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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务是她选的,是她一定要来看他的,她能怪谁呢?!

    她就当被狗咬了一口!

    可是想象中的那些会让卫听春崩溃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薛盈手掌碰到她的脸侧,不是狎昵抚摸,是为她擦去眼角的泪珠。

    而后他便下了床,站在床边把床幔放下了。

    他的声音隔着床幔,在外面响起:“孤要去上朝,下朝还要去议事殿,你可以安心睡。”

    卫听春本来都快哭出鼻涕泡了,一见薛盈真的走了,眼泪就戛然而止,而后后知后觉地感知到了四肢因坐了一夜而酸痛难忍。

    还有她精神紧绷许久后,因为厚实有压感的被子压在身上的那种踏实和温暖。

    她不想放松的,可是很快就控制不住地放松下来了。

    软榻很软,还有点香味。

    和薛盈身上的一模一样,有些类似木香。馥郁华丽,从前他很小的时候,用的就是这种,仿佛一直都没有变过……

    卫听春用被子蹭了下眼角的余泪,竖起耳朵听着殿内的动静,薛盈没多久就洗漱好,带着小太监出门了。

    温暖厚重的被子像一个结界,把卫听春的焦灼崩溃都安抚治愈,隔绝在外。

    她听着薛盈低声和婢女交待不能进去打扰,听着他说要他们准备好膳食温着,等自己醒了再传膳。

    接着便是远去再也没有折返的脚步声。

    卫听春终于放松下来,脑子也冷静下来,明白方才她确实是误会薛盈了。

    他若真的想如何,何必同她一样枯坐一夜。

    可是自从卫听春穿越之后便开始崩盘的剧情,加上薛盈许多的异常举动,卫听春又真的想不通薛盈会这样做的理由。

    那个小孩儿长大了,真的不是她能够轻易理解的了啊……

    卫听春还想再想一会儿,她还没能想出解决事情的办法。

    可是想着想着,被窝实在是太舒服了。

    而且卫听春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即便是她自认为无法理解薛盈。

    即便是她已经无法再把现在这个成年的男子,同之前那个公鸭嗓的纯善孩子,亦或者是五岁时那个小小的几乎要冻死在雪地里面的小人儿重合。

    但是她的灵魂里,其实对薛盈,还是有难以掩盖的亲近和信任。

    因此闻着这多年来始终如一的熟悉味道,她脑中混乱不已,渐渐地思绪搅成了浆糊,她没忍住睡着了。

    还睡得十分沉。

    连什么时候屋子里进了人,将瑞兽香炉里面的香料悄无声息地换掉了,她都没有察觉。

    等到卫听春再醒过来的时候,她是活生生被热醒的。

    卫听春呼吸之间的气息滚烫得厉害,口鼻之间尽是甜腻的香气,床头的瑞兽香炉里面,还在袅袅地不断冒出这种香气。

    卫听春一开始蹬了被子,以为自己是被捂得发热,她脑子还是乱乱的,关于这闷热也没有确切的想法,不光觉得热,还觉得渴。

    而后她发现,她热得快疯了,将被子蹬掉也没有任何作用,她感觉自己身上的衣裙,就像是一道恐怖的枷锁,让她无法呼吸,将她捆住一动不能动。

    因此她又胡乱撕扯自己的外袍,将外衣也扯掉了。

    可是这样还没完,她又觉得热度似乎是无所不在,她的胸膛烧起了一把火,一把难以熄灭的火。

    这火将她的理智烧焦,烧得她满面绯红,浑身无力。

    而汗水和无法言说的地方却因为动情,正如三月春雨,淋漓不休。

    第19章 三穿

    她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劲, 她艰难地睁开眼睛,想要让人给她倒上一杯水,解她熔岩满腔的热意。

    她不能叫薛盈的名字, 可是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当中, 她只认识一个薛盈。

    但是她张开嘴, 发出的声音却如同闹猫,卫听春自己听了之后, 脸色更是如同火炭。

    她也是穿越过很多世界的人了, 她知道这种状况是中招了。

    还不是什么好东西,而是那种世界里面屡见不鲜的催情之药。

    她咬住自己的嘴唇, 尽可能让自己保持清醒, 去思考她是怎么中招的。

    很快她便想通了。

    她自从穿越来, 一口水没喝,一口东西没有吃。

    不可能是这身体为了勾引薛盈事先服用,只能是后来中的。

    卫听春看到了床头依旧青烟缭绕的瑞兽香炉, 再细细嗅了下空气中的满室甜腻。

    顿时明了。

    是香!

    催情香。

    她现在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不想去怀疑薛盈, 可是这里是薛盈的太子东宫,难不成, 还有谁能逾越他堂堂太子的意思,给他看中的一个婢女如此费尽心思下药不成?

