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梨是白马县本地人,性格也属于强势泼辣的那种,和娘家那边关系不太好。

    苏卫海也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选择和吴梨结婚。

    结婚前,苏卫海曾详细的将自己的情况告知了吴梨,尤其是工作的属性,他是研究员,忙碌起来很可能一两个月都没办法回家,所以希望吴梨能够照顾好两个孩子,吴梨也是点头答应了的。

    所以,苏卫海自己估计都没想到,这才结婚几天,吴梨就变了卦。

    吴梨的手段其实并不高明。

    旁观者清的情况下,会很容易发现端倪。

    但苏卫海作为当事人,在相信枕边人的情况下,还真挺不容易发现的。

    苏卫清说完,又赶紧解释:“不是我为我大哥说话,实在是他这个人……就没这根筋,你也知道我大哥是研究员吧。”

    黎善表示知道。

    苏卫海不仅是研究员,还是药厂的研究员,但是这跟家庭生活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进厂的时间都到了年底了,研究所里任务不重,要是平常的话,他们接了新项目,忙起来很可能一连几个月都住在所里,根本没时间回家,你想啊,几个月之前回家,孩子还抱手上呢,几个月之后孩子都会走了,一眨眼,孩子都上学了。”

    苏卫清‘啧啧’两声摇摇头:“我大哥这爹当的可真够轻松。”

    孩子有人带,工作也顺风顺水。

    一切都不用他操心,他自然也就想不到去寻思吴梨的这些小九九,如今被苏维民当面点破,苏卫海再回头一想,就很容易发现了。

    如今他发了火,吴梨要是还在乎这段婚姻,就必须要改变态度了。

    毕竟苏卫海可是说离婚就离婚的狠人。

    他要是在乎面子,当初就不会和前妻离婚了。

    “你不会以后有孩子了也像你哥似的,将孩子推给我当甩手掌柜吧。”

    苏卫清立即表示:“那肯定不可能,要是咱们有了孩子,我疼爱还来不及呢,我可舍不得错过孩子的每一个成长,不仅如此,我还想为他们写日记,将他们的成长经历写成一本书,长大了送给他做礼物!”

    比起苏卫海的事业心,苏卫清就平淡多了。

    他更喜欢跟黎善同志在一起,哪怕只是静静的坐着,都不失为一种幸福。

    他能理解苏卫海的选择,却不认同。

    他觉得,如果苏卫海真的只想工作,不想被家庭束缚的话,当初就不该结婚,更不该生孩子,他这样草率的将两个孩子交给吴梨,本身就是极为不妥的选择。

    他自己都没有表现出对孩子的在乎。

    吴梨又怎么会真的放在心上。

    苏卫清信誓旦旦完了,又忍不住去勾黎善的小拇指:“黎善同志,你相信我么?”

    “我希望你能说到做到。”黎善站定,扭头看向苏卫清。

    而苏卫清的眼睛里此时满是赤忱:“我肯定会做到的。”

    【??作者有话说】

    明天就要结婚了,结婚后的瓜田里将会有更多的瓜,哈哈哈哈哈

    大哥万事不操心,结了婚就理所当然的将孩子交给妻子。

    大嫂小心眼,还爱嫉妒,婚前和娘家斗智斗勇,展现在苏卫海面前的也是自己优秀的一面

    两个人结婚后,一个理所当然的信任,一个利用这个信任搞些小动作,实际上还真挺难察觉的。

    今天又带孩子出去浪了大半天,我感觉我要黑两个色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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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 婚礼

    ◎宣誓结束,就到了闹洞房的环节。◎

    小两口骑着自行车, 十分顺畅地回到了机械厂。

    大约是放假了的原因。

    路上行人明显增多,各个厂子里却明显的安静不少,不过机械厂职工大院里却一如既往的热闹, 不少人家选择在这一天将旧年的对联给铲干净了, 留着大年三十贴上新的。

    张逐日家门口也同样如此。

    不过今年家里人多, 清对联的事儿也交给了张朝他们,男人们则在院子里支了张桌子凑到一起打扑克,女人们则在厨房里不停忙碌着。

    范琴十分有自知之明的退居二线,将掌勺大权交给妯娌陈芬,自己在案板边切配菜,张红梅则坐在炉子边,十分麻利的对着锅子炸丸子。

    三个人各忙各的也没耽误聊天。

    说的是黎家的事,陈芬问:“善善明天都结婚了, 那黎家就一点儿风声都没听到?”

