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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白皙,扭头冲斜躺在榻上的一位俊俏青年说话,“司马公子不回家看看?”

    司马凤凑过去闻了闻那茶,忍不住赞道:“好茶呀。这个贵得很,霜华呀霜华,不是说攒钱赎身么,你哪儿来银子买?”

    “你上回给我的!”霜华将茶壶重重坐在桌上,笑骂道,“你巴巴地给迟夜白讨来了几两,结果他不收,你便转手给了我。”

    司马凤总算记起,收起扇子在掌心一拍,面上路出个浮夸的惊讶神情:“对!”

    霜华:“在我面前还做什么戏。回去吧回去吧。”

    “家里可不如你这儿舒服,快把上次那曲儿弹给我听听。”司马凤满足地喝着茶,摇着扇子说,“霜华,你这焚的什么香?味儿咋这么勾人呢?”

    “恒春香*,不止贵,还难买。”霜华叹气,“你要听什么呀?”

    等茶喝完了,新曲儿也听完了,霜华看看时辰,再次给司马凤下了逐客令。

    司马凤不动,揉揉手腕,抄起矮几上的笔,说要给霜华画个像。

    霜华将他从软榻上拖起来。司马凤长腿勾着榻上矮几,霜华死拽也不动。

    “沁霜院居然赶客!”司马凤嚷道,“传出去可太损你们名声了。”

    “走吧司马公子。你再不走,你家那位就找上门来了。”司马凤不放腿,霜华也不放手,“他踹坏我这儿几扇门了,你数数……”

    话音未落,房门砰的一声巨响,果真被人从外面踹开了。

    霜华倒吸一口冷气,双手顿松,司马凤立刻滚到了地上。

    外头日头已西垂,暮色渐渐升起。

    迟夜白站在门外,面色很凉。

    屋内两人瞧着屋外那个,屋外那个瞧着屋内两人。

    司马凤从地上利落爬起,拍拍膝盖灰尘,笑着往外跨了几步:“小白……”

    他话未说完,迟夜白冷冷瞧他一眼,他立刻不出声了。

    “回家。”迟夜白低声道,“你爹找你。”

    刑名世家司马和鹰贝舍迟家由于各种原因往来频繁,加之又有各种……复杂关系,江湖人都晓得这两家的小公子从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

    蓬阳城的沁霜院、香珠楼、红烟楼、芳菲集、芙蓉院……里头的姑娘们,也都晓得的。

    只是她们晓得的内容和江湖人晓得的不大一样。

    “司马公子,又被抓回去啦?”香珠楼的姑娘甩着手绢儿。

    “回去要跪钉板的哟。”芳菲集的老鸨咯咯娇笑。

    “迟少爷,迟少爷!俩月不见,你怎的又俊了啊?”芙蓉院的姑娘直接往迟夜白的马上扔了朵香花,“司马公子哪儿有我这么识趣呀?”

    在笑声里司马凤夹着马腹紧走几步:“小白,走快点儿。”

    迟夜白冷笑道:“怎的,晓得丢人了?”

    “我不丢人。”司马凤笑道,“我是不想让这么多人看你。”

    迟夜白:“……”

    司马凤:“你这么好看,要是个个瞧了都中意你,那怎么办?你只有一个,你是我……”

    “回家!!!”迟夜白脸上浮现薄红,怒道,“走!!!”

    司马凤笑着点头:“好好好,咱们回家。”

    两人拐出了烟花巷,眼见晚风拂动,迟夜白心情渐渐平静,这才转而跟司马凤说起正事来。

    “我已经见过你爹了。”他说,“他说清平屿上有些事情想让你我去处理。”

    “去呀。清平屿现在可好看了,遍地桃花,鱼也正肥着。”司马凤说,“我还跟霜华学了一首曲儿,可以在桃树底下唱给你听……”

    他在迟夜白的眼神里默默停口了。

    “他让我们去清平屿找一个故人。”迟夜白看着眼前街道,“清平屿上出了命案,你爹怕这诡怪案子会牵连他那位老友。”

    “嗯?”司马凤终于收起嬉笑之色,“有多诡怪??”

    “你听过人面灯么?”迟夜白问。

    司马凤:“啥玩意儿?绘了人面的灯笼?”

    “不是。”迟夜白说,“是用人皮做的灯笼。”

    ——

    *恒春香:传说中的香品,出自一种叶似莲花、芬芳似桂花的恒春之树。中说燕昭王从仙人手中获得过这种香。()

    *白如元:司马凤很喜欢的一位诗人,写的艳诗十分出名。

    第2章 人面灯(2)(0409捉虫)

    司马家装饰得十分喜庆,又圆又胖的红灯笼一个个挂起,流水席也长长摆起,还在街角拐了几个弯,声势和饭菜分量一样浩大。

    迟夜白和司马凤慢慢走回来,宴席还未散,两人远远看到司马凤身边的侍卫阿四在席间忙活。

    阿四跟两人问好,随即用一种颇为奇怪的神情盯着司马凤。

    司马凤:“怎么了?”

    阿四:“老爷生气了,因为找不到少爷你。”

    司马凤笑了笑,突然想到某处关窍——他因觉得家中太嘈杂才会悄悄跑到沁霜院听曲儿,除了阿四之外没人晓得。迟夜白怎么找到那里去的?

    他一把揪住阿四:“混帐,是不是你把我的去处说出去的!”

    “是啊。”阿四十分坦然兼凛然,“老爷问我你去哪儿了,我就说你去找霜华姑娘玩儿了。老爷问我玩儿什么,我就说不玩什么,也就弹琴斗茶对对诗啊,描眉插花摸小手啊。”

    司马凤青肋直跳:“你竟这样说!谁跟她描眉插花摸手了!”

    阿四连忙看着迟夜白:“迟少爷也在,我就是那样说的,半点不假,少爷你千万要信我……”

    迟夜白懒得听二人唱戏,脸色平静地走进府里,径直去找司马凤他爹了。

    司马凤他爹叫司马良人,是司马家前任家主。

    往前面几百年追溯上去,司马家的人原先并不住在蓬阳城,而是长居皇城。司马良人爷爷的爷爷的爷爷在开朝的时候,亲自拟定了九九八十一条刑律,沿用至今。此后延绵几位皇帝,司马家势力深深渗入朝廷之中,终于令龙座之上的小皇帝生出了恐惧。司马氏十分敏锐,立刻从庙堂中抽身,朝中七位三品官和时任刑部尚书的司马箜同时请辞。皇帝没有为难,司马氏很快脱离皇城,居家搬迁到了蓬阳,就此定居下来。

    司马箜就是司马凤的爷爷。

    这老头离了朝政,反而将全副心力投入到各种奇案诡案之中,骑着匹小棕马东奔西跑,大大满足了自己的兴致。司马凤小时候跟着爷爷四处奔波,四五岁年纪就蹲在尸首边上看司马箜和司马良人剖尸,非但不怕反而兴致勃勃。因他矮小,反而常能发现大人们看不到的小细节,司马箜十分喜欢自己这孙子,让儿子好好教。而司马良人除了调教自己儿子,时不时还会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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