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了,上半身枕在苏灿怀里,双腿蜷曲在後座上,一米八长的个子,婴儿似的缩成一团。

    有吻落在额头、眼睛、鼻尖、嘴唇上,轻若鸿羽。“宝贝可睡醒了?”

    我有些受不了地推挪开那张脸,坐起来,车子是停著的,没有第三者气息。

    苏灿似乎看出我的疑惑,淡淡道:“瞧你睡那麽香,没敢打扰,让小弟把车停下先回去了。”

    “我睡多久了?”

    “四个小时,这都天亮了。”

    “哦。”

    “呵呵,宝贝真大胆……还是对我这麽放心?就不怕我趁机吃了你。”

    我心里暗骂,丫个色胚。脸上却端出虚伪的笑:“对哥哥不放心,我还能对谁放心。”言下之意,你可不要辜负我的放心哦。

    苏灿意会地笑了笑,没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小狐狸,下车吧。”

    随苏灿进入别墅,我心下戒备,却不觉害怕。这只狐狸,既然上次没杀我,眼下更没有理由要害我。

    只是想到眼睛时,不免小小郁闷一把,老子的手术给泡汤了,不知啥时才能够重见这天日。

    剧院魅影

    一双黑曜石般深邃近乎妖魅的眼睛紧紧攫住我,似猎人对看中的猎物,势在必得。──叶礼

    “兄弟们,跟上!加油!速度!”

    我正带领校体育队生十五公里越野跑,一面吆喝著给他们加油。

    前面就是终点站学校。带著他们从後门鱼贯而入,开始慢下脚步,回到田径场。

    “好了,休息两分锺,然後解散。”

    看著哀鸿遍野的操场,提醒几句刚跑完不能立即躺下的话,手插进运动裤口袋向校门口走去。

    身後不例外传来几声有气无力的哀号:“魔鬼啊──”“不是人啊──”

    刚流了不少汗,我心情正爽著,朝身後挥挥手,也不计较被这群兔崽子喊魔鬼。

    到这所郊区的学校任职不过两个星期,拜那一堆大学生运动会冠军证书所赐,轻易找了份中学田径队的工作,每天早晨和下午领著这群小屁孩跑跑步,挥洒挥洒汗水,日子倒也惬意悠闲。

    眯眼瞧了瞧快下山的太阳,视线落到门口路边停著的银色奥迪,以及倚著车门长发黑衣的男人。

    梧桐落叶,夕阳背景。两个星期不见,他越发清隽。

    我似轻浮地吹了声口哨,色眼微眯,走过去,“你怎麽来了?”

    “请你吃饭。”他帅气一笑。

    “为了什麽?”

    “庆祝找到新工作。”

    我耸耸肩,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这小子──

    记得当初可没告诉他去向,不过以他苏老大在S市要找出一个人来也不是困难。

    一个月前,苏灿炸掉医院大楼,顺便把我捎带出来,不但给我安排了手术治好眼睛,事後二话不说任我去留。

    我不知道他是真心放我自由,还是忙著与宵白争斗才暂时让我溜走。不过,他对我多少有些“性趣”,我倒是知道。

    这一个月,发生的事情不少,黑白两道几乎翻了个天。

    随著全国黑道日益壮大,国家为控制政权和黑白势力的平衡,不得不掀起新一轮打黑风暴,中央下了死命令,S市首当其冲。

    市长周琰为求自保,只能培植苏灿一党对付青木组。

    水至清无鱼,其实,政府是不可能也不愿根除掉黑道,只小心翼翼地将之控制在一定范围内,对方一旦坐大危及政权,便迅速出手剪除,用新势力取代旧势力,以弱的代替强的,重新平衡黑与白。

    青木组这次算倒霉撞上了国家的枪口,然而未及正式开战,宵白居然公开宣布解散青木组,自此消失,杳无音讯。云遥集团因某些产业与黑道牵扯甚深,也受了不小冲击。S市新崛起一个云帮,传奇般地取代了青木组的龙头地位,势力自不能与前青木组相比,然说小不小,说大不大,十分微妙。

    我打眼瞧著眼前驾驶座上的云帮帮主,丫居然没带一个保镖,忒不像老大啊,不过以他的身材和样貌,就算不混黑社会也可以去当明星骗饭吃。

    车子到了市中心一家看似很有格调的西餐厅停下,制服小弟上前来服务。

    我们上了二楼,座位间有大丛植物隔开,一面墙打造成落地窗,可欣赏到对街的广场喷泉。

    男侍送上菜单时,我就瞅最贵的点,一顿饭居然就能吃掉我一个半月的工资。看来当老大赚钱挺容易的。

    饭後他掏出两张音乐剧门票,微笑道:“接下来是约会。”

    我怔了怔,从容站了起来,接过票一看,“歌剧魅影,是我最喜欢的音乐剧。”

    苏灿起身,自然揽过我的腰,在我唇上一亲,微微一笑:“走吧。”

    我微眯起眸,心里蠢蠢欲动,看来今天最後一站就是宾馆了。想起自己快一个月没做了,也差不多到了极限,正考虑去酒吧找个美少年419,眼下居然就有美人送上门。不过,估计要压倒他得费一番功夫不可,待会儿看歌剧的时候好好琢磨琢磨。

    “宝贝,在想什麽?”苏灿暧昧地在我耳边吹了一口气。

    当然是在想怎麽压倒你。我摆出一副纯良的表情,悠悠说道:“在想今晚……歌剧一定很精彩。”

    “呵呵,待会儿看了就知道了。”狐狸笑容中精光一闪而逝。

    海德兰歌剧院,已是人山人海。我们被引进二楼正对舞台的包厢。

    冉冉升起的音乐声中,帷幕重新拉开,华丽的服饰、精致的布景、变幻莫测的舞台,倏的时空倒转回1875年巴黎。

    我很快被歌剧吸引了全副心神,如痴的陶醉於魅影的歌声中,那是怎样一种声音,那麽磁性那麽张扬那麽冷漠那麽热情,仿佛涵盖了一切孤弱与沧桑悲喜与炎凉……

    那麽,惊采绝豔。

    舞台中间的男人,是使用偷梁换柱手法,杀了Piangi,把自己扮演成唐璜的魅影,穿著斗篷掩盖住面容,在警察遍布的巴黎歌剧院中,在舞台上与心中的爱人上演Don Juan Triumphant。

    剧情渐渐步入高潮,Christine缓缓伸向面具……

    所有观众不由得屏住了呼吸,一瞬不瞬地直盯著舞台中间的面具,面具後的人,整个剧院静得落针可闻。

    面具揭开的一瞬,意外发生了,所有灯光忽然熄灭──

    枪声响起!

    同时,苏灿发出痛苦的闷哼。

    跟著剧院沸腾了,尖叫、哭泣、咒骂、碰撞声连成一片。

    三十秒後工作人员才恢复灯光,舞台上的魅影赫然消失了,女主角惊吓过度,一脸苍白地瘫倒在地上。

    我回过头,只见苏灿闭眼倒在椅子上,竟似没了呼吸,胸膛汩汩地往外冒血。

    “杀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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