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陪,我有新的乐趣”

    “我帮你砍竹枝,给你打下手。”

    “好啊。”

    接下来的日子,谢卫华有空时陪着妻子用竹枝、藤条各式各样的小房子,有些精致,有些精糙难看,难看的拆掉,苏叶砍了几根竹子,做两个一尺宽三尺长的四层货架,摆在楼梯下面,把留下的小房子摆放货架上。

    两人还编了不少有一面直平,可以直挂墙上的那种小竹篮,装进一些泥土,移栽小株地薄菏进去,挂二楼露台的围栏上,看得很蛮漂亮的,被谢晓竹看到了,央他们帮她编二十几个,她要在小竹篮里移进小株的花卉,挂在正房前面。

    别说,正房门口两边对称,挂上两排小竹篮,移栽花篮里的花虽没开花,但这么一来,风雅了许多,来窜门的谢雯也喜欢得很,回去也鼓捣,

    这种小花篮在村里慢慢流行开来。

    悠闲的七月过去,进了八月,白天还是很热,夜晚多了一丝小小的凉意,这时,苏景旭一个人上门,堂屋里,苏景旭喝完一碗冰镇酸梅汤,从怀里取出两张银票,放八仙桌上,对苏叶和谢卫华说:“压水井传出村去了,虽说这东西我们拿去衙门登记了,但阻止不了别人自已琢磨出来,趁着别人没琢磨出来,官府又想买这东西,我就卖了,这二百两是你们的那份。”

    苏叶闻言也不客气,把银票收起来,随口问:“生活用纸出货怎么样?”

    苏景旭:“供不应求,现在有点麻烦,干活的人开始进很认真,现在有点懈怠了。”

    苏叶:“你请的工人一个月休息几天?”

    苏景旭愣了一会,说:“没有休息,没听过哪里作坊有休息的,节日时放假。”

    苏叶看了看谢卫华,谢卫华朝她点点头,苏叶:“长时间干一种活,会产生精神疲劳,会厌倦的,我一直以为十天休两天呢”

    苏景旭沉思,官员每个月有几天休沐,书院学堂也有休沐时间,至于绣娘,下人,酒楼店铺请的小二等等,从来只有请假,没有休沐的,对啊,长时间做同样的活,真的会产生厌倦,会懈怠是正常不过的了,十天休上一、两天,心态身体都调整休息好了,干活会更快!

    苏叶又说道:“村里请不到干重活的人,可以往村外找啊,老实巴交,只会干重活的人哪个村都有”,这时代这种人不要太多,村里虽地少人多,但来钱的地方也不少,纸坊和瓷坊一开始都喜欢进去干活,但那些活干得辛苦,工钱是固定的,工钱也没有去府城干的高,所以有其它机会的人都不愿干了。

    苏景旭:“我回去跟祖父提一提。”

    八月初五,狩猎队里去府城干活的人回来了,次日便是时深山猎野牛的日子,天气太热,进深山又远,这会实在不是猎野牛的好时候,但大多数人都兴致勃勃。

    猪肉鸡肉鸭肉便宜了,但牛肉一直不便宜啊,一斤牛肉顶得上他们在府城干一天的活,回来分到百十斤的,顶上三个月的工钱了,狍子肉、獐子肉、鹿肉价格也降了些,但没野鸡野兔野猪肉这几样降得厉害,所以,在府城干活的人收到苏景昊捎去的信息,就都回来了。

    谢家,苏叶掂掂铁棒,想了许久,跟谢卫华说:“华哥,你说用铁棒把野牛打晕了,穿了野牛鼻子,再弄醒它,牵回来再杀怎么样?”

    谢卫华帮她磨擦着匕首,说:“不行,太危险”,野牛冲劲太大,万一铁棒打不中,牛角撞到人身上可不是开玩笑的。

    “我们商量过,明晚到了落脚点,早点休息,后天过凌晨便起程去盆地,到了地方,刚能看清东西,可以开猎,天亮时就能返回,下午就能回到村里。”

    “这一次小枫和卫远也要去,不知两人能不能坚持下来。”

    “总要有个开始的。”

    这一次去了五十多人,苏叶发现有好几个稚嫩的面孔,想来和苏景枫谢卫远一样,跟着去锻练的,这些人脸上很是兴奋。

    这一路跟以前一样很顺利,回程时,苏景枫背着背篓,背篓里装有五十多斤的牛肉,牛肉上面盖上一层厚草帘,草帽下的脸上,汗水像小溪一样流下来,两个肩膀火辣辣的,脚步越来越沉重,苏景枫咬着牙,拖着双腿麻木地跟着前面的人走,他觉得自已脚底的泡全烂了,跟袜子粘在一起。

    想起前几年他吃各种各样香喷喷的牛肉时,一点也没想到二姐和表哥们猎野牛,背回去时的辛苦,心里不是滋味,默默地反省,跟他一样想法的还有那几个稚嫩面孔的少年,谢卫远虽也累,但明显比他们要好上许多。

    走前面的一位大哥不断给他们打气:“很快就到了,坚持住啊,等香喷喷的牛肉吃到嘴里时,你们就觉得这一切都没什么。”

    在一次次‘很快就到了’的话中,一行人终于到了山脚下,山脚下有许多辆牛车在等,苏景枫见到苏世伟时,眼睛热热的,特别想哭,这一趟太不容易了!

