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顾明月。

    江柳恨恨地抬头瞪了眼?,指着顾明月的背影,“好狗不挡道?,我是来找她的!”

    “骂谁狗呢?你个女同志说话怎么?这么?难听。”高磊顺着她的手指,装模做样的看了眼?顾明月,“哦,那可是我们老板。你要是找她的事,那我们就?更不能让你走?了。谁知道?你是不是藏着什么?祸心?”

    高磊他们个个都是人高马大的男人,还真不好跟江柳这个女的计较,只?能学着上次去批发市场闹事般胡搅蛮缠,比江柳还不讲道?理。

    “万一你们是对面市场派来的对付我们老板的?那我们不是平白摊个事儿吗?那我们找谁说理去?可不能让你跟着我们老板走?,是不是兄弟们?”

    “是!”

    短短的一年,高磊经的事多?了,人也开始变得越来越滑头了。轻轻松松的三两句话却把江柳给气的说不出话,站在原地直蹦脚。

    气死了,顾明月手底下的人跟她一样烦人!

    江恒站在一侧,眼?神?并未多?停留于高磊,而是一直盯着顾明月的背影越走?越远。直到快要看不见,他才沉了沉脸,伸手拉了把江柳:“咱们走?”

    江柳惊愕地回头:“咱们事还没?跟他们说呢。”

    “她不会听。”江恒目光微抬了下巴,视线朝路边停着的汽车看去。

    有个穿保安衣服的年轻小伙刚把车停到路边,就?慌里慌张地开了驾驶门,侧身让空给顾明月。顾明月笑着朝他说了两句,自己坐进驾驶舱,转动着钥匙,很快就?扬长而去,全程不曾再回头,吝啬到连个眼?神?都不愿意多?给。

    江恒觉得他们来这一趟都显得有些可笑,就?像是一群老鼠走?远遇见了只?早已吃饱喝足且不想?再逗弄老鼠的猫,看一眼?都嫌费事。

    闻酌他们怕是早已不是吴下阿蒙。

    江恒手紧握成拳,胸膛起伏,愤懑不平。江柳是想?不到这么?多?,她的眼?睛只?关注到顾明月身上的衣服是那样的精致,首饰也华丽,就?连汽车都是上次没?见过的新车!

    她敢肯定,刚刚顾明月开走?的车绝对不是之前在警局里见的闻酌那一辆。

    “赵姨是不是给他们钱了?”江柳惊讶出声,不然就?那两个倒霉蛋怎么?可能不到两年就?又换了辆车?

    哪来的这么?多?钱?

    不是亲娘,没?有血缘关系,终究隔了一层。哪怕只?是一分的怀疑,都会在猜疑中迅速变成五分,如?同黑纱萦绕在他们心头。

    赵萍就?像是他们能找到唯一借口,用来解释所有的不应该。江恒是不可能承认闻酌强过自己,闻酌那样的人天生就?该烂在土里,受着过往路人的指指点点。

    江恒回头看了眼?已经落成的商场大楼,再想?起家里现在的困难,缓缓开口。

    “也不是不可能。”

    他们家现在出行也就?只?有一辆半旧不新的面包车。

    “那咱们得赶紧回家找找存折,看看钱还在不在了!”江柳听风就?是雨,压低声音,“趁着现在赵姨不在,咱们该做的准备也得做起来。”

    赵萍终究是外来户,江柳平日里就?惦记着家里的存折了。就?赵萍那个抠门的性子,平日里就?最?喜欢扣扣搜搜,谁知道?她偷偷攒下了多?少家当??平日里嘴上说着把她当?亲生女儿,一贯的巧嘴,都是假的。

    赵萍要真把她当?了亲生女儿,那家里的这些钱就?该拿着给她花,让她也跟赵姨那个媳妇儿一样,整天穿漂亮衣服,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也不至于她每次出门,都会有人有那么?多?人明里暗里瞧不上自己了。江柳想?想?就?不高兴,越发觉得赵萍偷藏了他们家东西,也没?了捞她出来的心,只?恨不得立刻就?要回家查验存折账户。

    “起开。”

    江柳脚刚往前迈出一步,就?再次被高磊给挡下了。

    她不耐烦地拧眉:“我不找你们那什么?老板了,别挡道?。”

    “同志,我看你们现在可能还真走?不了。”高磊好脾气地冲她笑了下,手上拦人的动作却不见丝毫客气。

    哪有这么?美的事儿?上门拦了顾姐,还想?往着全身而退?

