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我听说四爷嫡长子快到了年纪,今年也十一岁上下了,与咱们小妹也才相差三岁,俗话说得好,女大三抱金砖,让四爷嫡长子跟咱们年家结成一对好婚事也不错。”

    年羹尧摇了摇头,只说了一句话,“得不偿失。”

    大妹已经出家了,他们年家就只有小妹一个女儿家,婚事不能草草定下。

    而且他年羹尧要不不做一件事,要不就将它做到最好,就跟他破釜沉舟跟定四爷一样,他家小妹嫁给四爷嫡长子和四爷给他带来的好处完全不一样。

    若是事成,他便是四爷的功臣,可弘晖阿哥将来会继承四爷的地位,他年羹尧即便将亲妹妹嫁给弘晖阿哥,也断然不会活的比四爷在位时畅快,只因为他是四爷的功臣,而不是弘晖阿哥的功臣,儿子和老子,哪能视为一谈,老子看重的,儿子可未必看重。

    再说了,他小妹身子经大夫看过了,是极好生养的身子,将其嫁给四爷,为四爷添个一儿半女,幼子总能得四爷几分心软吧,太子胤礽为嫡出子,到最后还不是被废了,只要给他年羹尧机会,他就有把握将嫡阿哥拉下水……

    年家人都明白年羹尧话里的得不偿失是什么意思了,所以对他们来说,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怎么让四爷和年家联姻。

    ……

    朝廷上

    太子被废了,大阿哥胤褆在朝廷上终于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想替父杀了太子这个不孝子!

    但康熙此时正处于废了太子后又开始回忆起过往太子好的时候,对大阿哥的提议不曾觉得欢喜,只觉得满身寒栗,大骂长子毫无仁爱之心,连亲兄弟都能下手,为不仁不义之人。

    大阿哥心情还没平复下来,就被迫失去争夺皇位的机会,愣神下,硬是在皇阿玛将他囚禁在王府之前,将自己额娘抚养长大的八阿哥胤禩推到跟前,非说老八为贵人之相,几个兄弟中就数老八最为适合接手储君的身份!

    他这话啊,正是棒打出头鸟,谁不知这些年下来,几个阿哥中,太子越发不得君心,而八阿哥以聪慧沉稳的年少儿子形象在皇上面前受尽宠爱,是兄弟之中最显眼的阿哥了。

    果不其然,以皇帝现在的疑心,不等八阿哥辩解,康熙就开始警惕起他,大阿哥这是自己得不到也非得让好兄弟也没了机会,来个鸟死网破。

    争夺皇位太多年,成为储君已经是大阿哥半生的执念,而在这过程中他也没了太多东西,自己的原配妻子,为皇位投入的精力等等,他能绊倒一个就一个,而且别以为他不知道八弟曾背地里对他的势力蠢蠢欲动,既然八弟心里没他这个大哥,他又何须客气。

    康熙将大阿哥关押在直郡王府,将八阿哥身上的宠爱权力尽数收回,本以为这种事已经尘埃落定了,不曾想在翌日早朝,三阿哥突然向皇上揭发大阿哥搞魇镇加害胤礽之事,引起满朝动荡。

    胤禛心都提上来了,看着三哥一心念着太子,恨不得将大哥大义灭亲,他忽地全身冷了冷,三哥这招数真是用到极致了啊!

    进退得宜,能随时将兄弟拉下来,但又能保证自己的安然无恙,三哥的心远比他想的还狠,也是,一个能利用自己儿子夭折之事的人,不冷心才是最奇怪的事。

    可三哥真的能如愿以偿用这种方法将他们兄弟中有威胁的拉下来吗。

    胤禛并不觉得一直用阴谋而非阳谋的人能有胆量直面皇阿玛的打量。

    康熙在接过去胤祉递过去的证据后,双手不住颤抖,对长子的不满在这一刻达到顶峰,他闭了闭眼,“大阿哥魇镇加害二阿哥,罪加一等!”他大手一挥就将大阿哥囚禁了,此次囚禁意味着大阿哥再无出来的机会。

    而他此刻对废太子的怜惜心情远大于对废太子的愤恨,他挥了挥手,看向底下的儿子和臣子们,“退朝!”

    大臣们面面相觑,丝毫不敢懈怠退出去。

    胤禛走在最后面,脑子里仍想着皇阿玛今天的一举一动,说实话,以现在大哥被囚禁,八弟被皇阿玛警惕的情形来看,剩下的兄弟没了最大威胁,可在皇阿玛面前积极争夺储位,韬光养晦也得讲究时机的,别到最后扮猪吃老虎还真成了猪,所以他现在在犹豫要不要展现自己争位的野心。

    但在退朝时,他看见皇阿玛那个眼神,他忍不住将自己代入皇阿玛,倘若弘晖让他失望了,他在下定决心废了弘晖后,他会想什么?

