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许迟疑,在卫景谌的呼唤下,卫君拂反应过来,讷讷的不知该如何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切。

    “君儿,如今我的身体已经逐渐康复,按照计划,咱们也该折返卫家了。”

    当然的事情,卫君拂心知肚明,可卫景谌既然不是卫家的人,他又为何不能表明自己的身份?

    “二哥哥,那你……到底是谁?”

    怯懦的嗓音,带着迟疑与犹豫,似乎还带着更多的迷茫。

    卫景谌看到这里,轻笑着扶着轮椅走过去,抬起手轻柔的抚摸着卫君拂的脸颊:“君儿只要知道,二哥哥是要与你一辈子在一起的人就好了。”

    轰的一下涨红的脸颊,卫君拂小嘴开开合合了十几下,始终说不出心中的疑惑,却在望着卫景谌那温柔的快要滴水的视线时,心中一阵哀嚎。

    都说不怕人坏,就怕人帅;偏偏卫景谌非要顶着那张帅到没天理的脸来对她说这些情意绵绵的话……这反派boss撩起人来,还真是不要钱,专要命啊!

    忍着噗噗的心跳,卫君拂乱了一批……

    朴素的草屋房舍前前后后都是卫君拂的足迹,显而易见她现在的心可是乱的已经无法用语言形容了。

    “咳,君拂,你家那个三哥醒了,要不要去看看他?”

    白玉朁的话让卫君拂吓了一跳,慌乱之间抬起头:“二师傅?”

    “怎么了?一整天心不在焉的,有什么心事?”

    “没,呵呵,没,那我,我去看看他怎么样了。”急切的想要逃离现场的表情,就好像是她做贼心虚一般。

    炉火上沸腾着浓稠的汤药,榻上之人虚弱的眼神此刻却只能眼睁睁盯着草屋的房梁无法动弹。

    一道轻盈的身影飘然而至,脸上仍旧是疏离淡漠的神情:“我听二师傅说了,再过些日子等你身上的骨头愈合之后,你就可以下地行走了。”

    艰难的移动着头颅,对上卫君拂的视线时盲从而热烈:“君拂,你没事就好,没事……我也就放心了。”

    如此大的反差,她仍旧无法适应,只能扭过头坐在一旁,不打算继续与他的视线碰撞。

    “二哥哥的毒已经解了,不管怎么说,这次我该谢谢你。”

    谢他?分明都是手足,又何来的这般生疏?若非他之前一错再错,也许君拂对自己也不会是现如今的模样。

    卫明承深深的懊悔,神情落寞的说道:“君拂,我们是手足,救治二哥本就是我该做的事情,你不必跟我道谢,我只是……”

    “对了,忘了告诉你,二哥哥说我们明日就要启程回卫家,你要回去吗?反正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这般无关痛痒的感觉,再次深深刺痛了卫明承的心,他咽下苦涩,表情空洞。

    “不了,我如今不过就是废人一个,又有何脸面再回卫家?”

    看着他颓废的目光,卫君拂却言辞犀利:“也没错,毕竟你现在不仅身上背着劫狱的罪名,如今人也只能躺在这里一无是处……”

    “君拂,你……你这是在嘲笑我?”

    “不然呢?”卫君拂翘着二郎腿,一脸鄙夷的神情。

    激动的想要起身,却于事无补,卫明承攥紧的拳头却绵软无力的捶打着床榻:“若非我现在这个样子,今年的武状元非我莫属,光耀门楣的事情我也不在话下。”

    “呵,现在说这些马后炮还有用吗?卫明承,你别忘了,你现在可是罪人,在祁国,罪人是永远都没有资格在朝为官的。”

    “我那是,我只是……”

    “再说了,就凭你三脚猫的功夫,你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武试可不比左相府里的那些拳脚师傅,为了迎合讨好你,把你说的天花乱坠;就你这身手,上台也是平添了别人的笑料。”

    睚眦欲裂,卫明承满脸涨得通红,他怒视着卫君拂:“君拂,你瞧不起我可以,但是不能污蔑我的身手,本来我是可以光耀卫家门楣的,我是可以……”

    嫌弃的摆摆手,卫君拂从椅子上起身,斜眼瞟了他一下。

    “你若是不相信啊,那就等到你自己可以下地之后,与我几位师傅过过招,我保证,你一个回合都赢不了,到时候你就知道自己以前有多么没用了。”

    她竟然如此小瞧自己,卫明承气得快要呕出一口心尖血来。

    他咬破嘴唇和着血对卫君拂发誓:“君拂,总有一天我要出人头地的回到卫家,我要让卫家以我为傲。”

    “省省吧,还是等你自己先站起来再说吧。”

    小手绢在半空挥舞了几下,卫君拂一脸鄙夷的转身而去……

    房门外,一人背对着房舍坐在轮椅上,夕阳的余光打在他的身上,就像是镀了金的神人一般。

    “二哥哥,你怎么在这儿?为何不进去?”

    手动着将轮椅转过身来,卫景谌朝着卫君拂招招手。

    换做是旁人,这般轻慢的动作,看我不直接废了你的手……

    可对于卫景谌,还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卫君拂一脸乖顺的凑过去,将身子半蹲在卫景谌身侧。

    仍旧是冰冷的指尖,在触碰脸颊的时候会让人微微的惊颤,但却又十分的舒服。

    像只餍足的猫儿般,将脸颊在上面摩挲了几下:“二哥哥在等我?”

    “嗯,我家君儿一向都是个好女孩,就算那卫明承不是个东西,君儿也舍不得让他荒废了不是?”

    “才,才没有,我就是瞧不起他,二哥哥不要误会。”

    “呵,是,君儿说什么都是,只不过……那卫明承若是再不好好努力的让我君拂另眼相看,那他还真就是个一无是处的混账东西了。”

    心虚,心烦意乱,就好像是什么都瞒不过卫景谌一般。

    虽然嘴上将卫明承说得一无是处,但卫君拂自己明白,心底深处,她并不想要卫明承真的成为一个废人。

    转身望着那简陋的草屋,里面类似于受伤的野兽的嘶吼声让人胆战心惊,但此时,她却只希望卫明承能重新振作起来,也算是还了他救了自己性命的恩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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