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然而然说出台词,根本不需要去记忆,“做人,没意思。”

    说着,她抬起一只脚,像一只蝴蝶微微倾斜上半身,像是亲吻上方,摊开手臂,做了一个滑翔的动作,威亚吊着她的手臂,她觉得很不自由,她想解开身上的枷锁,却又像想到什么值得留念的东西,眼神清醒过来。

    地上的人,就看着屏幕里温纹犹豫又迟疑的动作,她似乎在考虑要不要跳下去,最终她停住了,不再做出危险的试探,反而立直身躯,半笑不笑,从身后摘出一只面具,扣在脸上。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她打算结束这个幕戏的表演时,温纹却像一只鸟,大笑一个纵跃,从高空飘下。

    威亚有一段距离,在场的人就看着她一点点摔下,却在距离地面有几米的时候,被狠狠的勒住,温纹被束缚着手臂还不停地笑,屏幕中,疯癫又有一种奇特的魔力,几乎每个人都能移开视线。

    “这就是表演吗?”

    执行导演几乎说不出话,温纹在他的心目中,由一个知名女演员提升为无法超越的高度,她给他的直面压力太大了,这部戏,真的,会很惊人,各种意义上。

    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拍摄结束,温纹拍摄过程一直保持非常惊人的投入,她就像一个不知疲倦的机器,只要开始拍摄,就完全变为楚阳,温纹想利用楚阳发泄自己,楚阳何尝不再同化她,拍摄过程中,她对所有事情都失去兴趣,只有宋原晟还能影响她一点,其余时候,她都在一遍遍揣摩楚阳的心态,拍摄完成,她完成楚阳最后的祭奠,就像泄了气的玩具,一动不动躺在酒店看了一晚上的灯光。

    离开剧组是秋天,温纹和所有人告别,最后一声,是说给楚阳的。

    “再见了,我的朋友。”

    回到北京,是宋原晟接到的她,因为和宋原晟恋情公布,他们也不需要躲躲闪闪,两人亲密吃了一顿饭,宋原晟将她骗到了一个心理医生那里。

    温纹默默看着宋原晟,不知道说什么好,抱着她的宋先生,恐惧僵硬,他拥抱她的力度很大,几乎要将温纹按进骨子里。

    “温纹,求你了,看看医生好不好?”

    连宁露都能看出温纹的变化,宋原晟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拯救他的爱人,只能找到世界上最好的心理医生。演员是一个很麻烦的职业,他宁愿温纹是个花瓶,也不希望她为了职业,毁掉自己。

    “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爱你,你别担心......”

    温纹看着面色苍白,形容萎靡的宋先生,终于笑了,她又变成曾经的模样,笑得有些狡诈,“我知道,我也爱你。”

    宋原晟不看她的表情,固执捏着她的手,温纹挣扎一下,还是和他一起见了那个心理医生。

    两人肩并肩,坐在沙发上,这个德国医生英语很好,中文却一般,宋原晟充当翻译,三个人就以一种相当古怪的氛围聊了下去。

    医生问什么问题,温纹都老实回答,只是有一条,温纹想了很久。

    “你是怎么从这种情绪中挣脱出来的?据我了解,病情严重,很少有病人能分清现实还是虚幻?”

    温纹想了很久,有些不好意思般别开脸,“楚阳没有宋先生,但我有,她是我的朋友,却不是我。”

    医生听完宋原晟的翻译,看了两人很久,他笑了一下,握住宋原晟的手,“您的夫人最好的药剂就是您,她爱您,愿意为您放弃一个虚幻的世界,您需要明白,在有些人眼中,那个世界并不是虚幻的,而是真实可以触摸的,相当于,您的夫人,为了您放弃了一个世界,哈哈,是不是很浪漫,我记得中国有句古话,什么来着......”

    宋原晟看向温纹,两人都笑了一下,德国医生还在犹豫,宋先生开口提示,“是——只羡鸳鸯不羡仙?”

    “对!还有一句,半缘修道半缘君,啊,中国诗歌真的很美,不是吗?”

    宋先生不置可否笑了,转口又将话题移向他最需要知道答案的问题,“请问,赛德尔医生,我需要为她做什么吗?我希望我的夫人可以尽快恢复过来,她这种状态我实在担心。”

    医生抽出一支笔,哗啦啦写着,“我们需要一些药物,确实这很重要,但更重要还是您的关爱,若是可能,最好休息一段时间,她太累了,需要足够的睡眠。”

    温纹安慰拍了拍宋先生的手背,宋原晟看到她似乎给李华虎发了一条信息。

    【温纹:推了吧,我累了,休息一段时间。】

    宋原晟握紧温纹的手指,很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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