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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格,格格,裕青格格……咱们还是回去吧?不然,阿罗泰郡王又要骂奴才了。”一个气喘吁吁的小丫头牵着马跟上了裕青,可怜地央求着。

    “不行,我就要出去。多博自从那天回来就跟丢了魂似的,整天在帐里,好不容易不派人紧跟着我了,我可不能像前几回,又被他抓回去。”裕青固执地说,又策马跑刻前面去了。

    “可您在这玩痛快了,回去了郡王又不罚您。”小丫头自觉委屈。

    “好了,好了,别再说了,再说,我就打你。”裕青扬着马鞭威胁说,要不是小丫头离她远,恐怕她这一鞭子已经上去了。

    裕青已经跑得离清军的行帐很远了。

    “咱们这是向哪走呢?”裕青终于勒住了马,回头问道。

    “这四面都是山,奴才也不知道。”

    “真是的,要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到了用的时候都不中用。”裕青气冲冲地一甩马鞭子,下了马,牵着马向前走。

    “格格,别再向前走了,咱们想想是从哪条路来的,按照原路回去吧,这太阳快下山了。”

    裕青看着西沉的太阳,才慌了神,不知如何是好了。

    夜幕降临,主仆二人还在漫无目的地溜达。

    “贤儿,你说咱们的大帐在东边还是南边啊?”裕青看着周围黑乎乎静悄悄的,害怕极了。

    “奴才也不晓得,格格,咱们别走了,还是找个避风的地方等着郡王来救咱们吧。兴许,他们现在就找咱们呢。”

    “是啊,咱们找个地方,我也怕。”裕青哆嗦着说,而且,夜一旦来临,就冷风入骨。

    主仆二人让马儿倒地,蜷缩在两匹马的中间。

    “贤儿,你听他们说了吗?多博去打仗碰到的是个漂亮的女人。而且,那个女人还对着多博哭,还说多博骗了她。我去和阿罗泰打听,他也就知道这么多,其他跟着多博的将领打听吧,他们全都不说。你说,是不是多博认识的女人啊?”裕青纳闷地问道,“要是我在啊,我就把那个汉女抓来问问,为什么对着多博哭?一个女人对着男人哭,肯定有问题。难道,不知道我是多博的福晋吗?”裕青又愤愤然。

    “格格,您别总疑心,自从去年把您指婚给了郡王,您都怀疑过多少人了,其实都是没有的事儿。”小丫头冷得上牙打下牙,劝说道。这些日子在军营中,她看着郡王对格格的样子,就明白了几分--郡王并不喜欢格格。只是,当局者迷,格格并不知道,还一直胡乱使性子,丝毫没有大家闺秀的教养。可是,她也不敢跟格格说这些,否则,招来的肯定是一顿打骂。她看平时格格还多博长,多博短地说着,时时以福晋自居,又觉得她一厢情愿得可笑又可怜,便说了句安慰她的话。

    “听说多博在府上就有房里丫头,只是还没归了他,以后啊,你们就跟着我伺候,绝对不能让他的丫头跟着,免得他娶妾。”裕青又小姐脾气地嘱咐道。

    “格格都嫁了还不放我们。”小丫头很是委屈。

    “你们出去了还不是配了小子,跟我在府里还不是享福。”带青也骄横得有理由。

    “格格就是跋扈,哪个女孩子家不嫁人的,格格还想扣我们到老啊。”小丫头嘟囔着。

    “你说什么,说什么?”裕青上去就要拧小丫头的嘴,“跟着我还亏了你了,不嫌弃你就是你的造化了。”

    小丫头忙躲,“格格,别打了。”她这样旁敲侧击的,已经说了几次了,裕青并没有放她们的意思。而且,也绝对不可能把她们给了多博郡王做屋里人。她们只得自叹命苦却也没有办法,淮让跟了这么个主子呢。

    “干什么的?”几十支长矛的尖锋对准了裕青主仆二人。

    “啊!”主仆二人齐声惊叫起来。

    裕青将小丫头一把推到了前面挡着长矛,大声喊着:“我是裕青格格,谁敢对我不敬,我就砍了他。”几个士卒相互望了望,将二人一起押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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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大人,瞧这一身狼籍,我可要谢谢您把这么重要的书信给了我。来啊,李大人辛苦了,伤成这样,送他去休息。”望着李鹰鸿亲手从怀里掏出的书信,二德萨笑着,“萧姑娘啊,你不能怪我,只是你所托非人。刚一问话,就把你供出来了,哈哈。”

    “二德萨。”来人打断了他得意的大笑。

    “什么事?”

