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奶奶脸上的笑容有点尴尬:“一副鸡架子,初夏你咋变小气了?”

    初夏理所当然点头:“我就是小气,陈奶奶你不小气也送我一副鸡架呗。”

    陈奶奶腿脚麻利地走了,根本没搭理初夏这话。

    邻里邻居,什么样的人都有,总有人爱占些小便宜,今天借你点葱,明天借他家点蒜。

    你不给就说一句小气,给了她就还来。

    但是这样的邻居,你有难的时候她也帮你,你去借她的东西她也给,让人又恨不起来。

    如果要蒜初夏也就给了,鸡那么贵,她才不给呢。

    鸡要先煮一下去腥,鸡架同样一起放进去煮,没有料酒,初夏今天特意买了一瓶黄酒,就是为了做菜去腥的。

    过了一遍热水,把15克茯苓、15克当归、切块的山药、姜片一起放入砂锅,加清水用大火烧。

    煤火炉子她早就去掉了下面堵着的口,此时火完全上了起来,正是大火。

    水滚之后,把煤火炉子下的口堵上,它就变成小火慢慢开始炖汤。

    茯苓山药煲土鸡需要小火煲两小时,现在距离中午还早,初夏进屋去找书。

    当时原主出嫁时除了带过来一床被子,什么陪嫁也没有。

    不过岑峥年倒是有一箱子书在这里,那箱子原主从来没打开过,她就不爱看书,当年读高中也是跟着浑浑噩噩读下来的。

    那个时候没多少学生爱学习的,老师随便教教,不管学生也不敢管,学生主意大得很,上课干什么的都有。

    原主不出格,但也不学习。

    箱子上落了一层的灰,初夏用抹布擦干净打开,发现里面真多书,满满一箱子。

    从小学到高中的课本都有,估计是岑峥年自己的。还有很多物理、化学的专业书,初夏随意地翻了翻,太专业了,她这个上过大学的也只知道一些词,并不理解什么意思。

    毕竟她大学学的也不是物理化学,是医学,给她一本医学书她肯定讲得头头是道。

    她把书放进去,把从小学到高中的书挑出来,她能用到的也就这些。

    这书一股潮气,初夏琢磨着该晒晒了。

    回头再说吧,她现在好累,她要休息。

    随着时间慢慢过去,茯苓山药煲土鸡的香味传得整个走廊都是。

    初夏坐在门口拿着扇子,一边给自己扇着一边拿着本高一的书看着,悠闲得很。

    隔壁李大姐下班回来看到她这模样一下子笑了出来。

    “初夏今儿炖鸡呢?真香!”

    李大姐人品不错,热心大方爽朗,初夏挺喜欢她的。

    她笑着点点头:“是啊。我和安安身子骨差,就准备炖点鸡汤补补。”

    李大姐立马赞同地点头:“对,鸡汤养人,你们是该好好补补。”

    随着下班的人一个个回来,初夏的煲土鸡也差不多了,她用毛巾包着砂锅端屋里,将铝壶重新坐煤火炉子上,锁了门去育红班接岑淮安。

    谁知道一过去老师就给她告了一状。

    岑淮安和人打架了,还是他先下的手,把人家小胖墩打得“嗷嗷”直哭。

    岑淮安头扭到一边,脸上倔强得很,而老师另外一边的胖男孩一脸委屈,脸上都是泪痕,还有伤。

    “安安,你告诉我,今天你是为什么打架?”

    岑淮安也很委屈,倔强的委屈,指着小胖墩还十分生气:“他抢我糖,我就剩那一个了。”

    老师在一旁说:“那你也不能打人啊,小孩子打人是不对的。”

    初夏皱眉看着岑淮安,直接问:“安安,你分给别的小朋友糖果了没?”

    岑淮安不吭声了,头往旁边一扭,也不看初夏。

    得了,不用他回答她也知道了,糖都叫他自己吃光了。

    初夏正要说话,一个胖胖的穿着黑皮鞋的女人“哒哒哒”跑过来,一脸天塌了的模样。

    “我的臣臣哪,你这是咋啦?你要心疼死妈妈啊!”

    第10章

    胖胖的女人捧着胖男孩的脸,哭得惊天动地,好像胖男孩受了特别重的伤一样,命悬一线了。

    初夏有点尴尬,老师也手足无措,两人对视一眼,初夏移开目光摸了摸自己鼻子。

    虽说这小胖孩抢了自己儿子糖,但被打成这样,也确实有点可怜。

    一颗糖引发的血案。

    老师赶紧安慰胖女人:“臣臣妈妈,你别哭了,臣臣我检查了,就是脸上被指甲挠了几下,没事的。”

    臣臣妈妈不听,还一直哭:“我的儿啊,你受罪了,妈妈不该送你来育红班啊。”

    她站起来,从老师看到岑淮安再看向初夏,明白了,立马对着初夏怒气冲冲:“好啊!就是你儿子打的臣臣吧!你怎么教育的小孩儿,你看把我家臣臣打得,都破相了!在家我和他爸都不舍得动他一根手指头!”

