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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未落,陆闻像是身后长了眼睛一般,在那人出刀之前,持剑的手迅速抬起, 一个转身, 正中男人胸膛, 重重刺了进去。

    “唔呃!”男人惊恐地瞪大了眼, 他根本没看清陆闻是如何出手的,更甚没有半点反应的时间,就这么被刺穿了胸膛。

    鲜血从胸口处喷出,那人狰狞着面孔,再发不出半点声音,彻底死绝了。

    沈南枝微张着唇惊魂未定,待到陆闻再回头看向她时,那张冷厉的面容布着血腥斑点,眸底的杀意掩盖不住,这才像是真的地狱里索命的恶鬼。

    沈南枝身子颤抖起来,恐惧到几乎要忘记呼吸,身后已是退无可退,她甚至觉得下一瞬那把沾满鲜血的剑便会将她刺死。

    剑尖儿着地,随着陆闻缓缓靠近的脚步在地板上划拉出一道鲜红的痕迹,刺啦作响,声声敲击着沈南枝的胸腔。

    直到陆闻在她跟前停下了脚步,本是俯视着她的沉暗黑眸在陆闻屈膝蹲下时,与她颤动的目光直直对上了。

    那目光压迫性极强,深沉晦暗得像是要将人吸进去一般,沈南枝无法与之对视,僵着脖子硬生生将自己的头偏了过去。

    陆闻抬起带着血污的手,指尖掐住沈南枝的下巴,微微使了点力道,便将她别过的头再次转了回来,强迫着她看着自己,强迫她接纳自己汹涌的目光。

    陆闻薄唇微动,紧盯着沈南枝,开口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吞噬她的意志:“嫂嫂,说好与我一道回长安,为何又出现在这里了呢?”

    沈南枝无助地摇头,干涩的喉间艰难地否认着:“不……我没有答应……”

    她不知陆闻为何执着于她,她不过是个平平无奇毫无光点的女子,更甚他还唤着她嫂嫂,他就该知晓这是不应该的。

    小巧的下巴沾染上了血污,在血污之下,是被陆闻掐得泛红的肌肤,陆闻微松了力道,指腹轻抚过她的下颚,嗓音越发沉暗:“别逃,去到何处,我都会将你找回来的。”

    话音落下,沈南枝紧绷的神经像是在这一刻彻底被绷断了,断裂的瞬间,她脑中胀痛一片,眼前一黑,终是失去了意识。

    *

    混沌中,沈南枝发现自己身处暗处,周身像是被什么束缚住了一般,坚硬热烫。

    心头一颤,沈南枝猛然低头,发现自己竟是被一只男人的臂膀圈住了身体,后背上紧贴的便是男人的胸膛,她当即以为是陆衡来向她索命了,整个人瞬间吓得脸色惨白。

    就要挣扎之际,却有宽厚的大掌轻抚她的头顶,揉过她的发丝,身后的人贴上了她的耳后,低声沉哑地安慰着她:“别怕,嫂嫂,没事了,他不会再有机会碰你了。”

    是陆闻。

    沈南枝身形一软,刚才警惕的心绪瞬间放松了下来。

    可下一瞬,耳畔又突然传来着徐氏的恶狠狠的警告声:“你要为衡儿守一辈子寡,别给我动什么歪心思!”

    那声音好像就是从身旁传来的一般,而她无比清晰感觉得到自己此刻和陆闻是以一种怎样的姿态。

    不!不可以!

    沈南枝猛地倒吸一口凉气,眼前光线一亮,她这才惊觉自己只是做了个噩梦。

    “醒了,沈姑娘醒了!”

    沈南枝有一瞬恍惚,愣了片刻才瞧见立在自己身边的是刚认识不久的兰芳,她动了动身子,试图坐起来,兰芳却连忙止了她的动作:“沈姑娘快好生躺着,别折腾身子,你可要喝水,还是想吃些什么?”

    沈南枝被她热情欣喜的模样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她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从何回答起,视线扫了一圈周围,竟发现这是一间屋子,她此前不是上了前往春枝山的游船吗。

    霎时,沈南枝面色僵住了,上了游船后的事争先恐后冲上脑海,她正警惕地要开口说什么,却闻兰芳忽的拍了下手,自顾自道:“呀!不对,我得先去唤大夫来给你看看,还有你的夫君,我这便去告知他,他若知晓你醒了定是能放心了,沈姑娘,你等等啊,躺着别动,我马上就回来!”

    兰芳语速极快地说完这话,便又快步转身朝着门外而去了。

    沈南枝一怔,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兰芳,可留给她的仅有一道快速出门的背影,根本叫她没法问出什么来。

    什么夫君?她何来的夫君?还有这是哪里?此前游船上的恶人呢,还有那些游客呢?