    “善善自从谈了对象, 我都没让回去过机械厂, 能听到什么信儿?”范琴将手里的大葱拢了拢,继续切细细的葱花,准备等会儿拌进肉馅儿里, 炸完素丸子再炸肉丸子。

    “就不该叫他知道。”

    张红梅翻了个大白眼:“他要是知道了,还不定想什么鬼主意呢, 尤其那个后娶的,鬼主意一肚子,要是晓得善善的彩礼钱有一千块钱, 肯定打这个钱的主意。”

    “她敢。”

    范琴一听这话,手下挥刀的力气都大了许多, 只听见案板上‘砰砰砰’的:“上次闹了一场, 把纺织厂那个正式工名额给丢了, 她要是再敢来,房子都给他扒掉一半。”

    “红梅你别呆,真以为主意都是那个姓童的女人出的?要我看啊,那个童玲就是个大炮筒子,黎红军才是背后出主意的人,你且看着吧,黎红军不可能自己出面来闹,肯定回去搬救兵去了。”陈芬虽然不太会说话,心里却是门儿清,又是当老师的,见过太多奇葩家庭。

    黎红军那点儿小心思,她是看的一清二楚。

    张红梅有些好奇地回头:“搬谁啊,不会去搬黎老太了吧。”

    “那还用说么,黎老太能哭能闹的,你信不信,但凡善善语气差点儿,她都能躺在地上装死。”

    张红梅:“……”

    仔细一想,还真是那个老太太能干的出来的事。

    当年他们去带黎善回来的时候,那老太太可就一哭二闹过,要不是张逐日强势,威胁要是不肯,就让黎红军滚回老家种地去,她才不可能放手呢。

    “遇到这种混不吝的,也着实没办法。”

    张红梅忧心忡忡:“总不能善善以后都不出药厂了吧。”

    “不用着急。”

    在这一点上,范琴反倒不着急了:“药厂管理严格,里面又什么东西都有,善善轻易不需要出来,黎老太也进不去,她要是闹的很了,正好喊公安把她带走,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药厂跟咱们这些厂是不一样的。”

    药厂里面有研究所,黎老太要是真敢去闹,最后倒霉的只会是黎红军。

    “这倒是。”张红梅立刻反应了过来。

    陈芬想明白后,也是一脸恍然地点点头。

    “妈,大姐和大姐夫来了。”门外传来张红梅大儿子晏民安的声音。

    范琴连忙放下刀迎了出去,就看见自家外甥女和外甥女婿拎着大包小包进了院子门,她赶紧迎过去:“哎哟,回来就回来,又拎这么多东西做什么?”

    “这不是女婿上门嘛,不好好表现一下,明天拦着不让出门可怎么办?”张新民从后边冒出头来,目光往篮子里一看:“嚯,还有两瓶好酒,外甥女婿破费了。”

    “有酒你就喝,那么多废话。”

    范琴拍了一下张新民的胳膊,接过篮子就先送回了堂屋里。

    而张新民则拉着苏卫清到旁边的牌桌子:“来来来,来打牌。”

    “小舅,我不会……”苏卫清赶紧摆摆手,他是不抽烟不喝酒不赌博的三好男人呢,所以打扑克啥的,他是一点儿都不懂。

    张新民却不依,将扑克塞到苏卫清手里:“不会就学嘛,玩玩而已,又不真来钱。”

    苏卫清只好坐下,笨拙地捏着牌开始学打牌。

    黎善也不拦着,而是晃悠着进了厨房。

    张红梅一见她来了,赶紧让陈芬接了个空碗给她,给挑了几个刚出锅的素丸子:“快拿去吃吧,注意烫嘴。”

    “谢谢小姨。”

    黎善接过碗,对着张红梅就是眉眼弯弯。

    陈芬则从旁边的凉菜盘子里给捏了一块素鸡,现在豆制品金贵,平常只有豆腐和千张供应,类似于素鸡之类的,只有到过年的时候才会做一批,因为天冷摆的住,素鸡切一盘子弄点儿酱油和醋一拌,就是顶好的凉菜。

    最重要的是价格不算贵,至少比肉便宜。

    “少吃点儿,等会儿吃午饭了。”范琴回头就看见黎善抱着个大碗,坐在炉子旁的小凳子上大快朵颐,连忙提醒道:“你们没吃早饭就来了?你给小苏也送点儿去。”

    黎善坐直身体,从窗口看了看苏卫清,见他正满脸严肃地打牌,摇摇头:“还是算了吧。”

    他正忙着呢。

    “你宿舍收拾好了么?好了下午让你舅舅他们去帮忙你搬东西。”

    黎善又摇摇头:“都搬完了,直接搬苏家去了,后天结了婚,大后天就能直接收拾了。”

    “你倒是一点儿都不害羞。”

    范琴有点无语,好歹是个云英未嫁的大姑娘,说起结婚来怎么那么轻松自然呢。

    黎善也觉得自己表现的有点儿太稳重了,丝毫没有新嫁娘该有的羞赧,可她也没办法啊,她是真的心如止水,只想赶紧把事儿办完,能够踏踏实实过日子。

    要是紧张……也有。

    但领证的时候都紧张完了呀。

    “这有啥可害羞的?善善就这点儿好,随我。”张红梅拍拍黎善的肩膀:“想当年我第一次上台唱歌的时候,就一点儿都不紧张,那声音可嘹亮了。”

    范琴:“……”

    这上台和结婚能一样么?

    她有些犯愁地叹了口气。

    她能看的出来,那小苏同志每次看向自家外甥女儿的时候,眼睛里都好像发光似的,可自家外甥女儿呢?却一直都是平平淡淡的样子,她都不知道,到底是黎善真喜欢苏卫清,还是当初她的那一番话,才让黎善决定嫁给苏卫清。

    她现在只希望,黎善和苏卫清结婚后能踏踏实实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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