    况且她惦记薛盈数年之久, 说起来也都是她一厢情愿的寄托, 薛盈真正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根本完全不了解。

    他可能真的不喜欢来硬的, 喜欢她求着他来也说不定。

    谁好好的人总是避火图不离手?!

    卫听春现在心中满是怨和恨, 怨的是她自己, 恨的也是她自己。

    她真的太傻了,她怎么就能这么一厢情愿地认为, 薛盈就一定会长成个纯善无比的好孩子?

    当年在宫中不受待见,人人可欺的皇子,如今在众多皇子之中脱颖而出,甚至坐到了太子之位。

    他真的能是个什么单纯善良之人?

    卫听春吭哧吭哧在床上艰难挪动。

    她看了一眼系统时间,现在下午三点多。

    她从床上艰难爬到了床边上,然后一开始是准备打翻香炉。

    不过她怕这样将婢女侍从吸引进来,现在的她堪称毫无抵抗力。所以她撑着酸软的双膝,从床上爬到地上,准备去拿桌子上的水杯,用水杯里面的水去浇灭香炉的香。

    只是她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这香的厉害。

    她才从床上下来脚刚落地,就“咚”地一声,足下一软浑身失控,狠狠地跌在地上,比香炉被推倒在地的声音还要大。

    不过这声音卫听春是没觉得大的,因为她现在只能听到自己狂乱的心跳,因为药物的作用,她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蹦出来了,简直震耳欲聋。

    而且她这种状况,去灭香也是徒劳,她得尽快见风,闻正常的空气才行。

    因此她没有再去管香炉了,而是调转方向,朝着窗边爬去。

    她记得昨夜薛盈坐着的长榻后面就是窗子,她只要爬上长榻,推开窗子就好。

    但是就在她在地上艰难爬行的时候,她突然听到了外面的声音。

    是陌生又熟悉的声音。

    陌生的是她也只听过一次薛盈长大后的声线,熟悉是因为这声音她昨夜听过。

    “她醒了吗?”薛盈问,“有没有吃东西?都用了什么,仔细让厨房记下。”

    “回太子殿下。”门外站着的太监声音压得极低,人都开始发颤。

    他说,“人怕是还没醒。”

    薛盈穿着一身朝服,绛紫色长衫外五蟒盘于其上,或怒张巨口,或腾云盘柱。他金冠高束,两侧垂带上坠着同他眉间朱砂痣一般赤红如血的红玉,玉质金相华贵威严。

    他闻言眉梢微微一皱。

    小太监立刻跪地,砰砰扣头道:“奴才们万死,宫中春喜总管来过了……”

    薛盈眉梢一跳,再没多问什么,立即推开了房门,大步迈入了内室。

    他一进去,便看到了衣衫不整的卫听春在地上蠕动爬行,气喘吁吁,裸露的皮肤尽数潮红如血。

    “来人!”

    薛盈说:“备浴汤,要冷水,着人去请陈太医!”

    他言辞凌厉眉目凌冽,吩咐了侍从婢女行动起来,又一把揪起了跪地认罪的小太监问:“春喜公公亲自送来的落红香?”

    “是……”小太监是薛盈贴身伺候的太监,却不是薛盈的人。

    他和春喜公公一样,是皇帝的人,名为长河。

    他是皇帝塞在薛盈身边的眼线,但是……他早已经被薛盈抓住了致命把柄,不敢背叛薛盈了。

    只得如实相告:“春喜公公奉陛下之命,亲自点的香。”

    “春喜公公还说……若是,若是成事……”长河抖着嘴唇说,“陛下有言,东宫大赏。那个婢女……婢女可晋太子嫔。”

    一个寻常婢女,一夜承欢便可晋为太子嫔,这可不是飞上枝头,这是一步登天。

    薛盈面色极其霜冷可怖。

    一把甩开长河,快步走到了卫听春身边,将她从地上抱起。

    卫听春早听到了薛盈的声音,但是现在她的状态,除了听到薛盈的声音之外,他们在说什么,她根本没有能力分辨了。

    她的脑子已经空了。

    被这迅猛的药物活活地烧空了。

    落红,乃是当今陛下最喜欢的虎狼之药,这种香气味甜腻,吸入之后无论多厉害的人,哪怕是常年习武的羽林卫闻多了,也会成为一滩烂泥任人鱼肉。

    而若是熏染时间久了,男子理智全无,只有欲念,女子更是摒弃羞耻,只知交合。

    薛盈侧脸绷得紧紧的,他今日从议事殿出来之前,皇帝专门叫住他,告诉他送了一份礼物给他。已经着人送到了他的府中。

    薛盈只以为,是寻常的赏赐而已……

    没想到,竟是这等龌龊恶心的熏香。还用在了卫听春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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