    “臣臣妈妈,你冷静点,这是安安妈妈,我们先解决问题好吗?”

    老师赶紧站在臣臣妈和初夏中间,生怕两个家长打起来,臣臣妈看着太凶了。

    “解决什么解决?把我儿子打成这样,必须给我个说法!”

    “那个……臣臣妈妈。”老师尴尬地看一眼臣臣妈妈,又看一眼初夏说:“是臣臣先抢了安安的最后一颗奶糖,安安生气了,才打起来的。”

    “什么?!”臣臣妈妈一愣,脸上露出尴尬,她一扭,怒瞪着臣臣:“你真抢人奶糖吃了?”

    臣臣扁着嘴“嗯”一声:“奶糖好香,我没忍住。”

    “我在家是怎么说的?不许再吃糖!更不许抢别人的东西!看来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吧?你个熊孩子!”

    说着“啪”一声重重拍他屁股上,臣臣瞬间“哇哇”大哭,看起来更凄惨了。

    初夏:不是说在家不舍得动臣臣一根手指吗?原来是直接动手掌。

    “哎!臣臣妈妈!”老师赶紧去阻止,初夏也在旁边说:“不至于,不至于。”

    岑淮安“哼”一声,心里还冷冷地想:活该,让你抢我糖!

    不过,他往墙里靠了靠,看一眼初夏,再看一眼臣臣和臣臣妈妈,幸好他妈妈没有打他屁股,不然好丢人。

    臣臣妈妈拎起臣臣的衣领,提溜起来放在岑淮安的面前:“快给人道歉。”

    臣臣吸了吸鼻子,胳膊在鼻子下抹了下,瓮声瓮气说:“对不起。”

    臣臣妈在她包里摸了半天,摸出来一颗水果糖塞岑淮安手里。

    “我只有果糖,可以不?”

    初夏走过去,摸了摸岑淮安的头说:“他抢了你糖果不对,你把人打成这样就对吗?”

    岑淮安低头不说话。

    初夏知道他倔,但没想到他这么倔。

    估计她现在就是打他一顿,他都不会和小胖子说声对不起。

    她只能对臣臣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儿子比较倔,他打臣臣也不对,我替他给臣臣道歉。”

    臣臣妈无所谓地摆手:“没事没事,要不是我家臣臣嘴馋,也不会有这事。”

    臣臣妈拎着臣臣利落转身就走,远远还能听见她的大嗓门教训臣臣:“还敢贪吃吗?”

    “老师麻烦你了,安安我带走了。”

    “好好好。”老师在额头上抹了把汗,还好两个家长明事理。

    初夏拉着岑淮安的胳膊,两人慢慢往家属楼走,一路上谁都没说话。

    进到屋里,满屋土鸡煲的香味,鲜美得让人嘴里忍不住分泌口水。

    岑淮安也不例外,他一进屋眼睛就离不开桌上的砂锅了,要不是初夏捞着他,他能直接扑过去。

    “饭我们等会儿再吃,咱们说说今天你打架的事。”

    岑淮安好饿,他不想说,他想吃饭。

    初夏告诉自己不要气不要气,岑淮安从小没人管,又倔又护食是正常的,慢慢掰就行了。

    “你不要不配合,不然我们就一直饿着肚子好了。”

    初夏告诉自己必须狠心。

    小孩子很聪明的,他知道父母的点后,会为了满足他自己一直去踩。

    岑淮安在书里是天才反派,能成为反派,性子肯定轴,如果她知道自己心疼他,那他就会把犯错不当回事,也不认为自己哪里有错。

    那么他终究还是会走上书里的老路。

    初夏的话不严厉,可岑淮安就是能听出来她说的是真的。

    他从学校回来一直鼓着的气,立马瘪了下去。

    “我一开始给你糖,是让你拿去分给其他小朋友,让你在育红班交朋友的,你自己全都吃了,这是你犯的第一个错——不守诚信。”

    “臣臣抢了你的糖果,但如果你之前分给他一颗了,他还会抢你的吗?好,这个另说,确实他抢你糖果不对,但你也不该随意打人。育红班里有老师,你可以告诉老师,你可以让他下午拿家里的还你,甚至还你两个都行,结果你什么都不想,直接就上去打,你还觉得你没错吗?”

    岑淮安不服气:“我昨天也打黑狗子了,你说他该打!”

    “那一样吗?臣臣骂你了吗?”

    岑淮安摇头:“抢我糖果我更生气!”

    还是那个问题,护食。

    初夏叹了口气,这和他以前被饿到有关系。

    “这个我的错,不该给你那么多糖果,以后你只能两天吃一颗糖。”小孩子不能吃太多糖,会坏牙,今天岑淮安吃太多了,她想想都觉得牙疼了。

    “不过后来人家给你道歉了还给你糖果了,你打了人是不是也该说声对不起?”

    岑淮安昂起头,梗着脖子一脸执拗大喊:“他不抢我糖我就不会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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