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青春校园 > 大秦嬴鱼
    秦峦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触碰面前已经睡熟的人,温热的,有实体的,不是虚假的,不是梦幻的。

    秦峦长舒口气,这个弟弟,从小就不省心,长这么大了,还来吓他。

    秦峦将秦鱼搬到床上,让他睡的舒服些,又细心的给他拉好帐子,让宫侍们警醒照看着些,自己则是转入外间,就躺在方才的榻上,对付一晚。

    他得在这里亲自守着才放心。

    秦鱼第一日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午时三刻了。

    他是被饿醒的。

    精神头却是前所未有的饱满,简直像是重新活过来一样。

    秦鱼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问宫侍:“有什么吃的?”

    宫侍欢快报道:“有五种口味的米粥,豆花汤,蛋花汤,胡辣汤,三种馅料的包子,韭菜鸡蛋饼,葱花油饼,花椒味的千层饼......”

    秦鱼越听越饿,他打算先吃完再洗漱,否则,他怕自己会饿的栽进水盆里去。

    秦鱼正捧着碗大口喝粥呢,一群小孩子手拉手跑进来了。

    “叔祖/季父/舅父/君候......”

    秦鱼打眼一看,不禁眼前一亮。

    眼前的小孩子们打扮的花团锦簇,富贵逼人,看了就让人心里喜欢。

    只是,这些衣裳,怎么看着,有些眼熟?

    他一手拉着秦王政一手拉着秦无厌,左打量又思量,很明显这衣服不是新的,因为随着秦国物质日渐丰富起来,现在人穿的衣裳和以前相比,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

    眼前这两身,很明显就是前些年的款式。

    秦鱼好奇道:“这衣裳看着好生熟悉,好似在哪里见过一般?”

    秦王政嘿嘿直笑。

    “你自己穿过的衣裳都忘记了,记性这样不好,也不怕孩子们笑话。”秦峦踱着步从外头走进来。

    秦鱼恍然大悟:“我就说怎么看着这么亲切,可不就是我以前穿过的衣裳吗?我怎么会忘。”

    秦峦拆穿他:“那你还记得,大王身上这一件,是你什么时候穿的?无厌身上这一件,又是你什么时候穿的?”

    秦鱼耍无赖:“自然都是我小时候穿的,还能是什么时候?”

    秦峦哼笑,拿眼睛睨他。

    秦鱼捡起一块千层饼,边吃边问秦王政:“政儿,你怎么想着穿我以前的衣裳了?”

    秦王政笑道:“尚衣女官说我如今身份不同了,要做新衣服需要时间,便找了叔祖当年封君的时候做的衣裳来给我穿。”

    哦,原来是他当年封君时做的那一批衣裳。

    他当年封君的时候是十一岁,如今秦王政也才十岁,就能穿他十一岁时候的衣裳,看来,这孩子长成之后,不说像史书中记载的身高一米九八,肯定也矮不了。

    “还有我的,还有我的,我见女官那里藏了好多季父的衣裳,就也挑了一身来穿,女官说这是您第一次来雍都祭祖的时候先昭王指定给您做的,您看,我穿着好看吗?”秦无厌欢快的转了一个圈,让秦鱼看她这一身红艳艳的小袍子。

    秦鱼赞道:“好看,好看,尚衣那里收了我好多衣裳,你们若是喜欢,就趁尚衣难得松手,多挑些来穿,都是好料子做的,白放着可惜了。”

    尚衣原本是宣太后身边的婢女,就是掌衣裳配饰的,当年秦鱼第一次来雍都参加祭祖的时候,尚衣就被宣太后派来伺候他,后来宣太后失势,秦鱼待尚衣一如既往,也曾帮她搭救过一些要好的宫人姊妹,是以尚衣人虽然一直在雍都王宫里待着,但对秦鱼的忠心一点都不比别人少。

    至少,秦鱼从小到大穿过的衣裳,带过的配饰,只要是经过她的手的,都不允许有第一个人碰触,更别提让人拿去穿了。

    更不可能销毁。

    秦鱼在大郑宫里有一整个屋子做衣帽间,因为秦鱼一般都是冬日里来雍都参加祭典和重大活动的,所以这里面的衣裳,以礼服居多。

    秦鱼的礼服都是独一无一的,没有人敢穿,这也是秦鱼的衣裳只能保存起来的原因之一。

    别人的一件礼服可能要穿一辈子,但秦鱼的礼服不行,他是个孩子,他又长的快,宫人给他做礼服的时候,要按照三套打底,五套凑合的数量来给他做,而且每一套的尺寸都不一样,力求让他每一件上身的礼服都能穿着舒服,贴合身材。

    所以,秦鱼那些只能搁置的礼服不仅数量多,尺寸多,还都特别新,基本每一件他都只穿过一两回,有的甚至都没穿过。

    就那样白放着,秦鱼是真的觉着,太过可惜了。!

    第209章 后续

    现如今,秦国最大的政务就是处理宗室叛乱的事。

    宗室叛乱,是家事,也是国事,所以,一大早的,宗室大臣们就又都齐聚大郑宫,想看看安平侯如何处置公子缯等一众叛党。

    秦鱼还没睡醒的时候,秦峦就做主,带着秦王政去上早朝去了。

    大家见上朝的只有大王,没有安平侯,便默契的例行跪拜,然后就都三缄其口,打算眼观鼻鼻观心的敷衍过去。明显的,没有安平侯在场的早朝,是议不出个什么结果的。

    秦鱼好奇:“你们就这么眼对眼的干耗了一个大早上?”

    他向外头望了望日光,现在少说也得有午时了吧?

    六点的朝会,就算上到十一点,也得有五六个小时吧?