    不可能的。

    这种人不给他们点教?训,下次他们绝对还敢随随便便地堵上门。

    那他们商场生意还做不做?倒不如?趁早关门大吉。

    高磊早就?不是去年那个任由人上门闹事的愣头青了,一些话不用顾明月交代,他自己心里就?有了计较。

    见过的世面、犯过的教?训、经过的事,终将化成他生长的土壤。

    高磊脸上虽然笑着灿烂,可语气却并不带笑意。

    “两位既然大老远来了,那也不能让你们白跑一趟。我们老板虽然有事走?了,但我们哥几个可闲着呢。趁着现在有时间,咱们都别急,好好地唠会儿嗑。都尽兴了再走?。”

    “滚一边去,谁跟你们唠嗑?”江柳朝前推了把,面前挡她大汉,顺着她手劲儿,就?应声倒地。

    那么?壮的一个大男人只?挺挺地躺在了地上。

    “……”

    江柳呆滞半天,慢半拍地低头,看了看自己手:“我…你…你们碰瓷!”

    天杀的顾明月!这绝对是在算计她!

    “谁碰瓷了?大家伙可都看着呢?是不是这位女同志先动的手,你不推我兄弟,我兄弟能倒吗?”高磊微微摇头,循循开口,“女同志,手劲儿大不是你的错,可你也不能不认啊。我们这可认证无证都有,我兄弟现在都还站不起来呢!”

    “快打个120!”旁边的人附和?高磊,“可不能让他们跑了。”

    “两位,看来咱们还真得换个地方聊聊了。”高磊示意人把倒地的一米八的兄弟抬起来,语气痛心且遗憾,“就?是不知道?二位是准备跟我们去医院呢,还是警局?”

    去个屁的警局?现在他们家都在那帮子警察眼?皮底下挂着号,谁他妈敢再往警局里溜达。

    江恒烦躁地皱眉,抱怨地撞了下江柳:“你刚刚伸手干吗?”

    “我…”

    江柳有苦难言,谁能想?到高磊会来这一手。

    明明去年都还是只?会聚在门口跟他们梗着脖子吵架的二愣子,转眼?就?变成了这幅游刃有余的无赖样子。

    谁敢想??

    江柳两道?窄眉紧皱在一起,像是能夹死个苍蝇。

    高磊弹了下衣袖,心情相?当?不错:“走?着吧,两位同志。”

    江柳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脸色就?跟刚吞了个蚊子一样,绿的吓人。

    ——

    顾明月对商场发生的事一无所知,跟着闻酌前后脚到家。

    商场在市中心,她肯定比闻酌回来早了些,刚换好鞋,家里门就?再度被人打开。

    闻酌单手抱着小家伙走?进来,小家伙脸上都是笑,手上还拿了个红亮亮的小灯笼,正兴高采烈地给她显摆。

    “哪买的?”

    不过节不过年的,路上卖着种喜庆东西的都不常见。

    当?了爹之后,闻酌进家就?得先忙活小的,换了鞋就?开始给小家伙脱挡风的外套、口水巾,以及他脚上要掉不掉的袜子。忙活了一通,闻酌洗干净手,再把特意绕路给自家媳妇买的零嘴放桌上,方才闲下来开口。

    “刚给你买糖山楂的时候,他一眼?就?看见了人屋檐上挂着的灯笼,盯着一个劲儿的看。”

    不知道?是因为天生不怎么?爱哭,还是受了闻酌的辣手折磨,齐齐逐渐养成了想?要什么?就?说的性子,不再会扯着嗓子不干嚎。只?会伸着小手比划,一遍不行就?两遍,非要人领会他想?要的意思。

