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酒店,做登记订下房间。

    苏炔从严爵手里抢过门卡,率先一步进了电梯,也不管后面的严爵是不是要跟过来。

    进房间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水把避孕药灌下去。

    这是她半年来吃的第二次紧急避孕药了。

    可笑不可笑?

    两年没有夫妻生活的女人,半年之内吃了两次紧急避孕药。

    这么自我嘲讽着,闭着眼睛在沙发里瘫软了好长一会儿,才拖着沉重的身体去浴室,站在莲蓬头下,任滚烫的水柱一遍遍冲刷过身体上那些青青紫紫的暧昧的痕迹。

    原本她也没指望用水把她自己洗干净,但结果显然有些适得其反,越刷,那些青紫的地方愈发透出一股妖冶的病态的红。

    出了浴室,一照镜子,眼睛还是肿的。

    套上原来的衣服,也顾不上头发还没干,倒头就躺进床里。

    闭上眼睛,了无睡意,只好听着自己的呼吸发呆。

    **********

    严爵看她进了房间,他在门外逗留了一嗅儿,乘电梯下楼,到了大堂一个电话给寒渊轰过去,语气很是不善,“把人送到东方君来了,任务完成,我能回去睡觉了吧?”

    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接着,才有声音传过来,略带沙哑的疲倦,“等等,我过去。”

    严爵有些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了什么,胸腔里的火蹭蹭蹭就往上喷出来,“怎么着,一天搞一次还不够?这么三更半夜的还要再补上一发?肾虚可是大事儿。”

    寒渊有些混沌,他在客厅里的沙发上枯坐许久,最后,打起了盹儿睡着了。刚才突然被一个电话吵醒,一时间头脑还有些发蒙。

    但他很快就从严爵充满感情色彩的语气里闻出了浓烈的火药味儿。反应过来,这家伙不知道吃什么枪药了,明嘲暗讽他呢。

    “我一夜几次有你小子什么事儿?老老实实跟那蹲着,等我过去再说。”

    啪一下,干脆利落,电话挂断。

    听着嘟嘟的忙音,严爵吃了瘪,怒火滔天,当下就恨不得把这破手机给摔个稀巴烂!

    他还真就是贱草一根,闲的蛋疼了找自虐来掺和这两神经病的神经事儿!

    去他妈的。

    ************

    严爵大大咧咧瘫在大堂的接待沙发里,当那是自己家似的,双肘撑着脑袋,脑袋上裹着耳机,摇头晃脑地哼哼。

    那肆意的劲儿,随意极了,就差把鞋蹬了衣服脱了睡觉了。

    双腿搁在精致的茶几上,左摇右晃的,大堂经理远远地站着,前台接待窃窃私语,对着他指指点点。

    他权当没看见。

    数着时间,耐着性子,等寒渊大驾光临。

    足足一小时后,大神推门而入。

    英俊得有些凛冽的男人进了旋转门,大衣捂着一身寒气,把大堂里稀稀落落的三两个人都冻得顿住了脚步,齐齐把目光投在他身上。

    尤其是那两个前台接待,都是年轻小姑娘,见着英俊尊贵气势磅礴的男人,两眼就不顶事儿了。

    寒渊对上前礼貌询问的大堂经理漠然地摆了摆手,示意,他不是来开房的。

    然后便径自朝着左侧接待沙发里歪歪斜斜躺着的人走过去。

    那人一头非主流的黄头发,额前长发遮目,一时间也看不出他是醒着还是睡着了。

    面无表情的男人抬起长腿不轻不重地踢了沙发里的人一下。

    严爵陡然皱眉喊痛,腾地一声就弹了起来。

    高贵冷艳地瞅一眼来人,嘴角讥讽,“哟,大神来了。一小时十五分,可真够神速的。”

    寒渊轻飘飘睨他半眼,自动过滤他话里的夹枪带棒,“她呢,哪间房?”

    “哟,瞧瞧这迫不及待的,怎么着,人没见着下头倒先硬上了?看来,这苏炔功夫还真不浅啊。”

    寒渊沉沉地笑,指着某人贱贱的喋喋不休的两片唇,黑眸妖娆,“替我问问你的嘴,它喜欢几号手术缝合线?”

    “啥?”某人华丽当机。

    “专用于缝合的一种工具。”

    某人终于心领神会了,“……”

    ************

    寒渊心满意足得到了他想要的安静,大步往电梯里走,“几层?”

    “十二。”

    严爵老实巴交地回答,敢怒不敢言。

    顿了顿,寒渊盯着电梯明亮的壁面,发问,“她……怎么样?”

    “不太好的样子。”严爵边说着,抬头看他一眼,“路上下车买了避孕药。”

    前面颀长挺拔的身躯似乎瞬时间僵了僵,但很快,英俊如雕塑的五官又恢复到了惯有的水平线,高深莫测,情绪难辨。

    严爵见他长久不发一言,有些猜不准他的意思,心里又实在忍不住了,他擅自开口,“哥,你把她弄成这样子,何必呢?我都快看不下去了!”

    轮廓阴沉的男人回头睇他一眼,目光清寒。

    “看不下去就别看。”

    严爵一梗,皱着眉头冲口而出,“你这样有意思?你要实在想要她,有的是办法,随便想个招儿踢了秦子俊,让他和她离婚,你再和她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不就完了吗?这样偷偷摸摸的,我看她都快被你逼的崩溃了!那张脸跟鬼似的,一点人色儿都没有,浑浑噩噩的一个人大半夜的在马路上晃荡都不知道害怕了,又是哭又是笑的,那副样子可真够难看的,哥,你就忍心?”

    寒渊没做声。

    脸上的表情被电梯里晦涩的光线渲染的一塌糊涂,从严爵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他冷硬如雕塑的侧面上,那道起了深深褶子的浓眉。

    严爵无声叹气。

    “哥,你就好好想想吧,你也该想想了。”

    寒渊还是没说话。

    电梯很快就到了十二楼。

    叮咚,门开了。

    严爵看他不动,越过他准备走出去,寒渊一把拽住他,他回头看他,他敛下眉目,讳莫如深。

    “阿爵,你并不明白,只有在黑暗里,我才能囚住她。所以,秦子俊,还有用得着的地方。”

    严爵皱着眉头看着他。

    “……苏听婵也是。”

    寒渊抬起头,目色深深,他走出了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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