    秦王政略显得意:“怎么会,我初临朝,他们说朝政我也听不懂呢,人都认不全,我就跟他们拉家常了。问问这些大臣们家乡都是哪里,当地有什么风土人情,家中还有几口人,自己是通过何种方式出仕的,老师是谁,同年是谁,在地方上做下了什么政绩,有何言论著作问世,有什么人才要推荐给秦国的......就这么问了几个人,不知不觉一早上就过去了。”

    秦鱼不吝赞叹道:“聪明!”

    秦王政现在还只是一个小孩,他能知道什么政事?他现在,最首要的还是要认人,通过各种渠道各种方式从不‎‎‌‍同‍‌人‌‎‍‌‍的口中了解这些在他手下做事的大臣的为人品行和能力。

    他是大王,他只要学会了如何用人,会委任政事,他这个国君,就算是做及格了。

    秦王政被夸,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他自己也觉着,今天头一次的早朝自己表现很棒,至少没有被那帮子胡子花白的老头们给糊弄过去,嘿,看着他们不得不打起精神来认真回他话的样子,他心里就无比舒爽。

    秦峦在旁凉凉道:“小心得意太过,被小人给蒙蔽了。”这些个臣子,少说有一百个心眼子,说几句好听的话,哄一个小孩子还不是手到擒来。

    秦王政原本阳光灿烂的小脸瞬间阴云密布,脸色变换之快,让秦鱼叹为观止。

    他见小孩眼睛都瞪圆了,不由安慰道:“没事的,你只要不偏听偏信,耳听八方,广开言路,就是有人想蒙蔽你

    都难。”

    小孩听了这话,脸色才又缓和了下来,不过,也再无方才的洋洋得意了,整个人都警觉了不少。

    秦鱼无奈的瞪了眼一旁心情明显好了不止一下的秦峦,欺负个小孩,很得意吗?

    秦峦回了兄弟一个我就是很得意的眼神,自顾自的搂着宝贝闺女喝牛乳粥。

    秦无厌看看秦王政,小声问蒙恬道:“甜甜,我一会要去雪地里打兔子,你去吗?”

    前几天在废宫躲藏的时候,她就发现了好多小动物,今早跟父亲一说,父亲说他可以教她如何在雪地里做陷阱捕猎,她早就等着了。

    蒙恬看了眼秦王政,问道:“大王,咱们一会去打兔子吗?”

    秦无厌噘嘴:“他现在是大王了,大王都是坐在屋里不动弹的,他肯定去不了,咱们几个自己去,不带他玩。”

    秦王政的脸色又变,而且是往脸黑的方向去变。

    蒙恬:“......”

    白药师轻咳一声,看看秦峦和秦鱼,对秦无厌斟酌道:“大王并不是坐在屋里不动弹的,只要大王愿意,就可以和咱们一起去。大王,您想去吗?”

    秦王政没有回答,而是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秦无厌。

    秦无厌被他看的不能躲避,只好哼哼唧唧道:“你要是想的话,就一起去吧。”

    秦王政慢吞吞道:“秦无厌,你得特地邀请寡人,寡人才能考虑要不要答应你的邀约。”

    寡人——

    自从秦王政踏进这间宫殿开始,第一次自称寡人。

    秦鱼自顾自的用膳,好似没听到小孩子间的对话。

    秦峦则是自己给自己倒了杯酒,自斟自饮好整以暇的看戏。

    王孙谦咽了口口水,这气氛,让他不由自主的紧张。

    白药师低垂着眉眼,正襟危坐的好似是在上朝,而不是坐在案边与大家共食。

    秦无厌不妨听到这样的话,她虽然不是很能区分的出这话里的几层含义,更不懂什么邀约不邀约的,但是她属于直觉大于理性的小动物,秦王政这话里的挑衅却是被她精准的接收到了。

    秦无厌蔚蓝色的眼睛睁的大大的,她嘴巴张张合合,小脸都憋红了,才挣扎着踩着秦峦的大

    腿,站的高高的,插着小腰,像一头愤怒的小狮子一般喊道:“秦政,你想打架吗?!”

    “噗咳咳咳咳......”

    是蒙恬被呛到了。

    秦王政:.......

    白药师、王孙谦:......

    秦无厌倏地转头,找盟友约架:“甜甜,一会你帮我打他!”

    蒙恬拒绝:“大王没想跟你打架。”

    秦无厌愤怒:“他有,他刚才就是想打架,我都听出来了,哼!”

    秦王政狡辩:“寡人只是想要个正式的邀约,可没说要跟你打架。”

    秦无厌努力辩解:“你说‘寡人’,就是想打架,我都听出来了,你别想蒙骗我。”

    秦王政无语。

    他刚才只是觉着自己被冒犯到了,秦无厌年纪小,或许不是很懂事,但有一点,她是真的不怕他,而且,她是真的、非常的、真情实感的,没有把他当做一回事。

    在她眼中,他只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一个人,就算他现在做了大王,在她眼中估计都没她房里的狸花猫更吸引她的注意。

    看到她,秦王政很难不去在意秦峦,他总是忍不住的要从她的身上,去寻找秦峦的态度和影子。

    他刚才那句话,只是下意识的不自觉的表达,他说之前绝对没有挑衅的意思,但这话结合他的语调和下意识的态度说出来之后,就成了现在的样子。

    不管别人有没有听出来吧,秦无厌这个丫头就是听出来了。

    到底谁说这丫头傻的?

    秦王政以为,这丫头真是再精明不过了!

    秦王政努力不去翻白眼,对秦无厌循循善诱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咱们就一会见真章吧。打兔子是吧?等会咱们就看谁打的兔子多,多的就算是赢了,要跟对方道歉,约不约?”

    秦无厌拧紧了小眉头:“为什么要道歉?我又没做错什么。”

    秦王政:“你就说你敢不敢应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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