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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笑地说,“还等什么?等着我给你们府上送个花圈不成?看到我还活蹦乱跳的是不是挺失望?把阴谋讲出来,大家听一听这里头有什么漏洞,你们集思广益,下次好改进改进嘛,毕竟我还活着呢。”

    自古成王败寇,乃是一成不变之理,到了这步田地,剩下这几个糟老头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儿。他这一番话,听上去颇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意思——没办法,大难不死,心情激动,憋不住。

    北岳冷冷地瞪了顾寒声一眼,“少废话,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南岳用胳膊肘碰了碰他,小声道,“你干什么呀?不说话还能憋死你?这一切都是东岳一手策划的,干你我二人什么事,你说的倒好像你帮了多大忙似的。”

    北岳:“闭上你的臭嘴!”

    顾寒声眼睛一眯,料定这几个老头之间并不是没有抵牾,咄咄逼人地说,“就你,你说。”

    南岳:“是东岳找我们来,说他偶然得到了一块‘女娲补天石’,又说……又说、说顾大人眼下略有微恙,实乃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

    顾寒声一挥手打断他,“不是这个。”

    南岳张口欲答,胸口上突然冒出来一点闪着寒光的匕首尖,他低头,不可思议地看着胸口汩汩流出的血,目瞪口呆地转向北岳的方向,喉头一梗,勉力支撑才算立即倒地,不过胸口那么大一窟窿,他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北岳面无表情地收回手,扔了匕首,“好汉做事敢作敢当,不错,这个阵,确实不是风云五行阵,这是千变万化的泣血五行阵,我们无人看似分别从五相门之一进入阵中,但实际上每个相的背后都隐藏着一个五相大循环。我们四人的身上事先都带着五种克阵的东西,”他大大方方地从怀里掏出一些鸡零狗碎的东西,“我们四个并不清楚首先遇到的相是哪一个,备齐了这些东西,到时候随机应变,以五行相克来应对。我们也并没打算寻找阵眼,只等那五相循环将你困死在那阵里。泣血五行阵饮血之后,这阵在紧缩之前会有片刻的松散,我们四人到时自可脱身而出。”

    “琥珀池毁了又如何?生命之树凋谢又如何?就是这天塌下来又管我们什么事?同样是造物生人,凭什么是你高高在上,我们只能听候差遣?今日我们诚然一败涂地,但我不妨告诉你,我即便灰飞烟灭,对于今日之事,也绝不后悔。你就是我的眼中钉、肉中刺,你我要么你死我活,要么同归于尽,岂能共戴这天、共踏这地?”

    话音将落,他藏在宽袍大袖中的手陡然翻花,朝着顾寒声的面门抛出来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顾寒声略一侧身躲过,只是那黑乎乎的东西硬邦邦地砸在了什么东西上,顿时像炮仗一样炸开了成了一片星星点点的碎渣,那碎渣反弹回来,有一小片自后心没入了顾寒声的身体。

    北岳凝目一看,突然不顾一切地纵声大笑起来,“哈哈哈……你死定了,老夫我先走一步,好为你这黄毛小儿在阴曹地府中占个一席之位!”

    他的笑声浑厚,在这片空间里激起一片回声,他保持着仰天大笑的清奇造型,自我了断了。

    “就你这种觉悟,”顾寒声这回连惋惜都没有,“倘若真的坐上这天地共主的位子,我九州数万万生灵焉有不死的道理?连个活物都没有,你预备统治谁?如今蠢死,也是罪有应得。”

    “他手里是什么东西?你们用什么东西偷袭的?快说!”

    北海若一脚踢在南岳的肩膀上,鼻孔呼哧呼哧喷着气。

    南岳:“是三昧真火的种子……不是我干的……”

    “你们哪儿来那么多话要问,还收不收监了?”西岳搡了他一把,尖着嗓子道,“我们将那火种放在阵眼的下方,预备着倘若他能侥幸躲过五行大循环不被困死其中,能够顺利到达阵眼,那也绝料不到阵眼下还是一片陷阱。到时候我们见机行事,将这火种种在你的身上,你还有不被烧死的道理吗?”

    “我想说的是,今日你能侥幸逃脱,并不是你有多么神通广大,只不过是我们策划不周,倘若我还能再活十年,定取你性命。”

    这背后的阳谋阴谋大白于天下,顾寒声有点疲惫,他头疼地半靠在程回身上,心说这他妈都什么事儿,不就是个九州长的位子么,你当我稀罕?白给你行不行?

    他想到此处,上半身略微向前倾,寂寞如雪地自答道,“不行。”

    林邠突然在白玫身后推了一把,遥遥对着顾寒声说,“顾大人,这女人,我想我是不是该物归原主了?”

    顾寒声看过来,爽朗地一笑,大大方方地承认了,“那就多谢林宗主成全。”

    “我是看在千阳的面子上,”林邠转身,逐渐走出众人视线,声音还留在原地,“跟你顾大人可没什么关系,别自作多情了。白玫在我身边潜伏多年,杀不杀她对我而言倒是无所谓,可我想若是杀了她,千阳大概会伤心罢?另外,顾大人别忘了,我们的五月初九,山海关之约,不见不散。”

    他固执地不肯改口,固执地一遍遍叫着“千阳”的名字,似是旧情深厚似海。

    顾寒声目送他走远,一转眼,就发现这大厅里的人都跟狗看肉骨头似的,眼巴巴地瞅着他。

    “看我干嘛?看我就能躲过牢狱之灾了?”他心塞地说,“当时举旗跟着东岳造反的时候,怎么就没像现在这样,用感恩戴德的目光对我行注目礼呢?来人,收了!”

    他的语气听上去并不十分严肃,人群中稀稀拉拉地响起一阵嘈杂的哀嚎声。

    “我们哪知道东岳大人是居心叵测啊?我们只有听话的份儿,求大人高抬贵手啊……”

    还有些人,看着这个年纪轻轻就位高权重的大人,专门逢迎拍马屁地说,“顾大人玉树临风一表人才,怎么会下此狠手惩罚大家呢?”

    人群中立即有人捧这说话之人的臭脚,只听得大殿之下一片附和的声音,“就是就是,放宽心放宽心。”

    “看上我的恻隐之心了是不是?”顾寒声挺和气地笑笑,目光在众人脸上溜达一圈,脸就拉了下来,“想得美,不给。”

    顿时大殿里一片乌烟瘴气,钧天部接到军令,押走了这一帮乌合之众。

    北海若手忙脚乱地伸手拍打顾寒声的后背,“那你什么感觉?”

    顾寒声特别平静地背了一句广告词,“暖暖的,很舒服。”

    北海若气不打一处来,登时在他背上糊了一巴掌,“说人话你小子。”

    顾寒声身形垮塌下来,软绵绵地说,“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油尽灯枯,我要翘辫子了——”

    北海若一阵鸡飞狗跳,真想一脚将他踹回北海。

    “不行,我还没把我媳妇儿哄回来啊我操,”顾寒声安静了没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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