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微指出香江法律不认可心理测试,没办法当直接证据。

    乌成周一时语塞,绞尽脑汁想说服她。

    秦知微又话峰一转,“其实我认可你的判断。凶手在杀人家都会跟死者进行短暂的交流,要知道这种形为很有可能暴露他的身份。但他还是这么做了。他可能一直处于压抑状态。但是蔡伟兆并不符合这个侧写。他经常跟阿桃和父亲说话,没有这种迫切。”

    乌成周陷入沉思,她会将实际证据与犯罪心理结合起来,这种方法其实更容易得到大家的信赖。

    秦知微冲站在外面的卢哲浩招手,“蔡伟兆的父亲有点不对劲儿。我看你们审他的录像,他摆明在撒谎!”

    孤寒罗焦急问,“哪句在撒谎。”

    秦知微把录像调到前面,“他说欠了高利贷五万的时候。他的眼神不对劲。正常人在谈起高利贷应该是深恶痛绝,但他好像很愉悦,嘴角在上勾。”秦知微一时猜不到原因,只能让他们核查。

    卢哲浩询问蔡伟兆,他不知道哪个高利贷,只知道是个凶神恶煞的男人,个子很高,胳膊还有纹身,反正瞧着很吓人。

    卢哲浩立刻让孤寒罗和擦鞋高跑一趟,把蔡伟兆的老豆蔡永寿给叫过来。

    **

    香江福康大厦的1504室,蔡永寿正在家里急得团团转。

    儿子被抓,他去赎人,警察却不放人,说儿子在重大作案嫌疑,证据已经确凿。

    就在这时外面门铃响了,一个染着黄毛的男人插着兜没好气道,“你叫我干什么?!”

    蔡永寿没理会他的坏脾气,四下看了看,将人拉进屋,“发生大事了!你大哥被抓了。警察说他犯了案!”

    男人闻言嗤笑一声,一屁股坐到沙发上,“他被抓也是他活该,谁叫他犯法。”

    蔡永寿打了下儿子的肩膀,“你说什么胡话!你大哥要是被抓,我们吃什么喝什么!”

    男人无所谓摊手,“我不怕啊。反正以前我和妈在国外被人欺负,我不是也活到这么大。”

    提起往事,蔡永寿脸上全剩下懊悔。

    男人打量一遍房子,“老豆,我听说最近房价上涨,你手头要是没钱,就把房子给卖了吧?”

    蔡永寿一听卖房,立刻急了,“那怎么行!这房子是我们的家。卖了我们住哪。”

    “可以申请公屋啊。”男人揽着蔡永寿肩膀,“不要钱的公屋。多好啊。”

    蔡永寿还是不乐意,“公屋要等好多年。再说了卖完房,银行卡就有钱了,我们也申请不到公屋。”

    男人还想再劝,门铃响了,蔡永寿只能去开门。

    外面是孤寒罗和擦鞋高,蔡永寿询问,“两位阿sir,你们有什么事?”

    孤寒罗刚想请他到警局一趟,可是看到他身后的男人,微微蹙眉,“他是谁?”

    蔡永寿刚要介绍,男人却道,“老伯,我走了!”

    说完,他就要离开,孤寒罗却把人拦住,“麻烦看一下证件!”

    男人只得掏出证件。

    孤寒罗看了一眼,原来这是个外国人,英文名peacock,核对完身份证就放对方离开了。

    到了警局,卢哲浩询问蔡永寿到底欠了哪家高利贷的钱。

    蔡永寿刚开始还想糊弄过去,被卢哲浩和擦鞋高一顿恐吓,终于还是招供了。

    蔡永寿支支吾吾开口,“其实我没欠钱,我是找人演的戏。”

    第159章

    “你为什么骗自己的儿子?”卢哲浩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事。

    蔡永寿还想找借口, 卢哲浩又开始吓唬他,“你儿子马上就要坐牢了,你确定要跟我浪费时间?”

    蔡永寿急着额头全是汗, 最终被逼无奈告诉警方, 原来他有两个儿子,小儿子三岁的时候, 因为他做生意时被朋友欺骗欠了不少钱,他老婆选择跟他分开,带着小儿子去了国外。

    没想到二十五年后, 小儿子居然找上门。他很高兴,但是大儿子说什么都不肯接受小儿子。

    蔡永寿声音带了几分惆怅,“其实我能理解他, 明明说好了房子是他的, 可是小儿子回来就会跟他争家产。他不高兴也很正常。可是手心手背都是肉,小儿子又受了那么多年的苦。我哪里忍心, 正好小儿子遇到麻烦, 缺钱, 我就说自己欠了高利贷,从大儿子手里弄了三十万给他。就当是这些年我没照顾他的补偿。”

    他还在感慨着,卢哲浩却听出不对劲, “小儿子住在哪?”

    蔡永寿迟疑, 好半天才道,“他从国外回来,手头连房租钱都没有。我前妻对他并不好, 我让他跟我住一间屋。香江房租太贵。我也是没办法。”

    “蔡伟兆一直没发现弟弟住在家里?”

    蔡永寿迟疑道, “其实有两回差点露馅。伟兆突然提前回家,我没办法, 只能让小儿子暂时别回家。”

    “你小儿子有没有去过茶餐厅?”

    蔡永寿点头,“去过。有一回他提前回来,我让小儿子去了茶餐厅休息。给了他钥匙。”

    “你有茶餐厅的钥匙?”

    “我没有!但是伟兆每次回家都会把钥匙放在鞋柜那里。”蔡永寿不明白警官为什么执着于这个问题,“阿sir,你相信我。伟兆很乖巧,从小就懂事。我欠了一屁股债,都是他跟着我一起摆摊做生意,才将账全部还清。眼瞅着日子马上就要来了,他不可能杀人。”

    蔡永寿还想为大儿子说好话,卢哲浩表情却是一言难尽,他继续问,“你小儿子现在还住在你家吗?”