    苏景枫拿着苏世伟递给他的水罐往喉咙里倒淡盐水,喝完了水,苏景枫苦着脸说:“爹,我以为我要死了,见不着你了。”

    苏世伟拍他一下:“说什么傻话呢,知道你二姐辛苦了吧。”

    苏景枫:“嗯”

    “你明白就好。”

    第213章 待客

    苏叶这一次射倒了四头野牛,两头是成年的,两头是快成年的,那两头壮年的由村里分配,未成年的一头由叶家三兄弟牵来的两匹马和一头骡运回去,到家后苏家和叶家平分,最小的一头苏叶和谢卫华两人又是拉又是抬的整头弄回来。

    这种天气进山不仅没经验的少年们吃不消,老手们也很疲累,累到都不愿意说话了,回到家,苏叶和谢卫华快速把野牛内脏弄出来给两个婆子收拾,野牛拆分几大块,放到冰窖里。

    之后,苏叶进厨房吃了两碗凉粥,吃两大碗谢母和谢晓竹给他们备的凉皮,回房洗了澡,躺炕上秒睡。

    谢卫华洗了澡,回到前院,跟谢母说:“娘,这两天我们累坏了,你拿药油给卫远搓搓双腿,晚上吃饭不用叫我们,我们睡醒了再出来吃。”

    谢母担忧地说:“我看叶子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她没事吧?”

    谢卫华:“没事,睡一觉就能缓过来。”

    谢卫华进了厨房,拉开一个柜子,平时放点心的地方有几碟绿豆糕,拿个篮子,放进两碟,提回到卧室,把篮子放圆桌上,走到炕边,妻子睡得很沉,脸上热得发红的皮肤已消下大半,额头上出细细的汗珠,谢卫华给她擦掉,拿扇子给她扇了一会风,去冰窖里装一桶冰块上来,装木盆里,就放火炕边上,自已上了炕,躺下,抱着妻子亲了亲,一起沉沉睡去。

    苏叶醒过来时,感觉整个人都缓过来了,只是肚子饿得心发慌,屋里黑暗,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苏叶把谢卫华放她腰上的手挪开,就听到谢卫华出声:“醒了,饿了吧。”

    苏叶坐起来:“饿到不行。”

    谢卫华起来点灯:“桌上有绿豆糕,先垫垫肚子,再去厨房找吃的。“

    “好。”

    两人洗漱后,喝点水,把桌上的绿豆糕分食干净,两人出了房门,过几天便是中秋节,这时虽是凌晨天最暗黑的时候,但就着清凉的月光能看清路。

    两人到前院进了厨房,案台上三个木盆,都盖上盖子,这应该是留给他们的饭菜了,两人把盖子掀开,第一个木盆是满满的一盆白米饭,第二个木盆,底下是凉水,凉水上面是装有炖牛腩的汤盆,第三个木盆有两个大海碗,一碗是炒豆角,一碗是焖茄子。

    苏叶看到有炖牛腩有些奇怪:“牛没细拆分,牛腩不好割吧”

    谢卫华:“家里的马也出力了,除了你射倒的那四头,我还是猎其它野牛的主力,卫远也背了牛肉回来,能分到一些的,还有,你射倒给村里分的那头牛你也有分到的。”

    “哦”

    苏叶眼光看向其它地方,发现有葱和鸡蛋,便和谢卫华说:“华哥,我想吃蛋炒饭,加点蘑菇丁。”

    “好,我洗洗锅烧点水泡蘑菇,快一点。”

    “嗯”

    苏叶拿出十个鸡蛋打到大碗里搅匀,葱洗了切碎,坐一边,看谢卫华泡着蘑菇,开水泡进蘑菇,一刻钟后,谢卫华便捞起来洗洗,切成丁。

    同样饿醒的谢卫远听到了厨房里传来炒菜的声音,知道肯定是大哥大嫂醒来做东西吃,立即起来,穿戴好,下炕,两腿一软,差点倒在地上,适应了一会,一拐一拐地到水井洗漱,又一拐一拐地走进厨房,一进厨房就看到大嫂正装起炒饭。

    谢卫华看他双腿一眼:“来得真及时。”

    谢卫远一拐一拐地走到厨房里的小桌子边坐下,嘿嘿笑道:“饿醒了。”

    三人各吃了一小盆炒饭,热的菜也扫光,苏叶把空碗收到木盆里,天亮婆子再洗。

    谢卫华用内力给谢卫远双腿疏通一下经脉,谢卫远感觉酸痛又肿胀的双腿没那么难受了,走回房时不拐得那么厉害了。

    离天亮还有段时间,吃饱了又有些困了,苏叶夫妻俩回房又睡下。

    早上起来的时候,谢卫远走路已经正常了,苏叶不由感慨,小孩恢复力就是强,上午,苏叶和谢卫华、谢卫远三人拆分、整理了牛肉,腌上牛健,午饭后回房休息时,苏叶跟谢卫华说:“华哥,欠旭哥的牛肉大餐,明天就做吧,牛肉昨天在太阳底下运回来就不够新鲜了,久了更不好。”

    谢卫华:“好啊,晚点我去通知他们”

    苏叶:“上回说两个嫂子一起请,不知她们会不会来?”