    还有陆闻呢……

    一连串的问题冲刷着她的大脑,繁杂的思绪令她本就还有些昏昏沉沉的脑子越发不清晰了。

    很快,她感觉到床榻在微微晃动,她知晓这种感觉,顿时意识到自己这是仍在一艘船上,那此处便是船上的房间。

    可那艘老旧的游船,哪来这般宽敞整洁的客房。

    正想着,门外传来几道急促的脚步声,沈南枝闻声看去,刚一抬眼,便一眼撞进了陆闻直直望进屋中的视线里。

    沈南枝身子骤然紧绷起来,可还不待她筑起防备的姿态,跟在陆闻身后一涌而进的是满脸欣喜的兰芳和她娘,以及一个留着胡子的中年男子。

    “哎哟,这闺女可算醒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老妇人被兰芳搀扶着走在陆闻身后,脚下步子也有些急促,一边进屋一边嘴里还在念叨着。

    兰芳在一旁连连点头,带着笑欢喜道:“总算可以放心了些了。”

    两母女话语间,陆闻已是先一步走到了床榻边,他紧绷着面色叫人看不出喜怒,一身黑衣衬得他身形高挺,气质也更加成熟稳重了几分,一时间叫人有些晃了眼,似是很难将他与那个满脸血渍杀人不眨眼的模样重叠在一起。

    沈南枝怔愣时,陆闻微微弯了身子,凑近她几分沉声询问道:“感觉怎么样?可还有哪里不适?”

    沈南枝条件反射般往后缩了一下,而后木讷地摇了摇头。

    大夫紧随其后,站在陆闻身后半步恭敬道:“夫人,且让老夫为您把把脉。”

    沈南枝眉心微蹙,大夫一声“夫人”的称呼令她顿时察觉到事情的古怪之处。

    她抬眸看向陆闻,想从他的眸中找寻些答案,可陆闻不着痕迹地别过了视线,不像是心虚,仅像是自然而然般地,微微颔首,道:“嗯,且先把过脉再说。”

    沈南枝抿着唇,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才好,只得伸出手臂来让大夫替她把脉。

    手一伸出,沈南枝便瞧见自己手掌缠着布条,被褥下的另一只手微微动弹一瞬,也感觉到了同样的触感。

    一旁的兰芳见状,不由抿嘴笑着解释道:“你手上受了点伤,瞧把你夫君给心疼的,里三层外三层给裹了起来,不过不用担心,就是点擦伤罢了。”

    兰芳再次提及她的夫君,沈南枝眉心皱得更深了几分。

    陆闻竟同旁人说自己是她夫君?!

    他怎么敢的!

    沈南枝想开口解释,可她张了张嘴,解释的话语又顿时堵在了嗓子眼。

    她要如何解释,说这是陆闻胡诌的,其实他是她的小叔子,自己是他的寡嫂?!

    沈南枝脸上的神情越发难看,叫一旁本还笑着的兰芳顿时又担忧起来,连忙凑上前询问大夫:“大夫,沈姑娘身子怎么样了?”

    大夫诊完脉收回了手,倒是并无沉重的神色,缓缓开口道:“夫人身上所受的轻伤用药就可慢慢恢复,其余的便没什么大碍了。”

    “有劳了。”陆闻朝大夫点了点头,好似当真将自己代入了对妻子身体关切至极的丈夫角色。

    兰芳和老妇人闻言也松了口气,老妇人上前拉住了沈南枝还未收回的手,感激道:“沈姑娘,此番多亏了你,我是当真没想到你一个柔柔弱弱的姑娘,危急时分竟有这般胆识,但也定是吓坏了吧,好好休养身子,你没事我便可放心了。”

    沈南枝摇摇头,低声开口应道:“大娘言重了,你们没事就好,大家都得救了吗?”

    沈南枝想着,应当是大家找着了仓库中的逃生船,这便齐齐从那艘游船上逃离了,至于此时所在的轮船,她倒是还不知晓是什么情况。

    老妇人却是一下笑眯了眼:“都没事,大家伙只是受了些惊吓,还好你夫君赶到及时,这小伙子可当真是勇猛得很,一举解决了那几个恶人不说,还将大家伙都接到了他的船上来,这船可比咱们那小破旧游船好多了,真是不知怎么感谢你们才好啊。”

    陆闻的船?

    沈南枝不明所以地看了眼陆闻,陆闻却是面色淡然地回以她一个温和的眼神,好似不觉这是什么令人惊讶之事一般。

    兰芳注意到两人眉来眼去的目光,拉了拉老妇人,轻笑着道:“好了娘,既然沈姑娘没事了,我们就别打扰人小两口了,让他们自个儿待会。”

    小两口的称呼又让沈南枝喉头一噎,正想说什么,老妇人便连连点头,甚至不忘叮嘱她:“说得也是,沈姑娘啊,就算他当真将你给惹恼了,但人千里迢迢来追你,还将大家伙从危难中救下,听他哄两句便给个台阶下得了,夫妻之间哪有隔夜仇。”

    沈南枝一听,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绷着脸色不知说什么才好,兰芳这才面带歉意地拉着老妇人就要转身:“沈姑娘,陆公子,别见怪啊,我娘就是这般爱唠叨,你们聊,你们聊。”

    说着,兰芳便拉着老妇人快速离开了屋中,大夫也紧随其后离开,屋子里便仅剩下了二人沉默对望。

    陆闻看着沈南枝一脸尴尬的脸色,不由挑了挑眉:“你‍‌‌同‎‍‌人‌‎‌‍说与我吵了架,所以才负气离开的?”