    “抓了两个人,是满鞑靼子,有一个说自己是裕青格格。”

    “什么?真的?”二德萨抓住来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说一遍。”

    “抓了两个满鞑靼子,一个是裕青格格。”

    二德萨放了手,两手举了起来,抬头笑道:“老天助我,老天助我啊。哈哈,快,快,带我去看。”他急急地催促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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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裕青紧紧地搂着贤儿,脸藏在贤儿的背后,偷偷望着守着他们的人,“贤儿,要是他们杀我们怎么办?啊?你说啊,说啊,怎么办啊!”裕青声音发颤,惊慌地说道。

    “贤儿,贤儿,要是他们杀我,你要救我啊,你一定要把我救出去啊。你平时最会说话了,我没有学过与汉人说话的礼仪,你说啊。”裕青的手抖动着,紧紧抓着贤儿的衣服。

    贤儿看她怕成这个样子,尽管心里也怕,可是,毕竟是大难当头,旗人的规矩是要护主子的。

    “格格别怕,他们要杀,奴才就、就让他们先杀奴才,别怕。”贤儿咬牙说道。

    “那他们杀了你,还是要杀我啊。对,对,你就说我阿玛会给他们金子、银子、玉器,什么都行,就是别杀我,告诉他们。”裕青的声音颤抖着,哆嗦着。

    “格格,格格,他们不会杀我们,你看他们,就像我们旗人的士兵,没有将军的命令,他们就不会杀我们。”贤儿终于找到了一个好理由。

    裕青不再问了,只是躲在旁边发抖。

    “裕青格格,不知您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二德萨跨进来说道,“怎么能如此对待裕青格格?”二德萨伸手去扶摊在地上的裕青,裕青以为要杀自己,吓得向后逃了过去。

    “你是谁?”贤儿壮胆问道,“为什么把我们带到这个地方?”

    “两位先安顿好,此事明天再说。”二德萨说完,叫人将主仆二人送了出去。

    贤儿扶着裕青出去了。

    “真是老天助我啊。”二德萨不禁又一阵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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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裕青格格,休息得可好?”第二天一早,二德萨便来问讯。

    贤儿起身说道:“还好,不知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把我们送到这里?如果不是敌人,还是请把我们放回去吧。”贤儿从容说道。

    “好,好,两位先在这里安心住下,多博郡王那里我会去交代,放心,放心。”二德萨说完就转身离去,并吩咐好好照看二人。

    过了几天,裕青见这里好吃好喝招待,并没有要伤害她们的意思,于是也就放心大胆起来。而她的一切行动,也都报到了二德萨的耳中。

    “原来,是个呆头呆脑的野蛮格格,这就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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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裕青格格,这些天玩得还好吗?”

    “还好,还好,你还有没有什么新鲜玩意吗?”裕青对二德萨说道,她已经不害怕了。

    “听说,格格是多博郡王的福晋?”二德萨故作小心地问道。

    裕青以为这是个好凭仗,于是又摆出了架子,“没错。怎么,有什么事情求我?”

    “哦,不,不,没有。可是,我听说还有人自称是郡王的福晋,而且,郡王自己也知道。”二德萨试探着说。

    “什么?放屁,是谁?”果然,裕青刚一听说就雷霆大怒,暴跳三丈,“说,是谁啊?谁敢和我抢这个位子,连侧福晋我都没有同意,谁这么大胆自称福晋?哪个这么不要脸?”

    “格格,不要动怒。格格想必知道,几天前一战,郡王和一个女子在战前相遇,郡王为此而神志不清了。”二德萨凑近裕青说道。

    “难道就是她?我说呢……究竟叫什么?在哪?说啊,快点,是哪个?”裕青气急地喊着。

    “格格,别这样。”贤儿劝说。

    “别这样个屁,没你插嘴的份儿,滚一边儿去。”裕青现在将二德萨当做好人,也就不再靠着贤儿了。

    “格格,这个女人可不简单,凭本事,格格可能敌不过她,格格还是稍安毋躁。”

    “你是不是帮我的?”裕青转头问他。

    “当然,当然,我自然是帮助格格的。”二德萨恭敬地笑着说。

    “那,这件事,”裕青命令似的道,“你帮我把她除掉,我让阿玛给你官做。”

    “格格,不用我除掉她,你自己可以让多博郡王亲手杀了她。”二德萨在裕青的耳边阴险地出了主意。

    贤儿在旁边吃了一惊。

    “格格,我先带你去见一个人,然后,咱们再商量。”