    “问问”

    下午,谢卫华回来时,不好意思地跟苏叶说:“我找旭哥的时候,正好有五、六人在,听说我请旭哥来吃饭,都想来,都是要好的哥们,所以我便应了,还有姑姑一家,明天可能会有十几个人,旭嫂子会带孩子来。”

    苏叶递给他一杯茶:“没关系,来就来吧,菜量大些便是。”

    谢卫

    华喝了一口茶:“忙得过来吗?”

    “家里这么多女人,忙得过来。”

    苏叶拿出文房四宝,磨了墨,写下明天的菜单:最主要的是卤牛健、牛筋,炖牛腩,有葡萄酒,用葡萄酒炖牛腩,烤牛肉,牛筋丸子,一会就打牛筋丸子,酸豆角笋丁炒牛肉沫,分不辣和辣的,香辣牛肉片,加几个凉菜。

    有小孩,今晚就熬上牛骨汤,睡时熄火,明早继续熬,用这牛骨汤下点面条,大人小孩都能吃。

    主食:白米饭,最先上一小碗牛骨汤面。

    饮品:男人喝酒,女人?有葡萄酒,现在葡萄有零星熟透的,回娘家拿来两大篮,碾出汁水,加点白开水和白糖,就是葡萄汁,酸梅汤明早起来就煮,冰到下午,薄荷水和大麦茶也备一点,苏叶记录明天要准备的东西,给谢卫华:“你帮我看看,有要补充的吗?”

    谢卫华拿过来一看,惊到了,方方面面都照顾到了,以前娘和姑姑还担心苏叶这方便不行,可这么一看,他觉得除了旭嫂子,没人比得上妻子周全。

    谢卫华微笑:“很完美,我没有补充的。”

    苏叶:“这么一瞧,工作量看着不重,只是琐事多”

    “晓竹,你带带她,多交些事给她做”,妹妹和娘一样软和,虽然嫁同一个村里,嫁自已熟悉的人,但过日子还要自已立起来。

    “好”

    次日,有一整天的时间准备,而且卤牛健和牛筋丸子只需切和调汁就成,所以苏叶一点也不紧张,反而是谢母和谢晓竹怕做不好,比较紧张。

    傍晚,客人并没有来得太早,快到饭点了才陆续到来,苏景旭牵着大儿子,顾氏推着坐婴儿车的小闺女一进谢家院门,就看到院子摆了两张圆桌,厨房方向飘来异香。

    苏世泊看到侄子来了,说:“你们是最后来的,这都准备上菜了,怎么这么晚?”

    苏景旭笑:“孩子太调皮,早来了怕添麻烦。”

    谢卫华抱起苏华曦:“小子,想喝果汁还是凉茶?”

    苏华曦小朋友看着厨房方向:“什么都不喝,留着肚子吃好吃的。”

    在场的人哈哈大笑,顾氏要捂脸了,这父子俩简直是……,相公为晚上这一餐,中午只喝一碗白粥。

    还好,还有比他们更丢人的:“哈哈,这有什么,我为了晚上这餐,中午就喝一瓢凉水。”

    “一样”

    “一样”

    ……

    张竹筠拿起装葡萄汁的瓷杯晃在苏华曦面前,紫色的葡萄汁在白色的瓷杯里一晃一晃的,很是吸引人,诱惑道:“小嘟嘟,这个酸酸甜甜的,特别特别好喝哦。”

    苏华曦小朋友咽了咽口水,头转向另一边,朝苏景昊道:“二叔,二婶是坏人,你管管他。”

    苏景昊:“你娘管你爹,二婶是管二叔的。”

    又是一阵大笑。

    ……

    大家没等多久,就开始上菜了,女人们把孩子给男人们看,边说说笑笑边摆上碗筷,上菜。

    男女分桌,待都坐下来后,大家看一小碗的汤面有些奇怪,碗口是五寸的碗,清汤挂面,上面几粒葱花,没什么特别之处,桌上的菜配白米饭最好,主食不应是白米饭吗?

    谢卫华一声开饭后,大部份人筷子奔向各种牛肉,只有小部份人先吃面条,苏景旭觉得这面条肯定有什么不同之处,不然不会和菜一起上,挑起几根面条吃进嘴里,果然,表面看的清汤挂面,吃到嘴里,最普通的挂面竟然有着说不出的好吃。

    先吃牛肉的人看吃面条的人一直吃着面条,菜都不夹,纷纷吃起面条,一小碗面条几夹就吃完了,都意犹未尽,苏华曦小朋友:“面条好少,不够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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