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地魔自以为他找到了事情的关键所在,他眼底泛起红色的光,渐渐萦绕起巨大的执念。

    他抽出了魔杖指着坎蒂丝,这是每个巫师都会有的动作,可他做起来却有一种无与伦比的赏心悦目,以及——与悦目程度成正比的可怕。

    坎蒂丝注视着那根人骨一样的魔杖,脸色苍白,却奇异安定地道:“你想杀了我?”

    她往前走了一步,好像准备迎接死亡一样:“你终于要杀我了?”

    她睁大眼睛望着牢门外的男人:“太好了,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虽然我不记得为什么,但我似乎等这一天很久很久了。”她将身体贴在牢门上,让他的魔杖抵着她的身体,她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憧憬道,“也好……既然我没办法杀了你,那么死在你的魔杖之下,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她凝望着他黑色的眼眸,似笑非笑道,“你所表现出来的……那种虚假扭曲的感情,是不是把你自己都感动了?那么杀了在你心目中仿佛十分重要的我,是不是也会折磨到你?”她真的笑了起来,无比轻松道,“如果是这样的话,快点杀了我吧,怎么样都行,用什么方式都可以——杀了我吧!”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直接对伏地魔说——快点杀了我吧。

    她不求饶,面对危险的、比自己强大几百倍的巫师,坎蒂丝视死如归。

    她站在那,他们难得距离这么近,伏地魔注视着她,须臾之后,他轻声对她说:“我不会杀你。”他拖长音调,说了让她绝望的话语。

    “——我要让你记起一切。”

    坎蒂丝愣住了,她惊恐地望着面前的男人,再想闪躲已经来不及。

    数不清的画面从脑海中飘过,它们像一部部电影一样播放着,那样极致,那样精美,无处不透露着虚幻感,可坎蒂丝知道,那不是假的。

    是真的。

    一切都是真的。

    那是她曾经经历过的人生,那是她曾经爱过的人。

    脑海中的一幕幕与眼前的人拼合在一起,曾经的里德尔,如今的伏地魔,他们是那样的相似,又是那样的不同。

    坎蒂丝到底还是想起了一切,在时隔十几年之后。

    她想起了那些“好”,当然也想起了那些“恶”。

    她好像知道那串手绳的来历了,也能解释它为什么充斥着黑魔法气息了。

    她猛地后退身子,倒在监牢之中,使劲地捶着胸口。

    真正痛苦的时候,是没办法掉一滴眼泪的。

    她的眼睛像干涸的沙漠,她极力想要表达自己的愤怒与痛苦,却没有那个能力。

    她使劲地喘息着,疼痛像跗骨的水蛭,一点点吸干她的血,侵入她的身体,啃咬着她的骨肉。

    她痛死了,痛不欲生,连呼吸都无法维持,只能使劲地捶着胸口,好像这样就能缓解她的痛苦一样。

    痛苦的不仅仅是她自己。

    她那灭顶的悲伤也感染了始终注视着她的人。

    那一刻伏地魔产生了一丝丝动摇。

    也许他不该让她想起一切。

    也许,她对他冷漠刻骨的态度,并不是因为她忘掉了一切。

    他大概要换一种说法了。

    很大可能上——她还可以那么冷静理智地和他说话,指责他,伤害他,甚至侮辱他,还全都仰仗她失去了记忆。

    当她想起一切之后,她甚至连一句话都不会跟他说了。

    她生不如死。

    坎蒂丝倒在了地面上。

    伏地魔再也忍耐不住,直接击碎了牢门,走进了阿兹卡班的监牢之中。

    在他进去的下一秒,弗利蒙和贝尔先生出现在了阿兹卡班的大门外,与他们一起来的还有巴蒂·克劳奇的人,以及伟大的阿不思·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是第一个发现出事了的人。

    他飞快地幻影移形过去,摄魂怪在伏地魔进入监牢中后得到释放,它们像是见到了耗子的猫,朝站在大门外的人飞来。

    巴蒂·克劳奇瞪着眼睛道:“把这些讨厌的家伙赶走!谁来管管它们!你们平时是怎么驱使它们的?!”

    在平时,看守阿兹卡班的巫师是可以稍微驱使摄魂怪的。

    但今天他们的招数失效了。

    在场的其他人不得不用守护神咒来保护自己,一道道白光将夜晚照如白昼,弗利蒙和贝尔先生也很快就发现了异常。

    他们立刻幻影移形到了坎蒂丝所在的监牢,她穿着囚服倒在地上,靠在一个人怀里。

    她金色的发遮住了她毫无血色的脸,她在那人怀里不断颤抖着。

    “里德尔。”邓布利多抽出魔杖,指着他说,“放开她。”

    “是伏地魔!”巴蒂·克劳奇此刻也追了过来,当他看见抱着坎蒂丝的人是谁时就尖叫了起来,“他们真的有关系!波特夫人是个食死徒!伏地魔来救她了!发讯号!马上发讯号!”

    ……

    其实伏地魔真不该现在来。

    邓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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