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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当务之急还是保护好皇上!背靠大树好乘凉,树倒猢狲散的道理她还是很懂的。

    宁姝梳理了一下思路,转头看着靠在软榻上的荀翊,吞了下口水,说道:“皇上不想请太医?”

    荀翊微微点头,太医来了不就穿帮了?

    宁姝想了下,说道:“介贵妃那儿有伤药,不知有没有带来,皇上放心,臣妾小心去找介贵妃,很快便回来,一定小心不让旁人看见。”

    荀翊眉毛微微一挑,动也不动的看向宁姝。

    这般沉默倒让宁姝停下了脚步,她看着荀翊的眼神,由其中看出了些……不高兴?

    对,介贵妃生病了,皇上定然也不想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露出软弱的一面。

    宁姝想着:皇上也真是的,女人其实不就最吃这一口吗?平时强硬淡泊,但只在你一个人面前流露出软弱的一面。钢铁直男就是什么都不懂。

    宁姝看着荀翊,思忖片刻问道:“皇上这儿有干净的纱布吗?臣妾去端水,拿皂角来,咱们先稍稍清理下伤口,以免……”

    她可怜巴巴的看着荀翊,嘴唇扁了起来,眼眶有些微红:一想到这么好看的人说不准就要得狂犬病,颜狗觉得不可以。而且转念一想,外面那么多人都能作证,皇上是为了给自己猎豹皮才受伤的,虽然自己根本没要吧,但到时候真出什么事儿还不是要让自己背锅。

    皇上生死残疾,这锅自己背得起吗?

    显然背不起!

    已经不存在什么好中坏的结局了,一旦皇上出事儿,自己只有最坏和更坏的结局。

    荀翊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以为她只是关心自己才这般,不由得微微笑道:“别怕,不是什么重伤,没……”

    “心里狂喊:不要随便立fg啊!要不你先把我和秋昭仪的事儿批了再说!

    荀翊牵过她的手,往自己怀里拉了拉。

    宁姝一愣,有些不太明白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荀翊看她神情,说道:“就是这儿有时候会有点疼。”

    宁姝:?!我好难啊,我再也不想带薪旅游了。

    “皇上,咱们还是找太医吧,臣妾、臣妾害怕。”

    是真的害怕,一点儿不掺假,宁姝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打颤了。

    荀翊看她样子,知道确实将她吓到了,连忙又要安抚她,“放心,朕……”奈何宁姝又把他嘴堵上了,就是不让他说完。

    宁姝深吸一口气,痛下决心,转身由水壶里倒了些水,扯了一旁干净的衣裳说道:“皇上,臣妾给你收拾一下吧。”

    她看着荀翊身上的血骇人,也不知道里面伤口究竟如何。

    荀翊无奈,往后坐了坐,点了下头:“好。”

    说罢,便动也不动了。

    宁姝见他这样,也知道皇上嘛,脱衣服哪里用得着自己动手?连忙往前脱下秀鞋上了软榻,往前凑了凑,帮他去解盘扣。

    一颗,两颗,皇上的脖颈便露了出来。

    宁姝这时候也发现,皇上其实很少穿正常领子的衣服,总是有些高,不知道是不是想要掩饰脖颈上的伤痕。

    她将荀翊的骑服上衣褪了下去。

    皇上的肩膀确实很宽,那晚她在按摩的时候就感觉到了。而且和秦王殿下那种魁梧却又不同,而是像翠竹一般,精壮挺拔。

    里面的内衬好像繁琐些,宁姝对男式的衣服制式也不了解,只好凑得更近些,又怕碰到他的伤口,小心的不能再小心。

    时间好像就这样静静的流逝而去,她中间还抬头看了眼荀翊,微微笑着:“皇上没事儿,一会儿就好了。”

    荀翊点了点头。

    宁姝解开皇上的衣服,看到他背上的时候愣住。

    伤口不深,就一道浅浅的伤痕,也没怎么出血。

    不是他的血就好。

    可宁姝却不敢松口气,只因为她看见了更加骇人的东西。

    荀翊的背上不是他表面的那般风平浪静,而是布满了长短不同的伤痕,在他白玉一般的背脊上显得那么突兀,那么不合衬。

    而其中最吓人的,则是一处烧伤的痕迹,一大片狰狞的伤口沿着背脊上爬,一直延伸到脖颈。

    宁姝也不知怎的,眼泪哗啦就流了下来。

    “朕不是说了,不是什么重的伤。”荀翊原本没想让她看什么,只是被缠的没办法,又看她紧张,这才只好这样。

    “嗯。”宁姝抹了把眼泪:“皇上还是找太医看看,说不准是内伤呢。”

    “怎么哭了?”荀翊将她拉到正面,低头看她。“吓哭了?”

    宁姝只低着头揉眼睛,“没有。”“荀翊揉了揉她的头。”这只是一些小小的代价。”

    这只是一些小小的代价,为了活下去,为了抓住那唯一的机会,兴许,也是为了……遇见你。

    “皇上,臣妾——啊,不,奴才今日抓到三个人想要挟持宁婕妤。”帐外传来一阵含糊的声音,接着皇帐便被掀开,介贵妃仍穿着一身内侍衣服走了进来,“哇——哦!奴才什么也没看见!”

    介贵妃看见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这两个人凑得这么近,皇上还没穿上衣呢!他转身就要往外走,却被荀翊叫住,“在外间等着。”

    “是。”介贵妃眼观鼻鼻观心,考虑着要不要将自己的耳朵也捂住。

    未过片刻,荀翊已经穿好走了出来,头发衣服一丝不乱,眉宇间还有些怒意。“你方才说什么?有人想要挟持宁婕妤?”

