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阳光普照大地,暖洋洋的懒意在人们身上蔓延,一路穿过大街小巷,引来不少疲惫之人惊艳目光。

    “姑娘酒量真好,喝了我的花情,竟然还能起得来。”心柔眼中流转一丝诧异,随即眼光停留在慕容夜身上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身边有如此内力深厚之人,就算喝了一壶也是能解的了酒劲的。”

    解酒还要内力吗?今日她一睁眼便很有力气的将慕容夜踹下了床,可想起昨日自己醉酒的模样,难道是慕容夜为她输了内力?

    略带些歉意的瞥向慕容夜,只见他不屑的转过脸去,颇有生气的意思。

    三番暗示不得回应,沈寒挠了挠头发,原本自己梳的发髻就不太牢固,这一挠更为松散了,谁叫她得罪了为她挽发之人呢!?唉!

    心柔噗嗤一声笑了开来,见那女子尴尬的模样他甚是觉得好笑,“姑娘不会束发吗?要不让心柔为你重新梳头吧!”

    “好啊,好啊。”沈寒立刻点头如捣蒜,她巴不得有人为她整理那乱蓬蓬的长发呢。

    慕容夜扫了心柔一眼,心柔立刻立在了原地不敢再向前一步,只是笑意加深地看向慕容夜走向梳妆台的身影。

    “过来。”慕容夜从鼻子里哼出来一声。

    沈寒胆怯的瞥向慕容夜,垂首慢吞吞的走了过去,像个被欺负的小媳妇似的幽怨,走过心柔身边时瞪了他一眼,拖沓着脚步走到妆台旁坐下。

    心柔从未见过那铮铮铁骨的男人为哪个女子这般温柔,手指上下翻飞,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轻柔生怕伤了女子的发,他浪迹风月场上看得明白,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就算是倾焰又怎能逃得了宿命呢!

    “别板着脸嘛,我都知道错了。”沈寒小鹿般的眼睛在镜子里眨啊眨的,示意着慕容夜她的诚意。

    透过镜子去瞄男子刀削斧凿般的脸庞,她的脸不自觉有些微红。

    慕容夜的脸色柔和了几分,并不做声专心为她束发,不一会儿镜中印出一个翩翩男子的影像,好不娇俏!就连沈寒也满意的竖起了大拇指。

    “好了,心柔,说说瓷婕吧。”慕容夜坐定桌边淡淡道。

    心柔脸色微僵,但相比昨日那般恐惧已是稳定了何止百倍,顿了顿心神,薄唇轻启:“十几年前,那时我还是瓷默的时候,我的祖父担任离渊国国师一职,膝下一双儿女便是瓷婕与我爹瓷仲,因我爹身无异能,且无心于权势便与娘早早脱离了国师府。那一代的虔殇一族占卜异能落在了瓷婕也就是我的姑母身上,可百年来,离渊国并无女国师之说,所以祖父一直不愿传位,他想让我爹继任国师之位,而瓷婕在背后做辅助......”

    “可瓷婕的性子那般狂傲,她怎甘心s来她不声不响的留书离家,祖父也没了办法,但是爹爹体谅祖父,不舍得他老人家烦忧至仙逝,在我四五岁的时候我们一家回到了国师府,但是没过多久,瓷婕便回来了。回来的她变了,变得比以前更加凶残,更加有野心......”心柔的肩膀不自主的颤抖起来。

    “虔殇族的占卜祸福可知,但到底改变不了宿命,她早已算到了她自己的命运,再怎么离开也是要完成归宿的。那一晚,帝都之中的昙花都开了,十分的妖艳,家家户户一直到深夜都不曾熄灯睡觉,仿佛在等待着什么降临。而国师府便不是如此。”

    沈寒聚精会神的融入心柔的悲伤回忆中,甚至忘记了自我。

    “当时,整个大院子里摆满了绽放的昙花,而我被关在祖父的屋子里不可以出去,因为祖父说昙花齐现是不祥之召,或许他也早已算到了自己的命,所以在瓷婕跪下奉茶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喝了下去,我看见他倒下去便没有再醒过来,我躲在床底下捂着嘴巴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女人杀死了自己的亲爹......”心柔激动的握紧里拳头,直到指甲陷进肉里换来雪滴。

    “后来凌晨时分房门被破我被抓了出去,一出门我便看到了这一生都不愿回忆的场景。我爹和我娘躺在了地上,脖子上还流着热腾腾的血,我像疯了似的哭喊,可那个女人狠心的将我打晕了,连送爹娘的机会都不给我。”

    心柔痛苦的眼泪掉落,他的脑海中该有多不愿提起给他带来灭门之痛的人啊!

