗帘角蒙在眼睛上,心想,好啦,这下两足走兽们可看不着我啦。二活宝一跳一跳,十分端正地蹲在人造冰柜儿前,再一次超常发挥了吃货属性,伸出舌头去舔水族箱的玻璃壁,自作孽不可活地被牢牢黏在了上面,二活宝“呜啊”一声,无法收回自己的舌头,便自暴自弃地把脸也贴了上去,开始装死。

    时钟刚过六点,不知哪个不长眼的按响了花园外的大门铃,把这一屋子的鸡飞狗跳揭开了新的篇章。

    程回在阳台上看了一眼,心里咯噔一下,“是东岳。”

    石典闻言,愣了一瞬,“这老东西……他来干嘛?送花圈?”

    正说着,他后脑勺上就挨了一下子,北海若若无其事地收回手,比了个口型,“说话小心点,当心闪了舌头。”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程回那脸,阴得锅底似的,“前几天,我们安插在四岳府上的线人送来一条密报,说东岳不知从何处得来一块‘女娲补天石’。”

    石典耳朵一竖,“详细点。”

    程回的神情颇有点沮丧,“那密报的内容十分粗糙,‘东岳,女娲补天石,审判’,我小时候听我爹说过,自大圣女娲将天补齐后,多余的五彩石都被封进了山海关里,这封密报,只有大人一人知道是什么意思。”

    石典想到了什么,皱着眉头,又翻出自己那本小破书,翻来覆去地瞎翻一阵,老感觉有个念头就在徘徊,但怎么也想不起来。

    门铃又响了一次,石典猛地一拍大腿,“对了!就我被污蔑盗了昆吾刀杀人之事,我和东岳这老家伙被关在一起,他向我说起过,山海关之内有一块‘功过石’,这石头邪门儿,顾名思义,是用来考核历任州长功绩与过失的。”

    他俩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糟了!”

    如果他俩猜得不错,那么山海关里那块功过石的前身便是女娲补天石,那么“审判”二字当真不是空穴来风了,如此一来,东岳的此次前来,竟是包藏祸心的了?!

    北海若十分悠闲地靠在摇椅上晃荡,除了每隔半小时看看顾寒声死没死,其余时间尽在哼小曲儿。

    程回沉了口气,调整了一番表情,从门上被北海若冲撞出来的大洞里跨了出去。

    东岳行了个扣头礼,五体投地,“老臣此次前来,希望顾大人能出马,为我等主持公道。”

    程回心里一突——祸不单行。

    第63章 五行阵

    程回不动声色地呼口气——可见面瘫还是有点好处的,起码他断定东岳没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来——咬着牙赌了一把,“什么事先起来,进去再说。”

    东岳不动,硬邦邦地跪在地上,“老臣罪该万死!之所以执意要请顾大人出马,实在是我辈位卑力薄。”

    “地府禁地夭园,遭小人布阵,出了天大的岔子——”

    程回吃了一惊,夭园关系着整个九州的繁衍生息,倘若夭园果真出了乱子,那么顾寒声在第一时间就应该有感应,可眼下顾寒声并没有提到这一茬,程回做了最坏的猜测,只有两种可能,要不,就是有人用什么障眼法障住了九州长与夭园之间的血脉联系,要么,就是顾寒声已经衰弱到无法感应的地步了。

    前一种可能还好,证明那些暗地里放冷箭的人尚不清楚顾寒声的现状,后一种可能,就是他们故意利用这一层疏漏,侥幸抓住了这次机会。

    “屋漏偏逢连夜雨,哼,我倒想知道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程回心里冷笑,他厉声喝了一句,“阎王何在!”

    东岳:“阎王自知犯下滔天罪过,自行革去阎王一职,目前地府一干事务往来,老臣已经差人着手处理了。这一番先斩后奏,实在迫不得已,万望顾大人能暂且饶恕臣这一回,来日方长,臣自会前来负荆请罪。”

    程回心里突兀地冒了两个字,“架空。”

    九州权力终端被神不知鬼不觉地架空了,这些人此番前来,乃是逼宫。

    东岳用眼角余光向程回身后瞟了一眼,坐实了心里的猜测——顾寒声确实倒下了。

    这条消息是刘素从鬼宗林邠那里得知,东岳有顾虑。他精心筹划很多年的阴谋,倘若不能一击致胜,那么他所有的准备与隐忍、伪装,就此成了竹篮打水,到头来空受了那么多年的提心吊胆,只落得个胎死腹中的结局;而这种机会却又那么稀少,稍纵即逝,不由人不野心膨胀。

    他受够了,凭什么这九州的权柄只能由他澹台家族代代相传?又凭什么澹台千山没落之后,他还要受顾寒声这个不明来历的人的摆布?

    凭什么他就得尊重这既定的一切?他对这一切,有一千、一万个不服!

    这一天终于要来了,不用俯首称臣,过了这一关,我就是天下的主人!

    他心里的不忿越是猖狂,他的神情就显得越发诚恳,“事出紧急,还望顾大人以大局为重,过了这一劫,老臣愿受千刀万剐,虽万死不辞!”

    程回恨得牙痒痒,他偏偏拿这个东岳无可奈何,这个狡猾的老狐狸,句句都是以退为进,说得叫人无法反驳,只能一步步眼睁睁地落入他的圈套,他恨不能将此人碎尸万段。

    这时候,他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行了,我知道了。”

    他一回头,远远地,顾寒声靠在阳台的栅栏上,淡淡说道,“你先退下,我自有分寸。”

    距离那么远,可门口两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东岳眼神里淬出一丝诧异,他又反复想了想自己的计划,后来觉得这样做未免优柔寡断,一箭既出,终不可回头,拼死一搏,大不了肝脑涂地。

    “是!我等,在夭园琥珀池恭候大驾。”

    程回飞奔回去,顾寒声软绵绵地靠在沙发上,浑身湿漉漉的,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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