    沈南枝登时瞪大了眼:“我没说,而且……而且……你也不是……”

    沈南枝面上突然生动了的表情令陆闻脸上的沉冷缓和了几分,甚是瞧着她极力否认,却又不知如何与他辩驳的样子,唇角便不自觉勾起了笑,弯身坐上了床榻,突然便凑近了她惊愣的面容。

    陆闻的脸庞近在咫尺,沈南枝骤然屏住了呼吸,却仍挡不住独属于男子的热烫气息扑面而来。

    下一瞬,陆闻缓缓伸手扣住了她的后颈,逼迫着她无法退开,更逼迫着她耳畔传入他恶劣逗弄的低语:“不是什么?嫂嫂这是要向旁人澄清,实际你我并非夫妻,而是背德□□的叔嫂?”

    第43章

    沈南枝憋着呼吸, 险些被陆闻这话噎得背过气去。

    她惊恐地瞪大了眼,下意识就一把推开了陆闻:“你别胡说八道!”

    陆闻倒也没再强行扣着沈南枝, 顺着她推搡的力道身子往后仰了仰, 没有开口反驳她,只是嘴角攒着笑看她。

    沈南枝被陆闻这戏谑般的眼神看得心烦意乱,各种交织在心头的情绪最终化成了委屈, 酸意涌上眼眶,甚是在看着陆闻那张极为好看又俨然与他所做的可怖之事无法结合在一起的面容时, 眼泪便不自觉掉了下来。

    一颗颗晶莹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 沈南枝哭得无声,却是迅速哭红了眼鼻, 泪水糊花了视线, 瞧不清陆闻那张脸, 便哭得更加肆无忌惮起来了。

    陆闻嘴角的笑意逐渐敛去,眸光下沉, 瞳孔被她的泪珠映照出光点来。

    半晌, 沈南枝哭着将下唇咬得泛白,模糊的视线里突然瞧见陆闻抬了手。

    她下意识往后缩了些许,陆闻却不允她退避, 向前俯了身, 探出指尖触及了她脸颊上的泪。

    “哭什么,这般说辞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陆闻嗓音很沉,语气带着几分哄人的柔意。

    微凉的指尖拭去她的泪,转而又用大拇指抹掉她眼眶中的泪花, 叫她清晰了视线, 避无可避地将陆闻此刻的面容看清了去。

    沈南枝仍是哽咽, 但泪水好似在陆闻的话语下学会了控制, 一旦涌上,便会被他的拇指擦去,而后便逐渐止住了泪意。

    陆闻轻抚她的姿势逐渐变成了捧着她的脸颊,两人之间不知何时又再次靠近了,过近的距离令缓过心神来的沈南枝开始感到不适。

    她抬手想要撇开陆闻的手,身体微微往后一退,陆闻却又凑了上来:“别动,外边儿都看着呢。”

    沈南枝一怔,视线往陆闻身后瞧去,便见卧房的房门前,窗户边映着几个显而易见的黑影,而那窗户微微敞开了些许的缝隙,显然能够叫人大概瞧见里面的动静。

    “抱上了抱上了,我说就是小两口闹别扭罢了,这不很快就能和好了吗!”

    “把沈姑娘气得独自一人大老远回娘家,就这么原谅了他,是不是太便宜他了啊!”

    “我若是有这般俊的夫君,哪舍得同他生许久的气,瞧着那张脸气就消了。”

    “女子不就是矫情又小气,说不定就是屁大点事,不过这小陆不也一路大老远追了过来,当真是不错的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矫情又小气,你在说我吗?你这糟老头子,有本事再说一遍?”

    门外嘀嘀咕咕的议论声逐渐变得嘈杂起来,旁人从窗户缝隙看到的光景并不清晰,瞧着床榻上逐渐靠近的两人,便觉着像是抱在了一起。

    沈南枝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慌乱收回视线,却又对上陆闻近在咫尺直勾勾的眼神。

    她紧抿着双唇说不出话来,根本不知如何与陆闻辩驳,又要如何制止他这恶劣又戏谑的行为。

    陆闻倒是又露了笑,果真在沈南枝脸上只要多了几分生动的神色,便美得叫人移不开眼来,她哭也好看,笑也好看,此刻这般绷着脸瞪他,也好看得不像话。

    “跟我回去。”

    沈南枝仍是无言以对,陆闻这话看似说得温和柔软,实则压根没有她拒绝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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