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正巧读书,你不妨与朕一起听听。”

    “师尊。”听闻皇帝这么说,小童捏了捏手中的书,微微垂下头,流露出些许的不安来。

    “微臣站著即可。”太子长琴温声说道,看向小童的眼神很是柔和。

    “哈哈,这小子也当真奇怪。不怕朕,反倒怕其你来了。”皇帝也没有勉强他,而是饶有兴致的看著自家儿子,待小童红了耳根,有些羞恼地撇过脑袋去,他才不慌不忙地收回了“调戏”儿子的视线。

    “……父皇。”发觉那股视线不在了,小太子才转过了头,低声地说道:“外面雪下的那么大,师尊前来怕是有要紧事,父皇莫要胡闹了。”他母后怀他那会儿,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导致他早了些时日出生,由此身子骨一直不大好。他父皇思量再三,把他送到了苍城山上,叫当初的明尘子,也就是如今景国的国师收作了弟子。

    后来他家师尊下山接替前任国师,他也就跟随著返回了宫中。因他占著嫡长二字,皇帝这些年下来又没有别的儿子,他顺理成章便成了太子殿下。

    小太子如今能蹦能跳,看著再健康不过。然而因儿时的病症,帝后二人皆是把他当做了“掌上明珠”去宠爱,其溺爱程度简直叫人叹为观止。假若不是小太子当初在苍城山上受了自家师尊严格的教育,怕是要被这不靠谱的帝后给宠得无法无天。

    在一些老臣子看来,如今的皇帝陛下还没有年少老成的小太子靠谱呢。

    被自家儿子说成胡闹,皇帝也不生气,抬手揉了揉自家儿子的头发,待到那头原本柔顺的

    黑发露出几分凌乱来,神情也显得有些憋屈和无奈,他才满意地收回了手,“承安此言有理。”

    除却在众臣面前会稍微正经一些,皇帝本来就是个爱热闹的性子,自潜邸时便是如此,太子长琴也不觉奇怪。

    按捺著翻滚的思绪,等到皇帝和小太子“闹腾”完毕,太子长琴才开了口,“陛下,臣有要事相告。”

    皇帝看著是有些不靠谱,不过也知晓自家国师不会平白无故来见自己,尤其是在这恶劣的天气下冒雪前来。

    莫非是国运出了什么问题?皇帝皱了皱眉头,思量了一番,神情当即便严肃了许多。

    “行云今日前来所谓何事?”他沉声问道,原本倚在椅背上的腰板亦是坐正了来。

    “陛下可记得含辉真人所说之事?”太子长琴和缓地问道,皇帝紧绷的面色并未影响到他。

    “含辉真人?”皇帝眉头更紧几分,“可是上任国师?”

    见到自家国师点头,皇帝沉著脸想了想,忽而想到了他继位之初,叫他有些担忧的一件事。

    那时的含辉真人尚且担任国师的职位,寻常除却观星测象之外,也会负责一些重大要紧的

    祭祀。照理来说,含辉真人无论如何也不该缺席皇帝的登基大典。然而典礼上的祭祀,含辉真人却是缺席了。

    这著实有些说不过去,但皇帝却怪罪不了含辉真人。因为含辉真人于典礼前几日,观测星象之时发觉影响景国兴亡一事。

    含辉真人道行高深,然而终究还是凡人,窥伺了此等天机,自是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景朝国师一般皆是早衰而亡,然而含辉真人因为此事在短短几月中便亡故了,这也是太子长琴年纪轻轻,便成了国师的缘故。

    约莫是天机不可泄露的缘故,含辉真人走之前只留下了关于此事的只言片语。

    不过纵是只言片语,也足够叫皇帝心惊肉跳了。

    天下将现乱势。

    饶是如此也还算了,而含辉真人所言竟隐隐指向了妖邪乱世。

    转眼数载已过,当初听闻此事的惊愕与惧怕仿佛残留在了皇帝的心中。

    “行云是否发现了什么事情?”皇帝忧心忡忡地问道,方才逗弄小太子的轻松荡然无存。

    小太子本是在低头认认真真地读自己的书,听见皇帝低沉担忧的语气,不免抬起了脑袋,觑了他一眼。待瞧见了自家父皇极为难看的面色之后,他就有些放不下心了,尽管仍旧是盯著书本,但上头的字元却是一个也看不进去了。

    皇帝没有发觉自家儿子的走神,此时也无暇顾及其他事情。他愁眉不展,目光中还透出了些许的紧张。

    “……陛下莫要担忧。”含辉真人的预测,身为国师的太子长琴自然是清楚得很,而苍城山一派也从未对此放松过。

    诸如妖邪乱世,说起来著实是叫人提心吊胆,难以安心。

    太子长琴回想他和陆明琛有一世,两人生离死别正是因为妖族入侵人界一事。

    他不清楚当初他离开之后,自己的伴侣是如何行事,对方虽然从未提及,但想来也绝不会轻松到哪里去。

    太子长琴是决计不愿意心上人吃上半分苦头。

    遇妖斩妖,遇魔诛魔,到了他这里,除却失去心爱之人,还没有什么可以让他畏惧半分的事情了。

    自知晓日后可能发生的情况后,太子长琴已千方百计想好了几条退路,纵使乱世再现,他也绝不会让两人再重蹈覆辙。

    心中早有了盘算,太子长琴神色格外冷静,也叫原先有些烦闷忧虑的皇帝安定了许多。

    待问清了自家国师的打算,皇帝眉头松了几分,叹息一声道:“你们苍城山有了应对的主意就好,有何需要,同我开口便是。其他的,朕也帮不上什么忙。”

    “陛下过言了。”太子长琴温温地笑道。

    其实假若皇帝拖了他的后腿,他是不会介意把对方当做绊脚石除去的。

    先前不断的渡魂到底是叫性情平和淡然的仙人发生了些变化,唯有在心上人面前,他才会收敛身上所有尖刻之处,好似云淡风轻一般。

    “微臣需前往玉山一趟拜访故交。”太子长琴停顿了片刻,“若陛下有要事,与开霁说即可,他如今的修行已是胜过了他多数的同辈弟子。”

    如果没有意外,展开霁就是下一任的国师人选,这一点皇帝自然知晓。

    “承安,与你师尊告别。”皇帝摸了摸小太子的头发,“玉山距离京城颇远,再见你师尊怕是要过许久了。”

    小太子此时脑袋里全是自家父皇和师尊的对话,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待皇帝放下了手,才回国了神。

    “师尊……师尊,一路保重。”小太子抿了抿唇角,小声地说道。他师尊本是温润和气的人,但对待他却是未曾放松半分,甚是严格。因而纵使他平素看起来温和可亲,他也还是有些畏惧他。

    太子长琴看他的弟子一眼,知晓他有些怕自己,心道自己莫非是什么洪水猛兽不成?暗自摇了摇头,言语温和对他说了几句话,看他脑袋直点的模样,轻笑了几声,而后出了殿外。

    外面的雪还在下,除却积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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