    二德萨引着裕青出去了,贤儿紧紧跟在了后面。

    到了一个屋子前,他让贤儿在门外候着,与裕青格格进去了。

    “幕风,看看我把谁带来了。裕青格格。”二德萨进屋后就对一个坐着喝酒的男人笑着介绍道。

    “哦?久仰久仰。”那人起身回礼。

    “格格,他可是什么都知道,可以告诉你一切真相,还能给你出主意夺回福晋之位。”二德萨一脸得意地笑。

    “福晋之位本就是我的,什么夺?什么夺?”裕青生气地质问他们的措词。

    “对,福晋就是格格的,现在是要除掉那些有非分之想的人。”叫幕风的男子奸诈地笑着。

    “是,是,是。”二德萨附和着。

    “格格怎么会来这里?”幕风又问。

    “格格是迷路了被咱们救回来的。”二德萨向幕风使了个眼色。

    “哦,原来如此,今日有缘相会,实感荣幸啊。幕风敬格格一杯,先干为敬。”幕风将酒喝下。

    “哎?不是来喝酒的,格格想听听多博郡王和萧芙的事情,还有,怎么为格格除去心病。”二德萨笑着埋怨似的道。

    “那格格,你想听什么?”

    裕青来了精神,“从头给我讲。”

    “哦,就跟格格说主要的好了。前几天的那个汉女,她是九风山寨的一个草寇,多博郡王曾经多次出来体察民情,那个汉女就是他那时侯碰上的。”幕风拿着酒杯,晃着里面的酒。

    “那个狐媚子勾引多博?”裕青迫不及待地问,想知道原因。

    “说起来,也不是,也是。她的确勾引了郡王,可是,郡王如果不是愿意上她的钩,她也不会打起福晋位子的主意啊……”

    “什么不会?狐媚子勾人有一套,为什么多博在战场上都不打了?就是被她勾引的。”裕青气愤之极,暴跳如雷。

    “是,格格息怒。只是,郡王的身份,她早知道,不是那天才知道的,她哭是装的。而郡王也对她所做的事情一无所知,只以为她是个好女子,不知她有如此的心机。所以,格格,你要帮郡王认清她的面目,才能挽回郡王的心啊。”幕风仍是笑着说。

    “什么挽回?多博本来就是我的,我有什么要挽回的?好,你们找出她来,我现在就让她死。”裕青气急败坏了。

    “格格,此事不能硬拼,应该……”

    贤儿站在窗外,听着里面商议的声音越来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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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是萧芙吧?”裕青第二天早上到了萧芙住的地方,上下打量着萧芙,一股妒火烧了上来。

    “你是……”萧芙看着趾高气扬、面带冷笑的裕青,心中奇怪。

    “裕青格格,多博的福晋。”裕青高昂地仰起了头。

    “格格,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是被绑来的?这里危险。”萧芙没有想眼前站的正是负心人的妻子,而是想,或许是二德萨将她绑架来的,那她就危险了。

    “危险,见到你,才是危险。果然是个会勾引人的狐媚子啊。你凭什么勾引多博?你为什么要夺人丈夫?”裕青步步紧逼,蛮不讲理。

    “格格,你误会了,我现在跟多博--”萧芙听了这话,心中委屈无处说,抬起了头,叹了一口气,“没有什么关系。”

    她嘴上这么说,可是,眼泪却在眼圈中打转,她现在仍夜夜梦到他。无奈,情至所深,身不由己。可是,现在,她又能说什么?再舍不得也要放,谁让自己单相思?

    “哼,唬弄谁呢?早就知道他是郡王了,当然要勾搭他了。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现在,多博不要你了,他让我来告诉你,他给了你什么东西也该还了吧。”裕青阴险地冷笑着。

    萧芙强忍住没有哭,摸了摸身上的一个荷包。那是她和多博在月下山盟海誓时多博给她的,让她带在身上,见荷包如见他,永远不离身。

    萧芙颤巍巍地将荷包拿了出来,这几夜都是它伴着她入眠,陪伴她流下每一滴眼泪。

    裕青一把抓过去,正是旗人互赠爱情信物,顿时妒火中烧,撇头而去。

    “格格,不管你是怎么来的,都要小心,尽快回去,这里危险。如果需要我帮忙,就来找我。”萧芙泪流了下来却不忘叮嘱裕青小心。

    跟在裕青身后的贤儿回望了萧芙一眼,萧芙已经憔悴得仿佛一片飘落在风中的叶子。

    裕青格格是怎么来的?二德萨到底要干什么?他从何而知我的一切?格格现在的生命是否有危险?大师兄的书信送到哪里了?这一切的一切萦绕在萧芙的心头,萧芙感觉心中很乱,她心力交瘁,已经不知该怎么办了。

    “萧姑娘,几天不见,怎么憔悴了这么许多啊?”二德萨进来故作关心地问道,“刚刚见到多博郡王的福晋了吧,他们才是真命鸳鸯。那个郡王不过是玩玩你罢了,不要当真,自己受苦。”

    “你想说什么?你是怎么把裕青格格弄到这里来的?你想对她怎么样?”萧芙听了这话觉得不祥。

    “她?你先想想你自己吧,你的书信什么时候送出去的?哈哈,萧姑娘啊,你和李大人是师兄妹关系,为什么不告诉我啊?我可以摆一桌更大的宴席庆祝你们相逢啊。”二德萨笑着说。

    “你?”萧芙心中一惊,难道、难道大师兄遇难了?“你把他怎么样了?”

