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子格:“毕竟后半夜想着想着睡着了。”

    贺星苒:“……”

    姜子格的性格大大咧咧,直来直往,一旦意识到她说什么都没有恶意,并不会阴阳怪气,就能很好地治疗贺星苒在社交上的内耗。

    “有常去的美容院吗?”姜子格飞快画好全妆,盖上粉饼,说道,“姐请你做个脸,做个spa,放松一下。”

    姜子格毕业之后入职大厂,工作了四年,业绩很好,工资加年终奖金加分红,收入不菲。

    平时也很懂得享受。

    贺星苒也定时做面部保养,看着镜子里眼下硕大的两坨黑乎乎的东西,贺星苒决定让姜子格消费一次,跟自己常去的美容院临时预约,然后开车载她过去。

    昨晚半夜还在跟新认识的弟弟聊天,姜子格现在的手机电量并不乐观,唯恐工作上有事找她,把手机放在无线充电口里,半天没有响应。

    她疑惑地“啊”了声,贺星苒又在那么一瞬间想到和靳屿那天的吵架和不欢而散,抿了抿唇,回答道:“无线充电好像坏掉了。”

    “哦,”姜子格说,“你不是还有一个车么,先把这车送去修呗。”

    贺星苒“嗯”了声。

    这家美容颜收费并不低,但是环境和服务态度很好。

    贺星苒和姜子格先是做脸,然后进行spa,技师的手法很舒服,昨晚消失的睡衣此时来袭,贺星苒逐渐有着睁不开眼。

    姜子格短暂地放下手机,轻轻叹息一声:“真羡慕你们有钱人,没事儿就能谈情说爱。”

    贺星苒感觉自己要睡着了,嘴都有些张不开:“你不是在跟弟弟聊天么?”

    姜子格哼一声:“你当现在的零零后傻啊?他也是图姐姐口袋里的钱呢。”

    年轻弟弟给亲给抱给睡给做饭给情绪价值,图点钱也算各取所需了。

    贺星苒说:“你也很有钱呀。”

    又聊会工作,姜子格沉默片刻,语气低沉下来:“我可能要离职了。”

    “啊?”贺星苒有点惊讶。

    姜子格说:“我在这儿从实习开始算,干了五年,再往上升职也很难,这次双十一结束,我就规划跑路,现在已经有几个猎头公司在挖我了。”

    他们的学历不错,姜子格也尽量将学历变现,但打工哪儿有容易的?

    杭市离临宜很近,他们还能总见面,如果姜子格离职,说不准去哪里了。

    “那你要回老家吗?”贺星苒一开口,就明白姜子格说他们这群富二代只顾着情情爱爱是什么意思了。

    姜子格笑了声:“不回,回去要结婚,要考公务员,我可不会。”

    听到她不回老家,贺星苒就放心很多,想邀请她来自己公司,年薪翻倍,但一想姜子格可能不想在朋友手下打工,就收回话口,最后就默默说:“你还负责服装品类?今年双十一我给你冲冲业绩吧?”

    “别别别,”姜子格连忙表示反对,“你的东西本来就不适合我们平台,营销经费还是投该投的地方吧,免得你爸又骂你。”

    贺星苒叹了口气:“投了短视频营销,我师父也骂我。”

    姜子格:“……”

    贺星苒这个富二代其实并没有什么自由意志,公司是开在贺泽刚名下的,她虽然全权负责,但实际上还是在给老爹打工。

    技术和手工艺那里,还有跟师父的矛盾。

    “你这哪儿是星星呢,”姜子格调侃了句,“你就一被关着的画眉鸟。”

    还没等贺星苒说话,她哎呦两声,从床上跳起来,让技师帮她拿衣服,边套衣服边嘟囔:“你早上在燕窝里给我下毒了?我这肚子怎么这么痛呢。”

    “……”

    然后一溜烟抱着肚子跑卫生间去了。

    就是姜子格去卫生间的时间未免过长了点儿。

    身边没有人陪自己聊天,贺星苒愈发困倦,上下眼皮直打架,就在马上要进入黑甜梦乡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呼唤:“贺星苒!!!”

    “你——快——出——来——”

    吓得技师手一抖,怼在贺星苒颈椎上,直接给人怼醒了。

    “贺星苒,你快点儿,这女的有问题。”

    紧随其后的,还有女生的吵嚷声。

    姜子格完全是土匪做派,遇事着急并不冷静,贺星苒连忙穿衣服出门。

    外面已经有服务员和保安围着了,但大家谁也不敢上前将人分开,站在旁边并没有什么用的劝阻了几声。

    人群中央,姜子格手脚并用,圈住了一个女生。

    为了身体健康着想练过的拳击此起了很大作用,姜子格两条手臂圈住女生胸前,两腿锁住女生下半身,女生挣扎的头发凌乱,也没挣脱多少。

    女生:“放开我!你个疯子,赶紧松手啊。”

    “放个屁,你俩什么关系,赶紧给我交代。”姜子格死不放手。

    “我俩什么关系跟你有屁关系?”女生也不依不饶。

    贺星苒刚开始还被吓了一跳,等逐渐将女生的脸和记忆里的对上号,心里咯噔一下,不自觉开口:“阿谭?”

