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代死亡还会被拿出来当作茶余饭后的闲谈,尤其是非正常死亡,道一声可惜或者命衰,可不会担心孩子听了是否有什么心理问题,或者用善意的谎言告诉他们那些死去的人只是睡着了/出远门了/变成天上的星星保护你了。

    这些都是不存在的,他们会说人死了就没了,就埋在地底下了,以后再也见不到了。孩子们哪怕茫然哪怕不懂,再追问下去也不会有安慰而是觉得不耐烦,最多是在丧事前后一到半个月时间多点耐心和宽容,之后这种情感便会流失。

    在温饱还是问题的时代,死亡永远不会让农村人伤春悲秋年复一年地难过下去,他们操心的还是地里的庄稼和活着的人,死去的终将是在化为黄土之时渐渐在心底淡去淡去,直到提起来也不会有多大悲伤。

    树根一开始没了爹娘也很难过,也哭,也半夜睡不着起来找爹娘,但是他到底还小,到底还不懂事,到底并不能深刻知道死亡到底算个什么回事,身边除了大哥铁柱没人和他说要记着爹娘,他问起二舅娘的时候她也只是说以后不要再问了,人没了就是没了,大家的生活跟爹娘在的时候也没差别,邻居大娘照旧每天饭点嚎一嗓子喊他娃吃饭,大队长照旧每天在田里走来走去催人干活,他那些小玩伴们照旧上树掏鸟蛋,比谁尿得远,他的‘世界’都正常没什么不一样了,只除了他喊爹娘的人没住在家里而已。树根还小,他不明白为什么他大哥铁柱每天夜里偷着哭。

    六岁和九岁,难过的重量和深度也不一样。

    只不过他有些好奇,以后是不是二叔二婶也会跟他爹娘一样死掉。

    对上树根那双清澈又懵懂的眼神,郝援朝一时之间觉得嗓子发干,在他想点头承认再告诉他人都会死,但是在那之前他们会活很长一段时间时,江舒瑶率先开口了。

    “树根,我和你二叔,还有你,你大哥,弟弟妹妹,我们六个在一起,会活很久很久。”而关于死亡这个问题,等他长得足够大了,他就明白了。

    闻言树根咧开嘴笑了,小眼睛似乎有光亮,“那我们六个在一起吧,能活很久很久。”

    他可怕死掉埋地里了。

    然而这时候才猛然想起自己没尿布,本来就是匆匆来医院的,又没有养娃的经验,压根就没想过要带尿布,江舒瑶空间有没有尿布来着?

    郝援朝还没想出所以然,这小祖宗就把江舒瑶和她弟弟都给吵醒了,只有树根还在雷打不动地酣睡着。

    “没有尿布。”他们两辈子都没养过孩子,哪里能考虑到这么全面,而江家父母对养四个小孩子还是有芥蒂,秉承着眼不见心不烦,装作不知道,也没多想,自然也忘记提醒江舒瑶他们养娃一些细节和注意事项。

    江舒瑶把另一个小家伙抱起来,检查一下发现也尿了,不过他性子貌似比他姐姐好,哭了几声被人抱起摇一摇就乖了,不像小妞妞,郝援朝按照护士大姐说的抱着轻晃都不停止的。

    “先把裤子脱了再给洗洗,空间里有烘干机,裤子和尿布洗了烘干穿。”

    郝援朝自然没意见,他拿啼哭不止的小娃娃真的没辙,大一点还能训,这啥都不懂的吃奶娃娃,那是真的没办法了。

    江舒瑶为了稳妥些把树根病床处的帘子拉上然后再进空间,不知是何原理空间的自来水是正常供应的,电也是,所以江舒瑶要弄点温热水并不难,很快用塑料脸盆打了半盆水,又找出两条柔软的新毛巾洗净,用烘干机烘干,再拿出空间外备用。

    郝援朝手法生疏又利落了脱了小娃子的开裆裤,还掉出旧衣服改成的尿戒子出来,上面点点黄,像是拉稀了。

    “这尿布我来洗吧。”郝援朝语气迟疑,他人生没尝试过这种挑战。

    江舒瑶微微一笑,干脆利落点头,还反问,“你不洗还等我洗?”反正她决定了以后的尿布都留给郝援朝洗。

    郝援朝:……行,一边是他得养的小娃子一边是他好不容易娶的媳妇,他还能咋办。

    快速给两个小家伙都洗了小屁屁然后用干净干燥还带着点温度的毛巾暂且抱住屁股后,郝援朝又进自己的空间去溪边洗了裤子尿戒子,然后进江舒瑶的空间用烘干机烘干,确定是很干燥没有水分了,这才拿出来给两个小家伙换上。

    小屁屁舒服后奶娃娃就不闹了,乖乖闭上眼睛睡觉,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睡吧睡吧,明天还下雨的话晚点再出院。”折腾一宿,郝援朝深刻认识到了养娃多不容易,之前回来办丧事的时候有村里婶子帮忙照顾孩子,他压根没怎么看孩子,不知道养奶娃娃是这么难的事。

    这么一想,好像对之前死活想要退婚的江家父母更加理解了,要不是……郝援朝偷偷看了眼江舒瑶,没办法实在舍不得,以后只能加倍再加倍地对江舒瑶好了,还要找个能干的保姆帮忙,虽然这年头不兴找保姆但是如果借口老家亲戚一般没问题,没人会过分去寻根问底。

    不过江舒瑶倒是暂时没想要找保姆,一方面是家里不习惯陌生人介入,上辈子她找的都是钟点工从没找过保姆,她能够接受和郝援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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