    “他是我的至交,拿到你的书信后就给我送来了,你没有想到吧?这几天你也正担忧吧,不过,现在不用了,他回去了。你啊,就是太容易相信人,你以为是你的亲人的人还不是都背叛了你?哈哈,还是跟我合作,别再和我耍什么心机。”二德萨狠狠地说。

    几个月,挚爱之人就变了心,有了新欢;五年,最亲密的师兄就忘了忠义;曾经的救命恩人来索要性命……

    现在,她在这里,大师兄变节不为朝廷,二德萨为着权位要叛变,而羡敖也受他利诱不分是非,阿答和大德萨已经几天不见,现在,究竟该怎么办?

    “萧姑娘,现在,裕青也在我们手中,不如杀了她为你报仇。”二德萨又不知是何居心地问。

    “你敢,纵然你有千条命也抵偿不了这个罪过,更不用说你想当大官了。”萧芙说道,现在,她就一个心思,把裕青送回去,毕竟,她是无辜的。

    “萧姑娘果然仁义啊,不过,萧姑娘要答应我一件事情,我就送走裕青格格。”

    “说吧。”萧芙站了起来。

    “我已经告诉了多博,说,裕青在我手里,你要出面帮我要到八千两黄金,两箱玉器,一千匹战马。以你的名义,还要他支持你做阿答。”

    “我明白,要来了是你的,黑锅我来背,我现在明白你为什么留我到今天了。”萧芙冷笑着,“好,我去。”

    窗外,贤儿的身影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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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七天了,还是找不到,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该找的都找了,还是没有啊。

    会不会被敌人俘虏了啊?

    那怎么办?

    各个将领都为裕青格格的失踪忧心忡忡,议论纷纷。

    郡王……

    郡王……

    郡王……

    大家见多博进来,都纷纷站在了两边。

    “我找了最远的山,细细地搜过了,没有。”多博坐下说道,“大家有什么结果吗?”

    没有。

    没有。

    多博精神还是不好,萧芙的事情已经让他伤透了神。而现在,裕青又莫名其妙地失踪了。他筹划军中大事疲惫不堪,又找了裕青这么多的日子没有合眼,不禁头疼了起来。他用拳打着额头,叹了口气。

    “郡王,有书信。”

    “拿来。”多博迅速起身拿起了信,诸将也凑了上来。

    欲见裕青,战场相见。

    “走,大军出发。”多博一声令下,迅速走出了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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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郡王果然准时。”萧芙微微笑着,心如刀割。

    “萧芙,你我的恩怨以后会有机会说清,放了裕青。”多博面无表情。芙儿,我没有变啊,只是没来得及对你说真相。

    “裕青格格对郡王一片痴情,这个情字,郡王可买得起?”萧芙知道自己和多博已经不可能了,那天在战场,多博对自己似乎还有情分,今天就让这情分一丝一毫地断了。多博,你以后好自为之吧。

    “郡王,格格我自然好好招待了,郡王不必担心。其实,我早知郡王身份,只是期盼有朝一日郡王可以给我名分。如今,郡王吝惜,那么萧芙就直接要回好了。郡王只要筹备好八千两黄金,两箱玉器,一千匹战马,并上报朝廷封我做阿答,格格自会完璧归赵,郡王考虑考虑。”萧芙策马而走。

    听了这一席话,多博犹如当头一棍。这,难道是萧芙?难道她为了名利到了这里,又用她的聪明才智策划了这一切?

    他定了定神,“不用考虑了,我都答应,你快放人。”

    萧芙没有再说什么,转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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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博回到了军营,在帐中静坐,她?她?真的吗?

    真是蛇蝎妇人。

    是啊,赶紧上报朝廷去筹备。

    换回人要紧啊,快。

    郡王不必为格格忧心,我们都去准备了。

    他们以为多博在为裕青的事忧心,于是安慰道。

    多博看了诸将一眼,“好,火速去办,将格格换回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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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多博将她索要的都带到了战场前。

    “可以放人了吧。”

    萧芙没有出现,“哈哈,萧姑娘说东西留下,人我们再留一天就放回去。咱们还没有看够郡王的福晋呢,萧姑娘让咱们看够了就送回去。”几个小统领叫嚣着。

    清军顿时一片气愤,几个将领要冲上去。

    这个女人也太过分了。

    这个蛇蝎女人,太恶毒了。

    咱们冲上去,把格格抢回来。

    对,冲上去。

    别跟他们计较,格格安全回来就好,回来再说。

    “大家别动,裕青在他们手上,不能轻举妄动,东西留下,回去。”多博稳住了阵营诸将,率大军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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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郡王,格格回来了。”回到军中不久,就有人来报。