    叫阿谭的女生回头,见了贺星苒,登时脸色涨红,挣扎得更厉害了,说话就没那么有底气了。

    “我跟路维没有事儿,姐,你别怪我!别怪我。”

    合着是打小三的戏码,围观的人脸色变了变,从犹豫着解决变成幸灾乐祸。

    阿谭看着也就二十出头,没什么心眼儿,所以一看到贺星苒就口无遮拦全部交代了。

    贺星苒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对工作人员说:“散了吧,两人都是我朋友,是场误会。”

    然后又对刚才给自己按摩的技师说:“给我们一间会客间。”

    贺星苒是这家店的,每次充卡都六位数起步充值,大客户这点要求还是要满足的。

    姜子格脑子转得快,走到贺星苒身边,压低音量说:“你俩认识?”

    贺星苒“嗯”了声:“路维前女友。”

    那天阿谭在车里,贺星苒没有看清她的脸,反而是和靳屿结婚那天,靳屿给了她一文件夹的“证据”,里面都是拍得很清晰的照片,她就记住了这张年轻漂亮的脸蛋。

    “啊?”姜子格一时间有些发懵,“可是我听到她在和靳屿打电话。”

    她刚才肚子痛,排解完之后在洗手,就听到阿谭在打电话,跟靳屿聊钱的话题。

    虽然很多年没跟靳屿见过面,但南*航空官方账号会发布视频,靳屿出镜次数很多,姜子格还能记住他的声音。

    她还当靳屿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打算让阿谭交代,以便让贺星苒死心呢。

    四目相对,两人都有些搞不清真相。

    但对面是阿谭,一个小姑娘,两人决定不是很地道地欺负欺负人。

    ……

    上茶,静坐,贺星苒和姜子格始终不开口。

    阿谭到底还是小,忍不住了,眼泪汪汪跟贺星苒求饶:“美女姐姐,我真不是小三,是路维一直骗我他要出国工作最近不能陪我,后来我在银泰看到他了,跟着他车一路跟到他家,才知道他已经订婚了,他爸爸说给我一笔钱,让我走。”

    说得是前女友上门这回事。

    原来根本不是所谓的前女友,而是路维当时脚踏两条船。

    贺星苒面不改色地“嗯”了声,眉毛一抬,脸色很冷:“继续。”

    阿谭想到什么,努努嘴,说:“但他没给。”

    贺星苒:“……”

    姜子格:“……”

    什么人品。

    贺星苒不自觉学了靳屿,曲指敲了敲桌子,她本就不是甜美娇憨的外表,现在冷下来,确实有几分严肃,令人不敢糊弄。

    见她不说话,阿谭不过是一个小孩子,再也绷不住,后面的事情也不打自招了:“后来……后来,我想办法找路维要钱,但是已经联系不上他,听说他要办生日宴会,就去找他了……”

    说到这里,贺星苒才察觉出逻辑问题,她反问:“可是生日宴会是宴请制。”

    别说别墅大门进不去,以路维的心机,安保人员都不会让阿谭靠近。

    阿谭这下看了看姜子格,嗫嚅道:“是他安排我进去的。”

    “谁?”姜子格反问。

    阿谭脸红了:“就是你认识的那个人……”

    姜子格心里有点谱,问道:“他安排你干什么?”

    姜子格常年在职场打拼,严肃起来比贺星苒还威严,阿谭更害怕,小声说:“就是安排我进去,把路维喊出来。”

    又想到路维和贺星苒的关系,她连忙看向贺星苒解释道:“是路维先动嘴亲我的,他说跟你是联姻,他喜欢的是我,我就我就……”

    小姑娘大学还没毕业,有着浪漫天真的想法并没错。

    错的是明知道阿谭年纪小,还要哄骗无知少女的路维。

    和路维联姻破产的事并没有过去很久,可贺星苒已经没什么感觉,她“嗯”了声,算是知道。

    “那你和靳屿谈什么钱?”

    “他叫靳屿么?”提到跟她做生意的男人,阿谭不自觉脸红了,再对上贺星苒询问的目光,不敢瞒着,“就是他说安排我见路维,最好在路维车上见,然后给我十万块钱……”

    “姐姐,我真不是想跟路维和好,我知道他是渣男,也没想破坏你们婚姻。”

    说着说着,阿谭又眼泪汪汪。

    她在和路维的感情里何尝不是受害者,贺星苒没有声讨她的想法,淡淡道:“我不怪你。”

    又跟姜子格对视一眼,互相交换了下主意,便又说:“是我朋友错怪你了,我给你道歉,今天你的消费我买单,这身衣服也脏了,你去商场重新挑一件,我付钱,就当赔礼道歉。”

    阿谭是艺术生,家里有点小钱,连忙摆手说不用了。

    但贺星苒已经安排人来陪她逛商场,小姑娘晕晕乎乎地被擒拿,又晕晕乎乎地被送走了。

    虽然阿谭有些话不能细究逻辑和动机,可她到底不是这件事的核心,贺星苒也没有要和小孩子计较的心思。

    等到会客室里只有她们两个人,两人沉默了一分钟。

    “又安排人见男朋友,又给人家钱?”姜子格先“啧”了声,“靳屿爆改观音菩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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