    他会想起那是他和福晋的嫡长子,是福晋为他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孩子,是他和福晋自怀孕以来的满心期待,纵使弘晖犯下何等错误,他都会不忍心自己重视的儿子被废,会一次次想着要不要再给弘晖一个机会,哪怕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机会——

    胤禛止住脚步了,现在还不行,皇阿玛看来是有心疼太子的意思了,现在是关键时候,万万不能冲动,不能让旁人意识到自己有争储之心,他还记得皇阿玛废除太子的原因,也知道皇阿玛现在对皇权拿捏紧了,他们这些儿子有觊觎之心,就会像现在的大哥和八弟一样。

    ……

    果不其然,如同胤禛猜想的那样,在京城历经数个平静的日子后,康熙帝在朝上将大阿哥诅咒废太子之事重提,话语间处处怜惜废太子,恨不得将所有错都归于大阿哥等人身上。

    就像当初索额图成为太子党势力的核心,康熙帝对太子党不满,也只是将所有的过错归于索额图,太子只不过被奸人屏蔽。

    如今这一幕再度上演,只是下边的臣子就不如康熙所愿了,毕竟太子被废过一回,势力快速被人分割,站在朝廷上的臣子要不是背地里有主了,跟了自己认定的阿哥,就是打着当墙头草的心思,见哪个阿哥得势,就投靠哪个,这样得来的‘从龙之功’,即便不如那些一心一意跟着自己主子的臣子,那也远比有杀头风险好得多。

    因此,在康熙帝心痛完太子之后,顺带给个台阶下,“国不可一日无储君,众爱卿可有看中的可立为储君的皇阿哥?”

    几个臣子背地里交换了眼神,一个臣子上前,“回皇上话,奴才认为八阿哥聪慧过人,上能帮皇上分担政事,下能尽孝顺本分,当属奴才心里的储君之姿。”

    八阿哥这些年下来也不是啥都不干、光顾着争皇宠的,他是八巧玲珑、别人说一句能想出九句隐晦意思的人,是大众眼中的聪明人,他作为皇子阿哥,早就借助九弟赚的银两和十弟背后的钮祜禄家族,将各种大臣暗地里笼络了。

    这在平时不显,但在遇到废太子之事后,这些臣子自然而然就想起八阿哥的存在了,一个对他们一直友好相待的阿哥,能不比那些有皇子傲气的阿哥更好吗,再者,他们有了从龙之功,哪天八阿哥成皇帝后,他们有些人即便是嘴上说说支持八阿哥,都不得被八阿哥将恩情牢牢记在心里吗。

    至于八阿哥会不会翻脸,这不在朝廷臣子的算计内,借了他们权势上位的阿哥,还不好好供着他们,真当他们在朝廷多年的势力是儿戏?

    不一会儿,朝廷上响起的几乎都是支持八阿哥成为储君的声音。

    康熙脸色漆黑如墨,冷冷的看向底下一呼百应的胤禩,“此事朕还得仔细考虑,储君一事关乎大清百年国运,不可轻举妄动。”

    于是,这次早朝又一次散开了,八阿哥似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似的,仍是对着那些支持自己的臣子友好相待。

    只是发生过的事情又怎能当作没有发生,在一日清晨,康熙帝怒骂八阿哥一事传开,八爷党人心惶惶,探不清君心,摸不透圣上的动作,只得以不变应万变,总结而言,是被皇上骂怕了。

    康熙四十八年,在康熙三番四次不明显的暗示下,众人总算知晓皇上的意思,在康熙再一次提起立太子之事时,一个个上前将废太子推出来,口口声声道当今能担得储君之位的人,只有太子爷。

    人心所聚,康熙顺应人心再次将废太子册封为太子,再一次昭告天下,但此次立太子的仪式远不如第一次重视,到底是破裂过的父子关系,想要恢复如常也是困难。

    而在这之后,皇子阿哥们迎来第二次大封。

    其中三阿哥胤祉被封为和硕诚亲王,四阿哥胤禛被封为和硕雍亲王,五阿哥胤祺为和硕恒亲王,七阿哥胤祐为和硕淳亲王,八阿哥及九阿哥十阿哥没有任何册封,在十阿哥之后,十二阿哥胤祹被封为固山贝子,就再无任何皇子得到册封。

    这么多在朝廷办差的阿哥中,皇上独独略过八阿哥九阿哥和十阿哥,可见这八爷党在皇上心里的地位多糟糕,十三十四阿哥还可用排行靠后为理由,这也是皇上向朝廷臣子表明,这天下还是他的,皇子们的权力收拢只在他一念之间,那些盼着他早日让位的臣子,想都别想。