    “醒来后我便发现自己在这问情阁,起初我只是个打杂的孝子,慢慢长大后便宁死也不愿留在这,可,这或许就是命吧,没有我选择的机会便堕入了这无尽的深渊,直到我惹恼了客人被打的遍地鳞伤,那时我遇到了倾焰,之后便接手了这问情阁。”

    直到心柔说完,沈寒因惊讶缩小的瞳孔里噙满了泪水,原来男子的命运也像那些不由得自己选择的女子一样悲惨,想到前些日子她曾受过的逼迫,沈寒不由得觉得眼前的心柔十分的强大!

    “难道虔殇一族只有她了吗?”慕容夜别开眼睛,他习惯隐藏起自己的情绪。

    “不是。”心柔吸了吸鼻子,继续道,“虔殇族的异能不止是占卜之术,还有对毒理的天赋,在百年的历史中,只有老祖宗一人同时继承了两样异能,我小时候并未见瓷婕接触过草药之类的,那就不是她,所以另一个便是那个人了。”

    慕容夜挑眉,沈寒擦泪,两束目光齐齐投向心柔。

    “我记得祖父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兄弟,他若是有后裔,我想那便是唯一的除瓷婕以外的可能。”

    “还有,瓷婕不会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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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从当空向西山一步步迈去,三人站立在屋顶之上,目光不约而同的投向那一座富丽堂皇的府邸。

    “夜,你打的是什么主意?”

    “救人。”

    “救人也不能不让人睡觉啊,困死我了。”魅仙疲惫的打了个哈欠,这两天他一直在国师府周围转悠密切观察着一切的动静,累了也是人之常情。

    可是府中雾蒙蒙的一片显然被人布了阵法,想进去一探究竟根本不可能,所以唯一的办法便是等着大鱼出来。

    “慕容夜,看。”沈寒眼睛一亮,手中折扇指向远处那华丽的轿子。

    三人立刻来了精神,屏气死盯着落在国师府门前的轿子,只见轿夫蹑手蹑脚的落轿,婢女缓缓掀开轿帘,里面探出了一个少女的面庞......

    “这......”沈寒顿时泄了气。

    另外二人不疾不徐的跃下屋顶,快步走到了少女近处,虽没有守到大鱼,但若是破了那些阵法倒也不算白来。

    “谁?”少女一声娇喝,转头看向身后角落里的三位男子。

    没想到气息那么快就被暴露了,慕容夜蹙眉,看来眼前女子不是个简单人物,至少对练武之人的气息很敏锐。

    “阳宁公主?”魅仙惊道,桃花眼里疑惑更甚。

    阳宁公主?怎么会是她?那个女人不应该在慕容王朝的皇宫里吗?沈寒来的路上早已听闻太子娶亲之事,难道娶的不是这个女子!?转头望向慕容夜,见他无语的耸肩,她也不敢多言。

    少女勾唇一笑,挑了挑眉冲着魅仙说道:“是你?是来和我再比试一场的吗?”

    魅仙摆手,略显尴尬的笑了笑,“今日不行,改日定当奉陪。”

    沈寒好笑的看向魅仙,怕是在那女子手上没有讨到好处吧!看到魅仙也有吃亏之时,她怎会放过嘲讽他的机会。

    “那你来为何?”阳宁说话间抬眸看了眼“国师府”三个烫金大字,笑道,“你来找国师?”

    魅仙有些招架不住,不动声响地退后一步将这个*烦丢给了慕容夜。

    “我来与公主比试一场如何?”慕容夜淡漠的说道。

    剩下三人倏地看向说话之人。

    “夜,她很厉害。”“慕容夜,你疯了,我们又不是来打架的。”

    慕容夜兀自看向阳宁,星空般的眸子里带着挑衅的意味,手中莫鸾已抱在了胸前。

    “莫鸾剑?”阳宁杏眸一睁,兴趣盎然。

    “敢,还是不敢,公主一句话。”慕容夜不耐烦的挑眉。

    “有何不敢?”

    阳宁上前一步,交叉搭在腹前的双手解开自己身上碍事的大氅,五指蓦地叉开成掌垂在两侧。

    慕容夜一笑,似喜似不屑,莫鸾向前指向女子,双眸眯起,带着必胜的意味问道:“我赢了你有何好处?”

    “赢了我便任你差遣。”

    阳宁眸子圆睁,双手顿时流光潋滟,五彩斑斓之色绚烂异常,幻气在她的掌心不断的旋转,蓄势待发之感让人不禁为慕容夜捏了把汗。

    “小心。”沈寒小声呼道,灵眸满是担忧,连魅仙都讨不到好处,那他呢?

    她竟然关心他!看来进步不浅,慕容夜回了她一个放心的微笑,莫鸾出鞘,一只青鸾嘶吼之声响在他心中。

    阳宁以掌为刀、为剑,飞身向慕容夜劈来,慕容夜侧身一躲,可还是被那幻气逼的连连后退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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