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海风大到骇,强大的风力几乎要把的身体给吹飞。站岸边,白沫澄自上往下看着遥远的海域,再一次陷入沉默之中。这时,她感到肩膀一沉,转身便见傅遥正站她身边,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车灯。

    今晚,白沫澄听从组织的吩咐,亲自来出这批货。即便报道说今晚可能会有强风,但白沫澄和傅遥还是独自开车来到这个靠近郊区的码头。看着傅遥身后的几个黑色皮箱,白沫澄眼中闪过一丝愁绪,这不明显的反应并没有被任何察觉到。

    随着过来的车越来越近,白沫澄逐渐看清了来的数量。那是四辆看上去就价值不菲的跑车,车身通体为纯黑色,还隔着老远便能听到车内轰鸣乱响的马达与引擎声。紧接着,四辆车同一时间停下,里面的走下来,车灯也跟着再度亮起。

    迎面走来的是一个中年男,他叼着雪茄,即便是夜晚却还戴着一个硕大的墨镜。因为身边站有好几个身着迷彩军服的外国,将他本就矮小的身高展露无遗。但白沫澄知道,虽然对方其貌不扬,却是今天要和自己交易的老板,目前德国混得风生水起的毒枭,王维。

    待到两方员全部到齐,白沫澄和傅遥站原地,安静的看着王维一行。现的气氛根本就不像是一弛帮交易,倒像是开战之前无声的对视。见对方站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她们,傅遥觉得情况不妙,她伸手摸上腰间的枪,不动声色的把白沫澄护身后。

    “想必,这位就是白小姐吧?”许是看出气氛的冷凝,站最中间的王维向前走了几步,开口发话。他整个比白沫澄矮了将近一个头,啤酒肚大到像是孕妇一般。见他脸上的皱纹因为这个笑容全都缩一起,傅遥心里哀嚎了一声,主动上前几步,伸出自己的右手。

    “好,王先生,是澄小姐的保镖。她最近身体不好,嗓子没办法发声,今晚的交易就由来帮忙完成。这里是纯度98的货,另一边是纯度近于百分之99,未经任何掺杂物的原质,总共是一百公斤。”

    傅遥说话的语气带着礼貌和诚意,却不卑微,也不趋炎附势。然而,听到她的话,王维竟是脸色一变,有些不屑的瞥了她一眼,张口道:“白小姐这是瞧不起王某?居然让一个手下来和谈生意,按理说,给钱,出货,这是天经地义的事。白小姐不尊重倒也没关系,但这货要敢和玩假的,别怪不客气。”

    王维说话的声音不大,其中的警告意味却很明显。听过他的话,傅遥紧咬住下唇,强忍着想要反击的冲动,任由那些拆开她们的箱子验货。他们用手指抿了一些白粉放嘴里,紧接着,一脚把箱子踢翻地。

    “做什么!”见对方一句话不说就开始动手,傅遥大吼着,伸手就想去抢箱子,却被躲了过去。“做什么?也不看看们做了什么,这箱子里的货全他妈是粉面!们就想用这种东西来糊弄老子?”

    “王维,不要血口喷,这些货都是们亲手装的,绝不会出错。”傅遥说着,将其中一个箱子打开,用手捻了些那些白色粉末放嘴里。然而,不论是味道还是口感,都真如对方所说是面粉,貌似还是婴儿食用的水果味。

    “呵呵,白小姐和的狗真是有趣,到了这种地步还面前演戏。说过,们可以不尊重,但货不能有假。们的买卖是成不了,但如果这件事传出去,王维还怎么这条道上混?来,把这两个给抓回去,再告诉她们那边的,要想没事,就拿货来换!”

    王维话音刚落,那些强壮的保镖便朝着白沫澄和傅遥走去。只是,他们才刚走出几步,便被响亮的枪响声打断。看着脚下那个冒着白烟的子弹,还有距离脚尖不过毫米的弹孔。几个外国男看了看没有动弹的白沫澄和傅遥,又看了眼从后方那艘大船上走下来的。这才弄清楚,刚才的子弹是出自谁手。

    两个月是多长的概念,以前,白沫澄会说61天。然而,德国的这两个月,却好像61年那么漫长。时至今日,白沫澄依旧忘不掉,当她从池清的别墅离开,跟着傅遥踏上飞机的那刻,她心里是怎样一种失落。

    池清到底是没有过来送她,更没有收回让她离开的要求。白沫澄认命了,也不想再挣扎,不再抵抗。她努力过,尝试过,更得到许多曾经连奢望都不敢去奢望的东西。她不该有遗憾,更不再没有期盼。心已死,纵然身体还,不过是一具空壳。