    但不管怎样,对于四贝勒府来说,四阿哥被封为和硕雍亲王,就是件大喜事!四爷府终于不再是四贝勒府了,可以光明正大称一句雍王府。

    李沐看着内务府加急送来的亲王福晋服饰,终于有种拨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感觉离升职加薪不需要多久了,不过在这之前,她还是得考虑二格格的婚事的。

    这些年下来,宋氏抚养二格格和三格格长大成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若不是早些年宋氏的一念之差,李沐早就将宋氏送上侧福晋之位了,何至于让宋氏地位不上不下,为不记名妾室的身份,但又有抚养王府格格的功劳。

    不过现在也不是提及这个的时候,二格格年纪到了,她和爷商量过了,二格格出嫁时记在她名下,以嫡女身份出嫁,将来也好让皇阿玛在册封二格格品级时,能为和硕格格,而不是多罗格格。

    亲王嫡女与亲王庶女的身份,就是相差了一个品级,但仅仅一个品级也能让二格格今后的生活好过许多。

    李沐打小看二格格长大,宋氏请安时有时会带上二格格过来见她,这些年口口声声的嫡额娘,足以让李沐心甘情愿将她记在名下了,不过现在得让宋氏过来一趟,商量二格格的婚事。

    四爷子嗣少,因此皇阿玛那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让四爷仅有的两个女儿抚蒙,因此二格格的夫婿还是得在京师这里寻找,早早定下婚事了,以防夺嫡时被波及到。

    只是宋氏还没过来,李沐就从奴才口中得知李格格将二格格抢至自己屋里一事,小太监惊慌道:“福晋,宋格格本来带着二格格前往正院,只是被李格格知道了,带着一众人将二格格抢走了。”

    这又是做什么?

    这些年来,后院格格确实很是安分,毕竟没有宠爱就没有争夺,连一开始满怀期待的苏氏和伊氏,到最后主动找上她,就是请求她另行出嫁一事,说自己若是受过爷的宠幸还好,可爷自始自终都不过来,她们在后院的地位不上不下,不像府里干活的奴才,但要是说自己是四爷的格格,又没有底气,身边的奴才更是看不起她们,看碟下菜。

    她们要的是正儿八经的四爷格格身份,而非只是在府上住下的包衣奴才身份。

    两人当时就拼命暗示李沐将四爷让出来,哪怕是让她们受过一次宠幸都行,李沐连见都不想见她们,她早就跟她们说过缘由了,没有谁逼她们做出选择。

    在王府当包衣奴才和出府嫁给寻常旗人的念头在心里徘徊许久,最终两人还是怕自己没有正式的格格身份,不是四爷女人,将来世子爷继承爵位,她们在王府也讨不得好处。

    只得心不甘情不愿请求出府一事,李沐没有拒绝,只是像原先那样认她娘家人为亲是不可能的事了,毕竟情况不同了,现在讲究低调为主,苏氏和伊氏就用王府宫女的身份‘退休’出嫁了,一点都不起眼,至今都还与京城没有半点关系。

    而李氏这些年除了一开始的傲慢和笃定,现在已经升不起任何跟她比拼的想法了,唯一的念想是从宋氏手中要回自己的两个格格,四爷子嗣少,哪怕是一开始不看重的格格,都可保障自己后半生的幸福日子。

    但这些年看宋氏稳稳当当的样子,就知道李氏从不曾成功过,宋氏多算计是一回事,但宋氏自始自终对两个女儿都是好的,而非像李氏那样可以轻易将女儿抛弃。

    所以李氏这是想要软的不行来硬的?

    李沐隐约猜到李氏想做什么了。

    第39章

    偏院里,李格格撑起笑脸,对着在屋里发抖的一格格温柔道:“额娘对你这样好,你为何心里总是想着你宋额娘。”

    一格格哪想到自己高高兴兴跟着额娘去找嫡额娘,就遇到这种事,她知道面前的人是她亲生额娘,可她没跟亲生额娘有过过深接触,见亲生额娘都能将她当面抢走,岂能不害怕。

    “李额娘,我、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额娘打小将我抚养长大,李额娘,您能不能将我放回去。”一格格小心翼翼道。

    李氏顿时沉了脸色,“我才是你亲生额娘,你居然口口声声叫我李额娘,叫宋氏为额娘,你别忘了是谁将你生出来的。”

    “李氏,你想做什么?”李沐的声音响起,一格格像是找到主心骨似的,一下子哭出来了,“嫡额娘!”

    宋氏在李沐身后,一见到女儿哭了,顿时心疼极了,忙将女儿护在身前,仔细打量有没有受伤,“是额娘不好,没有好好护着你。”

    李氏见到这一幕眼底闪过一丝落寞,没有阻止,目光望向李沐,“嫡福晋,我知道我有千种不好,但我也是一格格三格格的亲生额娘,我将一格格弄到我这里,我就是想问一下宋格格,这些年对我千防万防,甚至不让我接触我的女儿,如今一格格快选夫婿了,我这个亲生额娘都不知道,还是从你身边的奴才口中得知的,看到我难受,你心里是不是很好受?”

