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牧凉深深地看了她和小年一眼,走到沙发里,扶起有气无力的易醉墨,礼貌道别,“凌止那小子在楼上忙?那下次再抽空去看他好了,音弥,我们先走了。”

    音弥虽然反感他一口一个‘音弥’,但也没说什么,笑着同他道别,倒是小年还在她怀里扭动着身子想要下来追过去。音弥不肯,“械蛋,妈妈抱你已经很辛苦了,你给我老实点儿。”

    易牧凉把易醉墨放进车里,易醉墨却突然睁大眼睛,瞳孔黑漆漆地盯着他一动不动,她拽他的西服袖口,脸上的表情又冷又硬,“你和音弥什么关系?为什么你对他儿子好像很亲的样子?”

    易牧凉一愣,再缓缓地扬了扬嘴,一双半阖的眸子深沉似海,不知道是真的在笑还是纯粹敷衍,他摸了摸易醉墨软软的发,邪气的说,“音弥挺美的,她儿子也挺可爱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欢捉弄那些已婚妇女,俗称人妻,人妻最好欺。”

    “丫滚蛋吧你!依着凌止的子,你敢动音弥一根头发,他不宰了你才怪!”易醉墨斥他。

    易牧凉毫不在意的哈哈大笑,着自家妹妹的目光越来越复杂,“是吗?我还以为傅凌止就是只纸老虎呢!那挺好,棋逢敌手,才更精彩。”

    易醉墨放开他,眼神恍惚,最后低低的骂道,“神经病!你心思要是有这么简单我就不姓易!说吧,打什么馊主意?还是,你知道些什么了?”她紧紧的看着他,表情慌乱不堪。

    易牧凉面色怪异,“我在你眼里就是个打馊主意的主儿?妹妹,你就可劲儿伤我心吧。不过,我应该要知道些什么呢?还是有人瞒着我些什么?”

    易醉墨赶紧撇过头,嘭地一下关上车门不理他。易牧凉在窗外对着她笑的若有所思,笑得和煦。

    音弥带着小年洗完澡出来,抹点泽乳准备哄他睡觉了,刚把小年放到床上从他房间里出来,书房门被猛的打开,冷风朝她嗖嗖的扑过来。

    她浑身一怵。傅凌止面色诡谲地站在门框里,看到她也是一愣。随即冷着声音问道,“小醉她还在吗?小醉呢?”

    说着他趴到栏杆上往一楼大厅着急地看过去,音弥觉得他有些奇怪,便走过去问他,“怎么了这是?”

    傅凌止心急如焚地回过头,扳住她的肩膀使劲椅,声音高了很多,“我问你小醉呢!”

    音弥不高兴地拉下嘴脸,“他哥把她接回去了,怎么了?”

    傅凌止张了张嘴,然后猛地拍了自己一巴掌,音弥大惊,扑上去扯下他的手,“这到底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大事不好了!”傅凌止有些失控,紧皱的眉头高高蹙起,神情冰凉冰凉的,那种冷像是从他的内心散发出来的。

    音弥也跟着着急,她一拍脑袋,赶紧说,“他们刚走,这会儿应该就在山下。你现在去的话……”

    话还没说完,傅凌止奔下楼,匆匆套了一双鞋,连外套都没穿就开了门跑出去。音弥在后面拿着外套喊道,“喂!衣服……”

    赶着去投胎啊?小醉小醉!就那么重要啊?她苦涩地笑着,上楼睡觉。可她不知道,傅凌止是为了什么那么反常。

    傅凌止心思紊乱的开着车往山下狂飚过去,他懊恼的甩甩头,表情僵硬,事情还得从他在地下室看到的那封信开始,那是五年前一切真相的源头。

    只可惜,他还不能确定韦胤是不是还活着,但是光是那封信里抖露出的真相就够他瞠目结舌的了。

    他以前总以为小醉讨厌小年是因为单纯的厌恶,现在他总算知道到底是为什么了。怎么会是那样?怎么会!韦胤从没对他说过N况……这件事怎么想都想不通,怎么会是那个逻辑?那么有违常理?甚至,绕是他都觉得惊悚!

    难怪小醉会那么绝望地对他说,恶心恶心!难怪她会那么奇怪,那么厌世,那么爱折腾!原来…

    她该多痛苦!

    那么可怜的小醉。那么可恶的小醉。那么矛盾的小醉。

    傅凌止愁眉苦脸地一路追到山下马路,可还是没看到易牧凉的车,他颓然地停下来,靠着椅背,沉默的抽着烟。直到烟头数超过二十,他摸了摸鼻子,这才感觉到冷,打开空调,然后继续往前开。

    音弥等到十二点,楼下院子里既没有车熄火的声音,也没扫过车灯,她不知道傅凌止匆匆忙忙好像天塌了似的去了哪里。他们的关系明明好不容易才开始好转。

    他难道是突然后悔那么对易醉墨而却道歉了吗?说不伤心是假的。

    音弥躺在小年摇篮旁边的床上发呆,没有傅凌止的房间总是那么冷清,所以她不敢一个人睡。干脆过来陪着小年,虽然听幼稚园的大夫反应他这两天状态不好,可晚饭的时候小年胃口还算足,吃了一小碗东西,上也没见他喊疼。

    想着想着音弥就睡着了。半夜她起来去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才发现摇篮里没了人。她大惊失色,赶紧四处翻找,最后在床上的被窝中间找到了一脸痛苦满头大汗,碎碎的呻吟,捂住肚子的小年。

    她赶紧抱他起来,摇醒他,“小年?小年!宝贝,你怎么了?哪里疼?肚子吗?上面还是下面?”

    很快她就断定小年是旧病复发了,他肠胃一向不好,潜伏期有长,病症间歇的来,难怪他要回家!音弥哭着把柳妈叫起来,给傅凌止打电话,没人接。

    音弥没办法,只好把小年放到柳妈怀里,自己开车,两个人带着孝往医院赶。

    而傅凌止在酒吧的包厢里,醉的很不安稳,一口一个韦胤,时而又换成了小醉,痴痴的喊着,满脸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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