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宅院嘛,我很快就要搬走了啊。”

    胤禛几不可见的松了口气,旋即一张脸更冷了。

    “其实,”洛慕轻轻拽了转胤禛的衣袖,赔着笑脸:“今天皇上考我书法的时候,还有两句我没写出来。”

    胤禛挑挑眉梢,一副爱说不说的冷淡样。

    洛慕勾了勾嘴角,“一心要江山图治垂青史,也难说身后骂名滚滚来。”

    顿了顿,胤禛语气抬起头来,语气平淡,像是真的没听懂:“什么意思?”

    洛慕收起嘻嘻哈哈的笑脸,难得郑重:“四爷不是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忠勇之士吗?”

    “别胡说八道了,”胤禛挑起窗幔漫无目的地朝外头扫了一眼,声音微怒:“小孩子学大人说话会掉脑袋的。”

    就在这一刻,洛慕终于弄明白了胤禛身上的那股疏离究竟是什么。

    有冷淡,有矜贵,更有浩然正气。

    洛慕正盯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出神,胤禛转过头来,义正言辞道:“今日之言,不许再对第二个人说,对我也不要再说。”

    “知道了。”洛慕拖拖拉拉地应了一声,不以为然地扯起嘴角笑了笑,却忽然被胤禛掐着下巴抬起头来,迫使她看向自己。

    他审视目光带着一丝凶狠和阴森,寒潭一样的深不可见的眸子里,折出碎碎的光。

    像是利刃出鞘。

    “你到底是什么人?”他问。

    洛慕有些害怕,奈何一张脸被他箍着,动弹不得。

    “我,我是年筠淼啊。”她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句,壮着胆子抬手轻轻拍打着胤禛的胳膊,“你弄疼我了。”

    片刻,胤禛松了手,掸掸衣袖,冷冷道:“有些心思不能动,有些话不能说,这一次先饶了你。”

    抖了一天机灵的洛慕忽然就想家了,她默默地撑起脸蛋,垂下脑袋,眼皮一落,大颗大颗的泪珠子带着体温就滑了下来。

    哭得无声无息,又非常伤心。

    身旁的人似乎安宁得有些过分,胤禛忍不住又偏头去看,姑娘脚下的木板已经被眼泪打湿了,这才知道她哭了。

    胤禛愣了愣,无奈道:“又没说你什么。”

    还是哭。

    “你这样口无遮拦,今日得罪了德妃娘娘事小,来日一着不慎,你父亲你哥哥都得跟着遭殃。”

    胤禛一向惜字如金,很少有这样的耐心说这样多的话。

    姑娘泪水涟涟抬起头来,抽噎着非常实在地说了一句:“可我也是为了给你出气啊。”

    “我知道。”

    胤禛都快被她气笑了,但还是说了一句:“往后这样损人不利己的糊涂事要少做,我还用不着你一个小姑娘替我出头。”

    洛慕吸了吸鼻子,大眼睛里噙满了盈盈亮亮的泪水,她点了点头,赌气道:“算我多管闲事。”

    “的确是多管闲事。”

    胤禛嘴上一点不糊弄。

    毕竟是来日的皇上,洛慕也不想再跟他打嘴仗了,但她想回去了。

    这群古板的人不好玩。

    淑雯见年筠淼眼睛红红的回来,吓了一跳。

    “小姐是惹了德妃娘娘生气了吗?”

    洛慕瞪她一眼,扔下一句没有,脚下生风了一般往里头走。

    淑雯快步跟上,“小姐,这是怎么了?”

    洛慕停下脚步,看着面前的岔路口,问:“哪边走?”

    “这里这里。”淑雯带着她往左手边去了。

    胤禛立在远处,无奈地摇了摇头,对高无庸道:“去跟年老大人跟亮工说一声我把年小姐接回来了。”

    说罢,又看一眼那小小的身影,转身往书房去了。

    淑雯伺候洛慕净手洗脸,又端来银耳莲子给她。

    此时安静下来,洛慕搅弄着手中的汤匙,细细回顾,觉出几分自己的过分来。

    自己倒是显摆够了,也玩高兴了,但她无法想象在四爷他们这堆“古人”眼中,这么一个没大没小的姑娘究竟意味着什么。

    算了,不掺和了,回去吧。

    再这么下去还不知道要惹出什么是非来呢。

    可怎么回去是个问题。

    淑雯见自家小姐又是呆呆的,小心翼翼伸手探到她的额头上,关切道:“小姐,没生病吧?”

    对了,生病!洛慕灵机一动。

    年筠淼生了一场病自己就来了,那是不是再生一场病就可以回去了。

    洛慕抬起头问淑雯:“我前些日子是怎么着就病了啊。”

    淑雯皱起眉头,“小姐打小身子就一直弱,大概是从湖北一路到京师舟车劳顿,又着了凉,这才起了风寒高热。”

    “风寒高热?”洛慕琢磨着大概就是感冒的意思。

    她放下手中的银耳莲子羹,对淑雯道:“你去给我烧热水,我要洗澡。“

    “洗澡?”

    “沐浴,沐浴,”洛慕比划着,“一桶热水,一桶凉水,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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