    宋氏低下头来,给一格格擦脸,平静道:“你自己做了什么心里清楚。”无论是早些年将女儿当作交易,还是将她肚子里的孩子害了,这一桩一件的事,没法让她轻而易举说出原谅,若不是怕当初她与李氏的交易被人揭发了,让福晋不喜,影响女儿的婚事和品级,她就算是鱼死网破也要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报仇。

    李氏被气笑了,“你抢走我孩子还好意思说出口,福晋,我什么都不要求,我只想让一格格在出嫁前几天留在我屋里,我好歹生她一回,您就给了奴婢一个机会吧。”

    说着,她眼泪下来了。

    李沐看向一格格,“你想回到你亲生额娘身边吗?”

    一格格神色犹豫,于感情上,她是更亲近宋额娘,可是看着自己亲生额娘哭成这个样子,她心有不忍,一种从未在宋额娘身上感知到的血浓于水的感觉在她心底涌现,而且她心里面也有些怀疑是不是真如李额娘说的那样,不是李额娘对自己不好,只是宋额娘一直防着李额娘,才让李额娘接触不到自己,“嫡额娘,我不知道。”

    李沐看到她这个样子哪还不明白,果然亲生母女是隔断不了的关系,她看着一脸紧张的宋氏,和哭的要死要活的李氏,“你们一个是一格格的养母,一个是一格格的生母,生养之恩无法断绝,你们要是真心疼爱一格格,就一起送她出嫁吧。”

    宋氏拽着帕子的手一抖,脸上溢出苦笑,饶是她这些年对两个女儿付出自己全部心血,都抵不过李氏在女儿面前的几声哭诉,可她能怎么办,女儿心有不忍,她对女儿又是真心疼爱,只得捏着鼻子认了。

    李氏擦了擦眼角的泪,破涕为笑,“奴婢多谢福晋。”

    “你们收拾一下,过会到正院商量一下一格格的婚事。”李沐心里叹了一口气,果然如她想的那样,李氏刻意在一格格面前打感情牌,自始自终就没想过白送一个女儿给宋氏,想必到三格格成婚时,也是同样打算吧,并且在这之后,宋氏还真不能让李氏再也接触不到三格格了。

    她刚才见一格格神色不对,一格格与三格格又是嫡亲的姐妹关系,若是宋氏真拦了李氏接触三格格,两姐妹一沟通,岂能不对宋氏产生芥蒂,不,想必现在一格格已经在想着这么多年是不是养母拦着生母不过来,才导致生母忍不住发狂将她抢走了。

    ……

    李沐回去正院了,就等着三人的到来。

    抛开李氏宋氏那档子事,李沐对雍王府头一个女儿出嫁之事还是挺上心的,她跟四爷商量过,京城里符合一格格的郎君不少,但是人品上也好的却是不多。

    毕竟能在婚事上匹配上一格格的女婿都是家里有权有势的,权力钱财滋生欲望,那些子弟即便是有些放纵,家族里的长辈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得在里面选出她觉得合适的女婿,光是人品这一关就选了好久。

    即便是这样,李沐还担心自己把控不住水深,特地让宋氏和一格格过来掌眼,现在加上一个李氏了,保障再加一层。

    她给出几个她觉得合适的人选,到时候由宋格格等人做出决定,她已经尽力了,到时候一格格嫁的夫婿如何,无论怎样都怪不到她头上来。

    李沐继续翻着名册。

    半响,收拾好的宋格格一行人过来了。

    宋格格怯懦道:“福晋,一格格的未来夫君可有定下了。”

    李沐将名册递过去,“这是我跟爷掌眼过的,你们看合不合心意,我和爷把控大方面,至于选谁做夫婿,日子是一格格跟她夫君过下去的,还是得看一格格的意思。”

    “是。”宋格格松了一口气,准备将名册接过去,李氏手快一步将名册拿走了,“奴婢多谢福晋。”

    李沐一愣,神色微妙,不过她也管不着这个,几人选出一格格夫婿,她就能专心给一格格备嫁妆了。

    反正一格格最早也得过两年再出嫁,现在定下婚事,慢慢准备嫁妆也不迟。

    宋格格在反应过来后,可能是想着这是女儿的重大事情,忍了忍,没跟李氏计较,接过福晋递来的另一个名册。

    母女几人专心翻阅名册,在看到一人时,宋格格眼睛一亮,指着那个名字对一格格说了些悄悄话,一格格脸都羞红了,点了点头。

    而李氏也不甘示弱,指着名册上的另一个名字,对一格格说着自己的意见,一格格迟疑的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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