    买最?好,要真不给买了,小家伙也不会哭,只?仰着脖子朝上看,看累了也就?愿意走?了。

    挺省心一娃。

    事实上,只?要小家伙要求不过分,闻酌多?半都会给他买。毕竟是他跟月亮的孩子,有那双肖似他娘的漂亮眼?睛。每次心满意足后,都会流露出星星笑意。

    闻酌时常都会愿意纵容。

    “爸爸对你好好呀!”顾明月换好家居服,拍了拍手从闻酌怀里接过小家伙,跟在他后面,止不住地夸他。

    好听话一箩筐,听地闻酌都耳热。他解了两颗衬衫扣子,径直回屋换了衣服。

    隔着一扇门,顾明月也没?进去,看怀里的小家伙露出倦意。

    “你回来的时候给他喂奶了没??”

    闻酌光着个上身,拿衣服的手一顿,很快就?联想?到什么?,喉咙微动,声音都有些哑。

    “没?有。”

    “哦。”

    那现在也该喂了。

    顾明月抱着小家伙回了侧卧间,隔着薄薄的衣服轻拍已经兴奋了一下午的小家伙。

    齐齐刚生出来的时候体型并不大,但胃口却是真的好,而且还不挑食,喂到现在是什么?都能吃,什么?也能将就?。

    过了半岁,他现在基本就?是一天两顿母乳,其余都是奶粉。但丝毫不影响小家伙胃口,每次喂奶都像是饿了三天一样,鼓足了劲儿往肚里咽。

    顾明月一度怀疑闻酌白天是亏了他的奶粉。

    喂完奶再搂着拍拍,也基本到了小家伙休息的时间,一拍就?睡,并没?有出现睡颠倒的情况。小家伙跟着亲爹整天跑东跑西,作息变得相?当?规律,每天早起的时间比闻酌晚一两个小时,中午办公室补个小短觉,下午继续被亲爹抱着跑,夜里回来通常就?能睡到次日天明。

    闻酌带娃辛苦,不说彭姨,就?是顾明月也私下提议过再请个阿姨照顾小家伙。但小家伙现在已经跑野了,到点就?要闹着出去。彭姨一把年纪了,有心无力带不动他。闻酌也不放心,他拎着小团子上班都习惯了,不需要个什么?阿姨帮衬。

    再找阿姨的事也就?暂时搁置。

    只?是彭姨看着小家伙越来越黑的脸蛋偶尔忍不住深深叹口气,总觉得闻酌把小家伙带糙了。闻酌性子闷,从不争辩,也不让顾明月替他解释。

    没?必要。

    再说,他也从不觉得自己照顾小家伙算得上精细。本就?有愧的事,挨几句说也无妨,全当?了一种提醒。

    关于小家伙,闻酌做的远比顾明月之前想?的还要多?。

    “睡了?”

    闻酌换了在外沾风惹尘的衬衫,轻手轻脚的推开侧屋的门。

    他推门进来的时候,自家媳妇衣服就?已经放下了。只?有那只?小崽子,手却不老实着,肆无忌惮地盖在他的宝贝上。

    闻酌拧眉,顺手就?要把他给抱起来了。

    “刚睡着,再等?会儿。”顾明月声音也轻,唯恐吵醒了怀里的小团子。

    小家伙入睡快,但睡觉轻,像闻酌,将将睡着的时候,最?容易被惊醒。一醒,就?会开始闹人,多?少沾了点亲娘的起床气。

    闻酌不做声,只?是把小家伙的手给放了下来。小家伙身子微动了下,人却没?醒。

    片刻后,闻酌稳稳地接起小团子,立刻把他给塞回到婴儿车里。随着小家伙的呼吸起伏,忙了一天的两个人终于能闲下来,挨着坐回桌前,一起吃了顿饭。

    饭后彭姨回家,闻酌进厨房刷锅。别人干活的时候,顾明月一般不让自己闲着,随手拿了个黄瓜削皮。

    “你猜我今天下班遇见了谁?”

    黄瓜皮好削,顾明月又是个打小干活干习惯,三两下就?削好。掐去了黄瓜前头的尖,她脆脆地咬了口,好吃!

    水分足,带着甜味,一看就?是地里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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