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那盒狗屁的糖!

    他疯了似的撕碎那张单子,狠狠一拳锤在办公桌上,那实木板竟微微变了形,若是他没打抑制剂这桌子肯定会宣告报废。他抖着手死死揪住自己的头发,哑着嗓子问为什么?为什么他会这么做?

    “因为他讨厌自己的性别。有一部分是家庭原因,”金吒将另一张病历单放到哪吒面前,“这是敖丙的父亲,敖广,也是个omega。十年前的一场车祸导致他患上了心因性失忆症,失去了和他丈夫有关的所有记忆。”

    “我帮他做过多次心理辅导,发现他内心深处并不愿意想起这段往事。听他的叙述,那个alpha将他标记后就弃之而去,他一个人养大敖丙,中途因为omega的特殊身份受了不少苦,性/骚扰、克扣工资,我的小弟妹大概是从小就感受到了omega的低人一等,才对性别有阴影。”

    “至于其他原因,哪吒,我就要问你了。”他双手交叠撑住下巴,“从检查结果来看,他在入学前服用的都是普通抑制剂,这种强效抑制剂是在开学前一个月开始吃的,这点可以理解,因为服用后检查不出真实性别,只会显示成beta,他可以轻松瞒过开学体检,和alpha、beta分到一个宿舍,不会有人将他当成omega。”

    “奇怪的是,他的服药剂量在遇上你之后突飞猛涨。”

    “他把你看得很重,你的每一个举动对能对他产生巨大影响。”

    “你有没有跟他提过什么关于omega的话题?”

    关于...omega的话题?

    哪吒愣愣地抬起头,忽地想起了什么,抬手啪给了自己一个嘴巴:“我他妈真是嘴欠,他来的那天我和孙猴子犟来着,说我最讨厌omega。”

    灵芝酒香“轰”冲出办公室,门口排班的小护士差点被这气势汹汹的信息素吓哭,他们那一向温文尔雅的李医生拍桌怒吼,声音贯彻整栋楼:

    “李哪吒!老子他娘的今天撕了你这张嘴!”

    “你是不是嘴欠,他那么喜欢你,你这一句话不是把人家往死路上逼么?你知道他吃了多少药吗,整整两瓶!每瓶十粒!这种药服用上限每月两颗,他这分明是在自杀!”

    “你看看这片子,看这儿,这腔壁都薄成什么样了?指甲盖儿那么薄!先不说孕育子嗣,昨天你万一没忍住标记了他,alpha的尺寸你也知道,直接会穿破生/殖腔引起大出血,那你哥我就连这个小弟妹的面儿都见不着了!”

    “老妈千念万念想要个omega小儿媳,这可好,差点儿就连门儿都进不了了,按她那种徒手撕A的性格,看见这小宝贝糟蹋成这样肯定把你踹出去。”

    李哪吒低着头尊听教导,脑袋小鸡啄米认错三连,是是是、对对对、我错了,金吒骂得口干舌燥,见他认错态度良好也暂且停了嘴,端起杯子吨掉凉茶,哪吒趁这机会赶紧发问:“哥,这...能治好吗?”

    “幸好发现得早,不过药物治疗是不可能了,他身子受不了。”金吒揉揉太阳穴,疲惫地皱起眉,“用食疗,大概半年左右能调养回来。今天的饭我来准备,一会儿我给你列张食谱,你每天照这个给他准备饭,量可以少但类不能少,听见没有?记得保暖,买个保温杯带上,手套围巾秋裤一样别落下,从今天开始就穿上。特别注意小腹不能着凉,暖水袋天天敷着最好。还有...”

    他在这边叨叨叨,他的弟弟拿着小本子认真记记记,再抬起头来满眼噼里啪啦往外蹦崇拜的星星:“哥,我发现有一句话说得很对。”

    “嗯?”

    “长兄如母。”

    “...”

    “抑制剂必须停掉,明天让爸爸给你联系房子,你们搬出去住。他很可能从来没经历过发/情期,你把这本书看了,”金吒抱出老厚一本“哐”放到办公桌上,“熟读背诵,肯定用得上...你怎么了?”

    哪吒低着头不说话,一双眼灼亮无比,却不知为何看得人心里发慌。

    他当然想和敖丙搬出去住,给小孩儿一个真正的、温暖的窝,一想到他的omega和其他人共处一室他就嫉妒得发疯,他只想让这个不乖的小团子时时刻刻处于自己的掌控之下,吃饭乖乖让他喂,睡在他怀里软声哼唧,早起黏黏糊糊蹭他的锁骨窝,发/情期来了撩起发丝哭着让他咬一口,或者抱着他的被子迷蒙着眼可怜兮兮地磨蹭,蹭得那里湿乎乎再也忍不住,直到他回来。

    可是现在还不到时候。

    他的omega太自卑了,心里对性别的成见完全阻隔了他们相爱,他需要时间让小孩儿知道,他爱的永远不是性别,而是敖丙这个人。

    “有没有无害抑制剂?”他抬起头,“他现在不适合发/情,忽然停掉抑制剂会受不了。而且...我有些事情要亲自教教他。”

    金吒迟疑了一下:“有,alpha自身提取出的信息素可以被做成抑制剂,对omega身体无害。但是你可想好了,抽这个挺疼的。”

    “不怕,”混世魔王伸出胳膊,龇出两颗尖牙,“我连命都可以给他。”

    我的小孩儿为了我义无反顾,我为何不能用血肉陪他走上一路?

    这里是...哪里?

    鼻腔里满是刺鼻的消毒水味儿,敖丙缓缓睁开眼,入目是陌生的白色天花板。大脑一片眩晕,他下意识伸手去抓身旁人,却抓了个空,反而带动了嵌在手背上的针头,刺痛无比。

    我在医院?哪吒把我...送过来了?

    小孩儿噌一下坐起来,发现这是间堪称豪华的病房,甚至比他的小房间还要好,光面积就大上两三倍。落地窗干干净净,蓝色印花窗帘被金色流苏缎带系好落在两边,床垫无比柔软,好像躺在云朵里一样。床头柜上放着个保温杯,三个抽屉皆有用品标识,标签写着“请自取”。可是...

    房间里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

    哪吒不见了。

    他...他是不是发现我是omega了?他不要我了吗?

    恐惧如黑漆漆的潮水将他淹没,他顿觉周身无比冰凉,不顾还在打着点滴便拔下针头,青紫血管立时冒出血珠来,落在白玉似的手背上,如霜打红梅,凄惨又妖冶。

    “哪吒...”

    他跳下床,光着脚丫往外跑。

    VIP病房门忽地被打开,打瞌睡的执勤小护士瞌睡虫立马跑了大半,站起身发现院长千叮咛万嘱咐好好照顾的小美人面色惨白如纸,裸着脚站在门口不知所措,眼眶水红又委屈,像找不到家的奶猫,呜呜咽咽寻求怀抱。

    “您怎么出来了?快回去,李院长知道要骂人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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