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也不是什么修真天才,也没有世界让他拯救,倒不如慢慢来。

    在上辈子疯狂996,到了这个世界,他也不打算再重复上辈子的生活模式。

    既然无法修炼,苏淮安就不再在书房里蹉跎,他从书房里走出来,搬了个凳子,眯着眼睛坐在石榴树下乘凉。

    他的凉椅是定制款,靠在靠背上可以摇来摇去,很符合他的要求。

    大约是夏日困倦的缘故,没过多久,他就困了,陷入半梦半醒的状态中。

    梦中,他整个人感觉暖烘烘的,好像没入了温水中,在这里,他拥有着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就好像回到了母亲的怀抱中。

    苏淮安翻了个身,脸上露出一个舒缓的表情。

    就在他陷入甜美的梦境中时,空气中白色的光点受到了吸引,从天而降,落在了他的身上。

    储物袋中的玉佩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出来,落在苏淮安的怀里,发出明灭不定的光。

    光点汇集得更快了。

    慢慢地,光点在苏淮安身体中累积到了一个限度,开始慢慢地流动。

    如果将这些灵气的流通路线画下来的话,恐怕明眼人会一眼看出,这路线正是那人偶上的路线。

    好舒服!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是适应了这个舒服的氛围,苏淮安飘了起来,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就在这时,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其他,他忽然意识到似乎远处有一道视线落在他身上。

    他一睁眼,不其然地和远处一双眼睛对上了。

    那双眼睛很好看,更重要的是,它给苏淮安一种熟悉的感觉。

    苏淮安不受控制地朝着那双眼睛移动了过去。

    隔壁。

    容诩原本正在打坐,忽然间感受到一股奇特的气息产生,然后,他就感觉到了一种隐约的窥探。

    他神识一扫,便发现隔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入定。

    无法忽视的是,对方身上竟然全都是自己的气息。

    为什么会这样?

    容诩皱眉。

    这时,揭月使有事禀告走了进来,见到此状,吓了一跳。

    “这是安公子第一次入定吗?怎么没人帮他?”

    在开脉期之后的第一次入定,一个修士的气息会随着灵气的吞、吐而释放出来。

    气息与空气中的灵气交汇,就会显出一种独特的情状来。

    如果在此时,门外有专门掠夺修士精气的邪魔路过,便会毫不犹豫地进行掠夺。

    因此,开脉期的修士第一次修炼,都会有长辈或者家人护佑,以防遭遇什么不测。

    “他身边两个人都不是修士,谁帮他?”容诩面色不悦。

    揭月使自告奋勇:“尊主,不若我……”

    但这句请缨的话语还没说完,就见容诩合上了眼。

    下一秒,容诩的神识出体,来到了隔壁,将苏淮安开脉时形成的异象围了起来。

    按照常理,有容诩这等层次的修士保驾护航,苏淮安应当很快结束异象,进入正常的修炼模式。

    可谁知道,就在容诩靠过去时,苏淮安似乎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然后也蹭了过来。

    双方气息相融合,然后激发出更大的声势来。

    “双、双|修?”

    “这是怎么回事?”揭月使惊愕地抬眼朝着半空中看去。

    正因为两股相持的气息相互激荡,如同游弋,导致空气中出现了异状来。

    很快,他反应过来,开始加持结界,避免这一股气息冲出去,惹来不必要的关注。

    不知道过了多久。

    容诩睁开了眼。

    身旁的揭月使能够感觉到尊主的状态提升,先前在天裕山受的伤也有所恢复。

    只是,尊主的脸色……特别不好看。

    揭月使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隔壁的小院中。

    “少爷,少爷?”就在苏淮安还沉浸在一个美梦中时,忽然听到春桃在耳旁喊他。

    “嗯?”苏淮安睡眼惺忪地醒来。

    “您怎么在这里睡着了?当心着凉。”

    苏淮安睁开眼,但整个人还沉浸在方才的睡梦中。

    真是一个好梦。

    梦里,他感觉自己被一股最熟悉的气息所笼罩,然后昏昏欲睡。

    为了让这美好的感觉不丧失,他拼命不让自己醒来,就想要这感觉多持续一会儿。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做这样美好的梦。

    “咦,少爷?”

    就在苏淮安沉浸于方才的美好的感觉时,春桃忽然捡了一个东西起来。

    “玉佩怎么掉在了地上?”

    由于之前扔掉玉佩,玉佩又回来的恐怖故事,春桃对这个玉佩可谓是心生恐惧。

    “咦,它怎么变小了?”春桃惊讶地说。

    苏淮安打眼一看,好奇地瞪大眼。

    那个明明有半个巴掌大的玉佩,此刻竟然足足小了一圈。

    就像是……被融化一样。

    ·

    “什么?苏淮安悄悄搬出了苏家?”苏宅,林恩愕然地道。

    作为云隐宗的修二代,自从之前在落云峰与苏淮安结过梁子,又在庆阅楼被打过脸之后,哪怕没有苏颂词在场,他也仍然派人紧盯着苏淮安。

    下属行礼道:“是,他在城东买了个小院子,偷偷搬出去了。”

    “这么大的事情,苏家人就没发现?”

    “苏家……比较忙。”下属尴尬地说。

    林恩看着下属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反应了过来。

    苏淮安与他不同。

    他是家里这一辈唯一的天灵根,哪怕近日为了准备收录大典借住在苏家,他母亲仍然每日会派人来询问,嘘寒问暖。

    而苏淮安,虽说有生母在,但到底是个外人。

    “哼。”林恩问了一个烂问题,心中有些别扭,但很快恢复成了正常的模样,“城东的小院……他哪有钱买院子?”

    问到这里,可是问出关键了。

    下属连忙掏出查探结果来汇报。

    苏淮安与苏回合作做生意时并没有瞒着其他人,因此存心想要打探,还是比较容易。

    “他们捣鼓这个……赚了这个数?”

    林恩看到下属计算出来的数字,惊了一下。

    纵然他是家族受宠的幼子,又有那样一个父亲,可每个月的零花钱仍然有限。

    “好啊,看不出来他还有这本事!”

    如果说之前林恩对苏淮安的印象是“不识抬举的小兔崽子”,那么此刻,就还要填上一个“有一些才能了”。

    “还查到什么了吗?”撇开这个话题,林恩问。

    下属忙道:“属下还查了那处宅子的来源,那宅子原本是一个富商在住,不久前买了下来,又转手卖给苏淮安。”

    “这有什么问题?”

    下属说:“您有所不知,今日坛城客流量大,在短期内盘下宅子再卖出去,是为了赚取一些差价,可属下去官府打听了,这卖家是低价卖给苏淮安的。”

    “这倒是有意思了,这卖家查到了吗?是谁?”

    “是、是庆阅楼的掌柜……”

    “哦?”

    隔了一段时间后,林恩又一次听到这“庆阅楼”三个字,顿时站了起来。

    “这庆阅楼为何如此看重苏淮安?”

    又是殷勤相护,又是半卖半送宅子,这等在意,恐怕比苏家好多了。

    “对了,还有神隐峰送给苏淮安法器那件事?”

    下属说:“那日神隐峰唯一称得上的大事的,便是峰主接待了一位贵客,有人传说,是玄天魔尊。”

    “魔尊?这苏淮安怎么会和魔尊产生联系?”

    这苏淮安只是小小一届弟子,而那玄天魔尊,可是连他父亲都难以企及的大人物。

    “苏淮安还有父亲是修士,您说,会不会是这层关系?”

    “不好说。”

    林恩拧着眉头,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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