    “真的?”多博高兴地起身,诸将也纷纷出去迎接。

    可是,出了帐子,多博和大家都愣住了。裕青一身狼狈,衣衫褴褛,头发凌乱,身上还沾着血迹。

    “姐姐,这是怎么了?”阿罗泰先冲上去,扶住裕青追问。

    “大家都回去,各自守好营账,小心戒备。”多博举手下令,“你也回去,阿罗泰,我来照顾裕青。”

    “可是--”阿罗泰搂着裕青,抬头向多博。

    “先回去,我照顾她。”多博接过了裕青,走向了自己的营帐,“叫军医过来。”

    军医给裕青格格检查了一遍,出来回禀多博:“格格身体没有大伤,只是精神疲惫,休息休息就好。”

    “是吗?不会有事?”多博仍面无表情,或许,有几分焦急吧,“她身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不是格格的血,可能是山上动物的。”

    “哦,行了,你回去吧。”

    多博进了帐子,裕青一下子扑到他的怀里,“多博,多博。”大哭起来。

    “回来就好,受什么委屈了,告诉我。”多博将她扶到榻上安慰着,看着她这个样子,再也不能冷淡对她了,尽管不爱她。

    “多博,多博。我,我不想活了,让我死吧。”裕青说罢就要向外冲,多博拦腰挡住。

    “到底怎么了?告诉我。”多博见她如此,心中料到了七八分,可是他想证实。

    “我,我……”裕青只是哭。

    “她,是她把你怎么样了?”多博颤抖着说。

    裕青点着头,“多博,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否则,我就没有脸再活在这世上了。”

    “好,你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我。”多博搂着裕青,安抚着。

    “那天,我想到山上给你找些新鲜果子。谁知道,她早就埋伏了好几天想要抓我。我和贤儿被她强虏到贼窝,她就打我,羞辱我。”裕青说着抽泣了起来,“她打的时候,还说你早就被她驯服了,你不会爱我,因为你心里已经有了她。她还拿这个给我看,”裕青掏出了荷包,“她打我的时候,就掉在了一边,她踩了几脚,我知道是你的东西,就拣回来了。”

    多博接过了荷包,看着荷包已经破损得看不清了原样,心如刀割。

    “她,她还让人……”裕青从多博的怀中闪了出来,爬到了榻上,极其痛苦的样子,不停地捶打着床榻的愣子,“我不想活了,不想活了……她说,是你的东西她就要毁掉,你不给她的,她也不让我得到……她就,她就……”裕青边哭边说,泣不成声。

    多博听到此,已然明白,心中怒火冲天。他站了起来,看着裕青,深感内疚和自责。

    “裕青,这笔账,我会帮你讨回来,我让她双倍奉还。”多博让人好好照看裕青,径自出了帐。他心如刀绞,自己是瞎了眼,爱上的竟然是个名利熏心的蛇蝎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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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博一夜未眠,心中怒火翻滚。

    第二天清晨,众将都来询问裕青格格的情况,多博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派人将裕青送回了京师。随后,一声令下:“出军,我为裕青讨回公道。”

    “郡王,忽而哥克部族二德萨给您的书信。”多博接过来看了。

    “好,好,就等着她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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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姑娘,你恐怕现在还在纳闷为什么我会知道你的一切吧?”二德萨喝着酒问道,“如今,也就不瞒你了,幕风,出来见见你的六妹吧。”

    萧芙心中一惊,幕风?五哥幕风?九风山寨,幕云和幕风是兄弟,都是一起来的,因为四哥比幕风大了几个月而行四,至于幕风就坐了第五把交椅。可是,大哥说幕风和南明小王朝有染,所以,当时几个人就同幕风大吵了一通,幕风从此不知去向。他在这里?

    “六妹,多年不见,可好?”模样与幕云有些相似的幕风从里面走了出来。

    “你是五哥幕风?”萧芙不敢相信自己在这里碰上了他,不过转念一想,在这里还碰上大师兄了。大师兄都变了,那么,早就变了的五哥在这里也就不希奇了,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好,当然好,五哥不是早都看在眼里了吗?五哥可好?”萧芙轻蔑地问着。

