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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帐中心的木桩,木桩上的铁链还在,铁链垂在地上,一路延伸……延伸向他身后!

    一道凌冽寒光从天而降,直劈拓跋琛头顶。

    拓跋琛醉醺醺地往旁边躲开,抬手攥住了那截白皙的腕子。纤细的骨节“咔嚓”一声脆响,手中凶器嘡啷落地。

    拓跋琛笑嘻嘻地抱了满怀温香软玉:“美人,看来你身体是大好了。”

    怀中人仰头,一双碧蓝如水的眼眸怒视拓跋琛:“放我走!”

    拓跋琛三年来听多了这句话,熟练地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自顾自地把美人压在了狼皮毯上:“美人既然身体已经好了,就给让夫君爽快爽快,对不对?”

    怀中人拼命挣扎:“放我走,你个不通人性的怪物!野兽!放我走!!!”

    拓跋琛熟练地低头勾出美人的舌头一口含住,胯下隐忍多日的巨物在美人臀缝间蹭了两下,熟练地找到入口插了进去。

    美人一拳捣在他咸菜缸子一般结实的脑袋上,语带哭腔:“拓跋琛我会杀了你的……嗯……我总有一天会杀了你……啊……”

    草原上猎猎寒风裹挟着牛羊烈酒的腥味与香气,奔向南方汉人们的繁华京都。

    今夜月亮只有一个小小的弧,可怜兮兮地挂在高天之上。

    裴扬风像少年时那样坐在皇宫的屋顶上,在月光下仔细端详林月白留给他的半块玉佩。

    林月白心思灵敏,手却一点都不巧。有一年两人去南荒游玩,与侍从们失散在山里,都是裴扬风亲手抓野兔扒皮烤熟,撕成一条一条请小祖宗来吃,也不知道谁才是公子。

    这块玉裴扬风本想好好请个名家雕刻,但林月白说他想自己动手,于是好好一块玉就被雕刻成了这样一幅惨不忍睹的模样。

    裴扬风恍惚又看见了窗边烛光下那个皱眉挥舞小锤的人,价值万金的名贵皎白玉咔嚓咔嚓地叫着手下留情。

    裴扬风在月色下一个人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哈……那个小傻子……真是天生来克我……哈哈哈哈……”

    悲凉的笑声回荡在风中,裴扬风把那块玉攥进手心里,一滴泪静静滑落。

    风停下了,微弱的月色透过窗棂落在暖阁之中。

    叶栖华呆呆地坐在无灯无烛的黑暗中,披了一身斑驳月色。

    第七章

    御书房里静悄悄的。

    叶栖华的体内的毒被暂时控制住了,他脑子清醒了许多,眼前一片漆黑平静,再也没有林月白嘲讽的脸。他抬起手去摸桌上的茶杯,差点打翻茶壶。

    裴扬风手疾眼快地扶住茶壶,给叶栖华倒了一杯茶,体贴地把茶杯塞进叶栖华手心里。他其实很习惯这样照顾人,因为林月白一直是个毛毛躁躁的性子,沏一壶茶必定要摔两个杯子。

    叶栖华在裴扬风体贴中又升起一股酸涩怒气,不冷不热地说:“国舅是想这样关朕一辈子吗?”

    裴扬风难得没有生气,平静地回答:“陛下若是说话时再少些阴阳怪气,微臣愿意让陛下锦衣玉食安稳终老。”

    叶栖华弯起唇角:“国舅知道朕自幼如此,学不会奴隶们那些讨人喜欢的话。”

    裴扬风脸色沉了下去。

    叶栖华看不见裴扬风的脸色,自顾自地说:“国舅若是听着心里堵,也没关系。朕中了碧海青天毒,不久之后就会耳不能听口不能言,不会再惹国舅生气了。”他想,裴扬风是不是已经气得要杀人了?

    可坐在他面前的裴扬风却是神情复杂,甚至伸出手,轻轻地抚在叶栖华脸上。

    叶栖华僵住。

    他不怕裴扬风发火,甚至不怕裴扬风杀了他。

    可他害怕裴扬风的温柔,那些稀薄的温柔会让叶栖华的意识陷入混乱之中,让他恍惚中感觉像是回到了从前。

    那时母后还在,裴扬风总是在笑。

    叶栖华声音颤抖:“国舅今天心情好像特别好。”

    裴扬风说:“今日立春。”

    叶栖华茫然地睁着早已不见天光的双目:“啊?”

    裴扬风把叶栖华的双手捧在掌心:“昨晚,御花园里的报春梅开了,想去看看吗?”

    叶栖华竟意外地惶恐起来:“朕……朕不想去。”

    裴扬风却没打算给他拒绝的机会:“蕊儿,给陛下拿大麾来。”

    叶栖华只好裹紧大麾,被裴扬风抱出了寝宫。

    门外寒风依旧呼啸,凌厉丝毫不因春来而变得温柔些。

    叶栖华下意识地又往裴扬风怀里钻了一下。

    宫人们抬着龙辇不知所措地站在风中。

    裴扬风说:“不过几步路,本王带陛下过去就好,你们都退下吧。”

    宫人们躬身说“是”,带着龙辇离开了。

    叶栖华在裴扬风怀里低声说:“从朕的寝宫到御花园,不算近。”

    裴扬风心情格外好地笑出声:“本王抱得动。”叶栖华一点都不重,这孩子从小就瘦弱,长大后骨架也偏小,中毒之后更是连薄薄的二两肉都折腾没了。

    叶栖华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任何东西,只能嗅到浓郁的花香扑鼻而来。

    报春梅的香气十分浓烈。京中只有一株报春梅,每年花开之际,却让大半京城的百姓都闻得到香气。

    他们站在梅花树下,香味浓得叶栖华打了个喷嚏。

    裴扬风低笑出声:“本王忘了,陛下从小就不爱往御花园跑,嫌弃宫中花草香味太过俗艳。”

    叶栖华揉了揉鼻子,低声说:“朕快要忘了。”

    裴扬风抱着叶栖华坐在树下,着迷地看着那双蔚蓝的眼睛里映着纯白无暇的梅花,低下头,轻轻吻在了眼角上。

    叶栖华心中微动,忍不住问了一句不该问的话:“为何要带朕来这里?”

    裴扬风说:“月白一直很想亲眼看看报春梅的样子,可我……一直没有带他进宫。”

    叶栖华静静地听裴扬风倾诉对林月白的深情,他觉得自己好像已经习惯这件事,可以无动于衷地听裴扬风一遍又一遍地提起林月白的名字。

    心里一点都不疼,一点都不疼。

    纯白的花瓣漫天飞舞,花下一双璧人相拥耳语缠绵。

    宫人站在远处犹豫着该不该上前禀报。

    裴扬风抬头看到了宫人为难的表情,淡淡地说:“何事?”

    宫人走近了几步,禀报:“陛下,殿下,严将军请求入宫,说有要事要与殿下商谈。”

    裴扬风说:“本王知道了,你退下吧。”

    叶栖华说:“看来国舅知道严将军来所为何事了。”

    裴扬风吻着那张和林月白一模一样的脸,意味不明地问:“陛下想知道吗?”

    叶栖华本想说朕懒得知道,但他总是不愿让裴扬风太过运筹在握,于是微笑着说:“若不是商谈如何处理朕的尸体,就是商谈北伐兀烈国。”

    裴扬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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