    初次踏入异国他乡,即便不是一个,白沫澄还是会觉得孤独。她想念酥酥和烙狄,想念加海市的空气,想念那个充满回忆的别墅,更池清的,池清的味道,池清的声音,池清的一切。可是,无论心里有多想,多念。白沫澄深知,如今的自己已经没办法再回去了。

    既然没有办法抗拒,就只能试着去接受,让自己习惯没有池清的生活。然而,就她逐渐适应了这种痛苦,不再去幻想池清会回心转意,让她回去的时候。那个女却好比神迹降临般,于此刻出现自己面前。

    白沫澄愣愣的看着那个迎风而来的高挑女,她还是喜欢穿着一袭黑衣,踩着同为黑色的长靴。风吹过,将她那头长发吹乱,她也任由着那份凌乱覆盖她脸上,遮住她的容颜。这个不是别,正是让白沫澄心心念念的池清,而她身后还跟着苏傲凝和曾以恨。

    “们是什么?”见池清她们从船上下来,王维明显没有料到会发生这种情况,连带着语气也弱了几分。只是,面对他的问题,池清并没有回答的意思,而是站海岸旁边,愣愣的看着白沫澄。

    只是短短两个月没见,白沫澄的变化之大,几乎让池清没办法看到她的第一时间将她认出来。她瘦了,不仅仅是瘦了一点,而是瘦了许多许多。曾经还勉强能够捏到一些肉的脸已然不见,甚至连两边的颌骨都深深凹陷下去,仿若垂死的病一般。那尖细的下巴瘦到几乎能够用来当剑锋去刺,就连那件曾经合身的风衣都不再是正好的,而是到了会掉肩的地步。

    池清从没想过自己过来德国之后看到的会是这样一个白沫澄,更没想到只是短短的两个月,对方居然会瘦到这般吓的地步。想到傅遥发来的那些消息和照片,池清看了眼对方,双眸中闪现出深深的责备。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白沫澄每张照片看上去都那么怪异,而这个从来都不会长肉的,又怎么会来到德国之后变胖了一圈。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假象。过得好是假的,长胖更是假的。白沫澄的身体德国根本米有半点转好的迹象,甚至比以前变得更差,更糟!

    想到这里,池清想质问傅遥,她和自己说的那些话到底是怎么想的,是谁给了她权利这么做。只是,话才刚要出口,却生生卡吼间。这些话,池清问不出来,更没资格去问,因为她太清楚,让白沫澄背井离乡,离开家,离开爱,痛苦不堪,乃至变得如此憔悴的,正是自己。

    “...还好吗?”池清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搭错了脉路,居然这种情况下,看着憔悴如斯的白沫澄问出这句话。她出口的第一时间就开始后悔,然而,看过白沫澄眼里的疏远和陌生之后,心里泛起的无力和心酸才真的让池清无措。

    本来,她早就打算和苏傲凝过来德国,但不知是如何走漏了风声,被Boss得知了她们的动向。两个明明已经到了机场,却又被叫了回去,临走之前执行了一次任务才得以过来德国。

    如今,看到白沫澄还安好,池清心里的难过和愧疚并没有减少,反而变得越发沉重起来。她没想到白沫澄会德国被折磨成这副模样,如果她早就知道,是不是会收回把对方送来这里的念头?这个问题,就连池清自己都不知道。

    “怎么瘦了这么多?”见白沫澄就只是一言不发的盯着自己,池清犹豫许久,伸手想要摸摸对方的肩膀。然而,她的手才刚要碰到白沫澄,后者竟是向后一闪,躲了开来。忽然抓空的触感让池清觉得陌生而失落,她疑惑的看向白沫澄,根本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躲掉自己的触碰。

    “清姐,澄小姐身体不舒服,嗓子也坏了,没办法说话,您别生气。”看出池清尴尬,傅遥赶紧替白沫澄解释道。她心里,白沫澄就是因为惹了池清才会被安排到这样一个地方来受欺负。虽然她不知道池清这个时候过来要做什么,但有一点,傅遥可以确定,便是她不希望白沫澄再受到伤害。

    “生病了?为什么不告诉?”池清本就焦虑的心情被傅遥这句话弄得更加急迫,她现满心就只有白沫澄的身体情况,完全忘了自己过来的主要目的是想帮白沫澄解决完出货的事就走,更忘记她下飞机之前对自己反复说过,不要给白沫澄希望的话。

    眼见对方低垂着头,用沉默来回复自己,池清皱起眉头,直接拉住白沫澄的手,再用力一拽,便把她抱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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