    “我,自然也好。”幕风一脸的无所谓。

    “哎呀,你们两个倒是在这里客套起来了。”二德萨不耐烦了。

    “萧姑娘,我本来不知道你的事情,是幕风将此事详尽地告诉了我,这,也是你我的缘分啊。”二德萨又摆笑为幕风和萧芙都倒上了酒。

    “你早就离开了山寨,是怎么知道我的事情?”萧芙眼睛紧紧盯着幕风,冷冷地问。

    “六妹,知道我因何离开山寨吗?”幕风喝了一口酒反问道。

    “你和南明小王朝有染。”萧芙轻轻说着。

    “只对了一半,还有,就是我发现四哥是旗人。”幕风得意地笑着。

    “你早就知道?”萧芙急促地盘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第一次来山寨是和我们一起来的,已经落魄至极。第二次呢,他回来的时候更是落魄,大哥就收留了他。我曾经在南明小王朝时候和清军有过交锋,后来看他一身的好功夫,正是旗人的功夫。”说到这儿,幕风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那,你一直暗中监视他。”萧芙听后,心中一阵难过。自己不曾看出来四哥的身手,否则也不会有今天……

    “是啊,他骗你们说是去京师办事,其实是回家了。从九风山寨到穆察王府,我一直暗中跟踪他的行动和他府上的动静。他回九风山寨,我也知道他都干了什么,前几个月,还在他的军营中监视他的动静。六妹,你说,你和他的事情,我能不知道吗?”幕风得意地看着萧芙。

    “本来,我只是想找个能够支撑自立的部族,再联络他们一起反清复明。可是,他们都畏惧清朝的军队。最后找到了二德萨,他肯支持我。我和他偶尔提及了四哥的事情,当然也有你。羡敖对二德萨也提及过你,所以,二德萨当然就想到了你。我帮她争得权位,他帮我为反清复明筹集钱财。”幕风更得意了。

    “那么,你们让我要的八千两黄金,两箱玉器,一千匹战马,其实是你要的,而阿答的位子是二德萨要的了。”萧芙也冷冷笑了笑。

    “聪明,萧姑娘,其实,我想当阿答清军早就知道,但是他们不支持我。我本来想归降清军,送出礼物就能让我当阿答。”二德萨也插了进来。

    “可是,你没有想到大德萨早有此心,他早就知道不应该和清军做抵抗。清朝统一是大势所趋,为了不让族人生灵涂炭,所以,招降书一到时,他们就同意了,而清军承认的也是阿答和大德萨。你为了一己私利幽禁了他们,千方百计地想办法让族人信服,让朝廷封赏你。”萧芙替他说。

    “萧姑娘说得没错,难怪幕风都说你难得的人才,不错啊。”二德萨也喝下了酒。

    “你现在得到了权,你现在得到了钱,那,还要我干什么?杀了我?”萧芙冷笑,她已经不怕什么了。

    “不,是给多博一个大情面,让他感激我们,我们,就能得到更大的好处。多博的身份我已经和谢士昭说过了,还有幕云他们,记得你独自去莫儿镇和羊镇吗?就是那次。还有,李大人去九风山寨劝降的那天,我又约他们出来,他们知道了四哥的事情。但是,第一次还都不肯相信,以为我毁谤四哥。第二次,朝廷封郡王和派平定大军出京师的事情都传了出来,他们才都相信。大哥,二哥还有幕云都心疼你,说你偏偏爱的是多博,还不忍心跟你说出真相,哈哈。”幕风狰狞地笑着。

    萧芙记起来两次自己询问大哥去了哪里,大哥都搪塞过去,而且,定亲以后,大哥迟迟未说成亲之事,二哥也经常说些奇怪话。原来如此,他们早就知道……

    “在你定亲的前几个月的晚上,我去找大哥,大哥说老四和老六,是段好姻缘,老四虽然是满人的贝勒,但是,却没做什么有害我们的事情,而且老六对他也是情深,以后再说……谢士昭相信四哥,不信我,不肯跟我合作。”幕风说着,“所以,就只有麻烦你帮我了。”

    “你告诉大哥他们的用意是什么?帮你什么?”萧芙不解了。

    “我要反清复明,就要人手和钱财,九风山寨是个风水宝地,人马众多,盛产玉器。得到了九风山寨,我反清复明的大业就指日可待了。可是,任凭我怎么说多博是清朝廷派来的想离间你们的奸细,他们都不相信,我拿出了证据,他们还是不肯和我合作。我同大哥私下说时,他竟然一口回绝,说是早就有心归降,只等着把山还了国,哈哈。”幕风将酒仰脖喝了下去,“所以,我反清复明的大业是不能指望他们了。”

    “你现在就能成功了?”萧芙轻蔑说着。

    “有了你,就能,哈哈。”二德萨最后大笑一声。

    “二德萨,清军在山下,叫嚷着交出萧姑娘。”一个士卒来报。

    “哈哈哈哈,六妹,怎么样?交出了你换回了财宝,我的反清复明大业不就有指望了。你现在是他们恨之入骨的毒妇,如果不这样,钱财是断然要不回来的,你不要怪五哥。”幕风狞笑着,又喝了一碗酒。