    介贵妃点了下头,将那时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

    荀翊吐了一口气,想着她今日定然也受惊了,而自己竟然还想着法子逗弄她。但他又觉得宁姝提防心怎得这么重,还用马绳把人拖了去。

    “人呢?”他声音有些沉,熟悉的人便知道是气了。

    介贵妃连忙说道:“奴才关在帐子里了。”

    “哪个帐子?”

    “奴才的啊。奴才这不是害怕别人看了去,想来想去也不知道关在哪儿安全。”介贵妃答道。只有他那帐子里都是自己人。

    荀翊这时候也知道了,当时那欲要行刺之人所说的“两手准备”是什么。因为自己宠爱宁姝,所以就要拿她来要挟自己?

    荀翊冷笑两声,对已经回来的戴庸说道:“将行刺的这几人的头砍下来,快马加鞭送回去。”

    “送到哪儿?”戴庸问道。

    “送给他们当最后一顿饭。”荀翊说完,回头看了一眼内帐。

    戴庸和介贵妃互相看了一眼,有些惊慌——皇上已经许久未有这样了。

    旁人都觉得皇上温和,那不过是这些年被时间作祟忘记了。当年皇上为取回皇权,血染京城的模样,他们两个在其中出了许多力,自然铭记。

    一个温和冷清的人,怎么可能夺回皇权?怎么可能将如今天下治理成这般?以德服人?在权势里从来便不存在的。作为皇上,只有让旁人又敬又怕。

    第70章 (二更)

    男子们猎来的东西各有不同,撇去那些珍奇异兽,普通的飞禽走兽便都被拿走宰杀,夜深的时候成了一出烧烤宴。

    这处围场早先便安排过了,但凡是幼崽及孕中的母兽皆早已被移往他处,只因春乃万物生长之际。

    春蒐、夏苗、秋狝、冬狩,应时四季,生生不息。

    兴许也是因为出来了,远离京城那般拘束的模样,年轻人们都放开了些,也没有往日宫宴那般拘谨。

    宁姝一开始坐在自己帐前,东张西望还觉得有点没意思,毕竟旁人都能到处溜达,但她身为后宫中的一员,不管真实情况如何,但对外仍是皇上的女人,只能老实规矩。

    她想揪几根小草,却发现这处早已经清理的一干二净,实打实的寸草不生。

    不远处的皇帐那儿传来了烤羊肉串的味道,宁姝第一次看见这烤羊肉串这么实在,肉块这么大,火一燎油滋滋作响,落在火里又噼啪几声,光闻着就香,现代那些速冻的肉哪里比得上这里现抓现杀的。

    再看看自己面前——肉羹,青菜,粥。

    虽然说女眷都吃这些,青菜还是一路从京城带来的,而且大口吃肉什么的不利于形象保持,但撸串小达人宁姝不觉得啊!不比不知道,一比这难道不是在伤害自己幼小的心灵吗?凭什么他们吃肉串,我要喝白粥?

    她用幽怨的眼神朝离自己最近的烤串儿点看去,皇上坐在火光后面,面色一如往常的冰冷,丝毫没有被肉串儿吸引。

    荀翊也看向宁姝,探询似的扬了下眉。

    宁姝顿时眼睛一亮,站起身来——都让开!本婕妤要表演了!

    她快步走到皇帐那边,小心翼翼的看了眼皇上,荀翊点了下头,“过来。”

    因着周围的嘈杂和火声,他的声音并不甚清楚。

    宁姝走到荀翊身旁,他拍了拍自己身侧,示意宁姝坐下。

    宁姝乖巧一坐,身旁便是皇上,她看着面前的篝火,不知为何有种自己成了压寨夫人的感觉,下面吃吃喝喝的都是俺们山的土匪。

    她侧头对荀翊小声说道:“皇上受了伤,羊肉乃发物,还是少吃。”

    但!这并不是宁姝的目的。

    她又说:“皇上倡俭多年,若是让旁人看见此处浪费总是不好,臣妾帮皇上分担一些。”

    说罢,她完全不给荀翊反驳的机会,立刻拿过一串羊肉,开吃!

    一口咬下去,羊油和瘦肉之间烤的恰到好处,只是洒了简单的盐巴便已经非常好吃,烤过的肉香弥漫了口腔。

    宁姝幸福的闭上眼睛:爽!天下何事最开怀?撸串儿!要是再有冰镇扎啤就更美了。

    兴许是今日骑马的时候险些被人挟持,倒了些霉,此刻她想什么来什么。没过一会儿,荀翊递给她一碗冰镇米酒。

    宁姝惊喜的看向荀翊:“皇上怎么知道臣妾此刻想喝酒?”

    荀翊点了下她的额头,低声说道:“少喝些,过过嘴瘾便是。”

    论起了解,兴许在这个世界上没人比他更了解她的喜恶。不过他也知道,这不过是些浮于表面的,但也足够。许多人活一辈子,在一起一辈子,或许连对方真心喜欢什么都不知道。

    而自己知道,兴许便也能顺藤摸瓜,知道她什么时候是真心,什么时候是假意。

    宁姝抱着那小碗抿了一口,这米酒有些甜,沁人心脾似的。她又吃了一口肉串,伴着新鲜盎然的夜风,不能再美了。

    荀翊在旁看着她眯起眼睛,实在是开心的模样,看了良久。

    宁姝也知道皇上在看自己,她哪里管他,一口气儿又是喝米酒又是撸串儿的,顾不得形象了,先吃了再说。

    “皇上。”宁姝唤了一声,转头问道:“要不要给介贵妃送些?”

    吃了客户的喝了客户的,总是要为客户着想一下,宁姝觉得自己还是很有职业道德的。

    “咳咳咳——”坐在一旁的一个侍卫好似被米酒呛到了,咳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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