    “没有!有了钱,我给他到外面租房子。免得跟伟兆撞上。”蔡永寿把小儿子的地址说了。

    卢哲浩见孤寒罗记完笔录,示意对方签字,蔡永寿还想再为大儿子说好话,卢哲浩实在听不下去了,敲了敲桌子提醒他,“我们已经从茶餐厅的后厨房发现凶器,如果不是蔡伟兆,你觉得会是谁?”

    蔡永寿到底不是蠢人,听到他的话,眼睛瞪得溜圆,摇了摇头,“不!这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卢哲浩摊了摊手,“我之前办的一个案子,儿子杀死亲生父母。更不用说他杀的是陌生人。”

    蔡永寿如遭雷击,嘴巴张开,显然吓得不轻。

    卢哲浩却不管他信不信,直接带着组员们去找peacock。

    peacock住在新风尚大厦1205室,卢哲浩一脚踢开房门,这是个一室一厅,东西并不多。

    卢哲浩等人拿着手枪,挨个房间搜索,没找到人。

    “浩哥,厨房没人!”

    “浩哥,卧室没人!”

    “浩哥,卫生间没人!”

    但是张颂恩在卧室发现幸运茶餐厅的照片。里面三人各自用餐的照片,并排在一起,前面两位已死,第三位是个上了年纪的阿婆。

    “浩哥,你过来一下!”

    卢哲浩过来,看着第三人的照片,“这是谁?”

    张颂恩想都不想就道,“可能是下一个要动手的人。”

    孤寒罗觉得不可能,“他一直在嫉妒自己的哥哥。拿了哥哥在茶餐厅的菜刀当凶器,杀完人又将凶器放回,摆明是想栽赃自己的哥哥。他应该不会在哥哥被抓时,动手杀人!这等于替哥哥洗清冤屈!”

    卢哲浩却斩钉截铁道,“你忘了之前madam说过的话吗?凶手一直处于压抑之中,他控制不了自己。他很有可能想一石二鸟。再说了,杀人方法和杀人凶器又不只有那一招。”

    擦鞋高想到什么,立刻去厨房,“浩哥,水果刀不见了。”

    卢哲浩撕下照片,翻过来,上面没有地址。

    张颂恩注意到桌上有一份便利贴,她拿了一根铅笔涂了涂,上面有字,“金光大厦1506室。”

    大家立刻下楼。

    上了车后,擦鞋高好奇,“你怎么知道便利贴有字?”

    “他是个外国人,对香江地名肯定不熟,只有记下来,才能确定自己不会忘记。”张颂恩随口回答。

    擦鞋高朝她翘了个大拇指,“厉害!”

    一行人赶到金光大厦1506室,敲门之后,很快有人过来开门,这是个师奶。

    “你们是?”

    卢哲浩亮出证件,“我是香江总部重案组见习督察卢哲浩,请问这人你认识吗?”

    他将照片拿出来。

    师奶微怔,“这是我婆婆,你们怎么会有她的照片?”

    “请问她现在在哪?”时间紧急,卢哲浩没有解释,而是先问。

    师奶被他这严肃焦急的态度弄得有点懵,立刻回答,“这个时间她去通州街公园散步。”

    卢哲浩立刻调头就走。

    一行人来得快去得也快,通州街公园离这儿很近,大家上车之后,开了三分钟就到。

    公园里植被茂盛,有假山流水,有小溪湖亭,风景秀丽,正是上班时间,公园里游人很少,只零星几位阿公阿婆在做锻炼。

    卢哲浩示意大家分散开来,务必不能伤到市民。

    公园假山旁,阿凤婆正看着河里的鱼儿自由自在玩耍,她看得入神,丝毫没注意到身后有人靠近,那双手正是要将她推向河里的动作。

    就在这时,张颂恩发现了他,情急之下,也顾不得多想,立刻出声阻止,“喂!你住手!”

    她急切跑过来,阿凤婆吓了一跳,刚要转身,就发现身后有人靠近,而且在她转身时,直接用刀抵住她脖子,“你别过来!要是过来,我就杀了她!”

    张颂恩立刻呼叫总台,示意其他人过来。

    说完后,又安抚peacock,“你别急!有话好好说!”

    卢哲浩等人还没赶到,周围的阿公阿婆已经围过来,看到靓仔挟持阿凤婆。

    有位跟阿凤婆年纪相仿的老人家立刻道,“靓仔,想想你父母,别冲动啊!”

    peacock拿刀的手又往前近了几分,瞪着张颂恩,“你不许靠近!”

    张颂恩往后退,拦住这些只会添乱的阿公阿婆,“你们闭嘴!”

    这些阿公阿婆不高兴了,“哎!你怎么说话呢!他挟持了阿凤婆,你不想着救人,你还骂我们!”

    “你这个女警,太不像话!我们好心帮你劝人,你还骂我们!”

    张颂恩要疯了,“你们知道什么!你们嫌阿凤婆死得不够快嘛!”

    她还记得madam给他们上课时,如果遇到跳楼自杀,一定不要联系他们的家人。因为家人才是最有可能造成悲剧的主要原因。peacock最恨谁?毫无疑问,他妈是第一,其次才是他哥。

    就在这时,卢哲浩带人赶到,将这些碍事的阿公阿婆往后撵。

    “他情绪很不稳定,刚刚被那个阿婆刺激,发了火。”张颂恩三两句把情况说了。

(快捷键 ←)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快捷键 →)

加入书架书签 | 推荐本书 | 打开书架 | 返回书页 | 返回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