    “也不要怪我,如果不让他们恨你这么深,我们即使投降也不能得到什么,现在你光光彩彩地为我们赢了两杖,我们就可以扬眉吐气地去招降,不用受欺负。你好人做到底,就再换我们的钱和权吧。”二德萨一脸笑意,“萧姑娘,请吧。”

    萧芙此时已经心无挂念,她不知道此去结果如何,也没有想结果会如何。而两个奸诈的小人却狞笑着,萧芙不知道,他们合谋的阴谋此时才向她走来,她却并不知晓。她抱着一死的心去了,没有任何惧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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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人--

    交人--

    交人--

    一浪接一浪的喊声响彻了山谷。

    二德萨和萧芙的身影出现在战场前,多博一身怒火又燃烧了起来,他举手示意大家停止呼喊。

    “二德萨,你的书信我看到了,既然你想做阿答,本郡王就支持你做阿答。再多给你一倍的金子,把人交出来吧。”多博说着。

    “是,多谢郡王成全,我绝不食言。”二德萨转头又向萧芙,“萧姑娘,去吧。”

    萧芙缓缓走了过来,眼睛盯着多博。他也紧紧盯着她,这个女人,他不认识,不是九风的萧芙……

    “把人带走。”多博令下,不再看萧芙一眼,策马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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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她带到我的帐里来!”多博将手中的一碗酒喝了下去。

    当萧芙走进来时,他将碗摔向了地上,萧芙吓了一跳。

    “你们都下去,今晚这里不用守夜。”多博沉沉地吩咐。

    “是。”

    随后一阵寂静,可怕的寂静。

    “你,想报复我,向我来啊。”多博吼着,“为什么对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下手?”多博猛然站起来。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眼睛红红的,像一头困兽,发疯似的走近萧芙。

    萧芙想他应该是在维护自己的福晋,可是,她并不知道他的这句话从何而起。既然自己已经不惧生死,又怕什么,索性就在死前将心中的块垒吐露干净。

    “是啊,我对她下手又如何?你骗了我,你有了心上人却还假惺惺对我,我就要对她报仇。你的东西我还你了,什么海枯石烂,什么此情不渝,都是虚幻的,都是骗人的。”萧芙克制自己不哭,“你以为我喜欢你?别自作多情了。我也是玩你的,我早就派人暗中监视你了,你在京师的一举一动我都了如指掌。我为的是你的权,你的钱,你的家世。”萧芙将刚刚幕风所说全都讲了出来,不知为什么,她说出了这些有违本心的话。

    是为着气多博?为着报仇?不清楚,她真的不清楚。

    谁知道,这样几句气话,竟然正巧与裕青所说一样。萧芙见多博步步逼着自己,连忙后退。可是,自己太苦了,苦苦地压抑,苦苦地忍耐,她就算今天死在这里也要将自己压抑的感情都发泄出来。

    多博早察觉有人暗中跟踪她,不想那个黑影子竟然是最心爱的人,而且,为的是自己的权势和地位。自己的一片真心竟然守候来了一个这样的女人,加上裕青在她手中的遭遇,顿时心中的怒火更旺,再也抑制不住。

    他一把抓住萧芙,将她狠狠向榻上一摔,“好,你欠裕青的,今天就加倍地还回来。”多博低吼了一声,步步逼向床榻。

    萧芙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是,不祥的预感从心中腾起,一股畏惧之感油然而生。多博已经失去了心志,他现在就是要给裕青一个说法,他的恨,现在比什么都多。

    萧芙本来身子就因为劳累过度而承受不了,这一摔,更是没有力量再起来。

    “多博,你想……”萧芙看着他的眼睛,预感到他想干什么,怕了。

    “多博!”萧芙向床榻的里面躲去。

    多博将她拽到了身边,不由分说将萧芙的外衣扯开,紧接着--中衣,萧芙来不及躲闪。也没有力量反抗,现在,就算她没有这么虚弱,也是挡不住多搏的。这时的多博就是一头愤怒的豹子。

    “啊!”萧芙用尽最后的力量躲闪,但是多博的一只手紧紧拽住了她的胳膊,霎时,就被握出了几道红印子,肿了起来。

    “你当初为什么不怕?”多博看着满是惊恐的萧芙,狠狠地问她。

    “多博,你误会了,你误会了,我刚刚是气话啊,你不能啊。”萧芙哭诉着,不知如何是好。

    “你想做我的福晋,好,我今天就成全你,让你做。”多博笑着,萧芙从没见过他这样面目狰狞地笑。

    萧芙用尽了全力抵抗,但是单薄的身子却怎么也没有转圜的余地。多博也将衣服脱下向身后一甩,将娇小的萧芙压在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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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扔进去一件囚服,从今后她就是囚犯,班师时押送京师。”第二天清晨,多博走出帐外吩咐着。

    “这就对了,这个小毒娃,就该治理治理她,给裕青姐姐报仇。”阿罗泰过来也恨恨地说。

    “大军迟迟未捷报回京,都是这个女娃从中作梗,利欲熏心,这次也算是老天有眼。”

    ……

    诸将在外面也纷纷说着。

    多博听着每一句话,心隐隐作痛,仿佛每个字都刺到了他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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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芙在帐中,蜷缩在被子里。

    一夜的耻辱、羞愧萦绕在心头,就这样死了,死了也是肮脏的。可是……

    她的衣服已然破烂不堪,她拿起扔进来的囚服,给自己穿上,收拾整齐,她,是有尊严的。

    将近深秋,山里的清晨冷得刺骨。萧芙却只有一件薄薄的衣服遮身,她颤抖着走出帐子,被带进了囚帐关押。多博似乎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动了一下。但是,终究没有说什么,走了。

    萧芙丝毫不知,半分未觉,她现在和一个木头人差不了多少了。当多博回营看见她时,就要让她在帐内过夜,萧芙忍受着折磨和煎熬--肉体的和精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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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月后,招远大军将所有部族归降,即将班师。

    清军在这里驻扎的最后一天,士兵都笑着大碗喝酒,大块吃肉。

    郡王也是的,对一个囚犯还特意嘱咐要给床被子和再给套衣服,不是说她犯的死罪吗?还这么照顾。

    哎?你看她,一个那么小的女子,怕是到不了京师就冻死了,要不也得病死,反正啊,是活不长。

    你们不知道,郡王对她可是恨之入骨,想让她受尽折磨,照顾她,那是不让她死得那么痛快。

    唉,也挺可怜的,模样还挺俊的呢,郡王平时不是最不会的就是怜香惜玉,他身边的格格,你看他正眼瞧过哪个。

    几个人看了看帐子角落里的萧芙,拿着酒囊笑着走了过去。

    还不让任何人碰她。几个人离远了帐篷又说道。

    郡王留她在帐里过夜有几次了,看来,他们以前就相识不是假的啊。

    哎?胡说,咱们旗人怎么会喜欢个汉人?这不是违了祖宗的家法,是玩玩而已吧。

    郡王就是对她有意思,你看,说是怒气冲天,为裕青格格报仇,现在还不是好好的,裕青格格那天那个样子,恐怕……唉,必定是受了委屈,郡王想一气地发泄在这位的头上。旁观者清啊,我看啊,咱们郡王可是有个不忍心啊。

    好了,好了,咱们不要在这里嚼舌根了,喝酒,喝酒去。

    萧芙在帐子角落里听着几个年轻将领刚刚路过时的议论,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不行,无论如何也要支撑着,多博既然想一心折磨自己,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坚持下去,为着大哥、大嫂、二哥、三哥这些爱我的人而活着,哪怕就见上一面。

    父母生下她就狠心地弃她于荒野,汉人的贫穷家的女儿多有如此,这就是女娃的命,萧芙不怪他们;五哥为了自己反清复明的大业设计圈套利用她,将她送入虎口,人各有志,天命自安,萧芙不怪他;师兄为了自己的权位地位和性命出卖她,大丈夫处世权衡轻重,他有自己的家人和仕途,萧芙不怪他;羡敖为了日后荣华富贵逼迫她,让她无退路可走,羡敖年纪小,是受人摆布,自己又受人之恩,萧芙不怪她;阿答和大德萨受二德萨的软禁,不为自己伸张,必然有父子情,兄弟义,受着二德萨的威逼,萧芙不怪他们;自己曾盼望能长相守,依靠一辈子的爱人竟然变成仇人,当时的海誓山盟变成了凶狠的责难,温柔的爱抚变成了日夜身心的折磨,立场不同,各效其主,萧芙不怪他。

    自己真的谁也不埋怨,谁也不恨,谁都是人,都要为自己而活,或为忠义,或为私心,她真的谁都不恨了。

    萧芙苦笑着,我在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活着,这么多人盼望着我死。不,是这么多人盼望着我活着,直到他们利用完,发泄完,各自高兴地得到他们想在我身上得到的东西。然后,就把一个空空的壳子扔下,任其死活。在这个世上又有什么用,如果自己已经没有一个人真心相待,不如就死了干净。

    不,要等,要等着见大哥、二哥、三哥面,这世上只有他们了。或许,自己再也没有机会看见他们。可是,要等着,在临死前,看看究竟有没有一个真心待她的人。在自己的哭声中孤单地出生,又在自己的泪水中孤寂地死去。自己的人生就这么了无生趣,这么可笑。降临在人世就是一个错误,在这个世上活了十八年,错了十八年。终于明白,原来,自己是多余的。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人生不过如此,你骗我,我骗你。自古胜者为王,败者寇,没有什么好伤心好失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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