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娘你疯了!”李尚拉住婉娘,不让她走。不光花酒阁要她打理,李尚自己也需要她。

    董伯疑惑了。花老板隐居,王爷被赐婚,刚刚王管家报信王姑娘又病危。这叫什么事啊!如今婉娘说要与如花私奔?皮丘年少怎能担起这么大的担子!

    董伯看着婉娘。“婉娘你这是---出了什么事?”

    “是啊!婉姐姐,我师傅怎了?你们干嘛要私//奔?”

    “问王爷去!他这是要将如花至于何地?”婉娘忍不住的抽泣起来。

    “本以为我的遭遇就可悲的了。如今如花的遭遇比我---不行,如花不能这样待在八公山。就算要找王爷讨个说法,我也要陪着如花去。若是如花不愿意去,那我陪她离开淮南国这伤心地儿。”

    大家都知道王爷被赐婚的事,如今是瞒不住如花了。可是王爷为了如花被软禁,这将如何是好?如今王管家又带来一个更加不妙的消息。大家的心情都跌到了极点。

    婉娘哭的稀里哗啦。还是董伯先发话了。“婉娘去也好。不能一直瞒着如花。如今王姑娘生命垂危,如花是要去见她一面的。”

    董伯又说道:“你去了八公山先不提王爷的事,直接说王姑娘的事。”婉娘擦着泪点头,总算有一个明事理的。

    董伯说的有理。占梦的事更加重要。婉娘与李尚送走了王管家,急急忙忙的朝着八公山赶去。

    如花在床头坐了许久,然后开始收拾衣物。

    此刻的她管不了鸡,管不了黑仔,背着行囊独自走在下山的路上。

    还好李尚与婉娘赶得及时,半路拦截了她。

    如花一见到婉娘,哇的扑进婉娘怀里。泪湿了衣襟,颤抖的身躯使婉娘也哭了起来。俩人哭的几乎瘫软。

    “婉娘,别跟着哭啊!占梦姑娘的事还没说呢!”李尚只得干着急,又不能将两人扯开。

    如花听到占梦有事,抽泣着从婉娘的肩头抬起下巴,泪眼婆娑的问道:“占梦怎么了?”

    李尚低头不语。这时婉娘才呜咽着说:“占梦---占梦姑娘病情加重,怕是---”

    “怕是什么?”如花擦着泪,抓着婉娘的胳膊“雷被呢?雷被去王府了吗?”

    婉娘连忙点头:“去了!雷被去了太守府。”

    如花勒着行囊,擦了一把泪。“走,去太守府。”

    见如花气势汹汹的样子,婉娘追着说:“如花,你如今是死---你如今的身份特殊,不能去的。”

    “我是个死人,有什么不能去。不就是乔装,谁不会!”

    如花扭头,从李尚的手里夺过包裹。“借我用用。”将李尚的包裹打开,拿出一身长袍,如花这是要女扮男装。

    婉娘瞅着如花换装,结巴道:“你---你真要去太守府?”

    如花将腰//带一紧“对!我要去见占梦一面。也许---也许这是最后一面了。”如花的泪又滑落下来。

    婉娘不劝了。这也许也是她与占梦的最后一面。

    如花身着一身白色长袍,瘦弱的肩头挎着行囊。银簪被收起,黝黑的发丝被盘起,头顶显出一个白色的大包子。

    如花清纯的面容此刻像一个瘦弱书生。脚上的黑色布鞋快速的踏进城门。

    一进城门就瞧见了墙上的告示。血红的纸张上黑墨大字刺着如花的心。

    淮南王刘安年少有为,博学多识,治国有方。当今圣上赐妙女蓼荼,举国欢庆,元宵大殿庆婚。

    如花抬眸看着告示,眼眶里满是金星。颤抖的手都快要爆出青筋,而她还得抑制住自己内心的狂啸。

    街市依旧热闹不凡。绕过花酒阁,直接朝着寿春方向而去。

    如花不能停步,一停步就舍不得花酒阁,舍不得那些温暖的宾客。出了城门,上了马匹,如花还是降不了这东西。

    与婉娘同骑一匹马,固然走的慢些。

    不吃不喝,也不休息。马都累瘫了,何况人。如花不管这些,把马扔给李尚,脚都磨出了泡子。只希望快些到达太守府,所有的疼痛都席卷着如花疲惫的身躯。

    此时依稀的出现篝火,太守府就快要到了。婉娘挪着步,无力说道:“如花,歇会儿吧!都一天没吃没喝了!”

    “我歇不了!我的心要炸了,你知道吗?”

    看着前边依稀的火光,如花龇牙挑眉道:“要是占梦---这片土地上也没有什么值得留念的。”

    婉娘惊讶道:“啊?那王---王爷---我---他---我们---”难道如花只在乎占梦?

    如花捂头“你们不能跟我走!你们走了,我就走不了了!”

    李尚与婉娘挠头。此时如花说:“我最不放心的就是占梦。至于你们,好喝好吃,好玩好身体的。我不管去哪里,只要你们在,你们平安,我的家就在,你们都是我的家人,是支持我坚强走下去的后盾。”

    如花拉着婉娘,低声说:“我不能躲在八公山一辈子。我需要出去散心,想想我之后的日子。爱一个人本没错,可是当爱的人并不是只属于自己,他的爱还要分一部分给别人,别的女人。我如花接受不了。我要的是彼此唯一。”

    “如花---”

    如花堵住婉娘的嘴,微笑摇头。“我本就不属于这里,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满足我自己的私欲。”

    李尚走过来,攀着如花的肩。“什么也别说了。我了解。如花---我支持你!”

    真不愧是君子度量。要不李尚怎会喜欢一个寡//妇呢。也是最好的哥们儿,只有哥们儿到了此刻才会真正的为哥们儿着想。

    走到太守府门前已是三更。府门前的大红灯笼高高的挂着,火影里是闪闪的波光。

    丝丝冷风刮的渗骨。

    婉娘拉紧风衣“如花,大红灯笼。”

    如花抿嘴点头。对!大红灯笼。安心的上前敲门。抠门声将看门的小哥惊醒。

    “谁啊?来了。”

    如花退到李尚身旁,自己如今还不能暴露身份。门吱呀的开了,里面的小哥探出头。“哟!是李侠士。快请。”

    走在安静的石子小路,李尚问小哥:“王大人还好吧?占梦姑娘的病情如何?”

    小哥叹息:“哎!老爷是彻夜难眠。我家小姐病的严重,已经昏过去好几次了。咳嗽出来的全是血。怕是---”小哥抹泪呜咽。

    如花的心都要碎了。与婉娘相互搀着,跟着小哥进了堂厅。

    “来的谁啊?这生更半夜的。”

    迈进堂厅,如花看到裹着风衣的王大人。王大人更加的憔悴了,一脸倦容,那眼窝深陷的可怕。

    “大人,您还没谁啊!我们冒昧打扰了。”李尚走到王大人身前,拱手请安。

    王大人拉着衣襟,身旁的侍从搀扶着。

    李尚让侍从下去,自己搀扶王大人坐下。王大人扶着椅子扶手摇头:“睡不着啊!今日雷被来后,小女好像稍稍好些。老夫这是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王大人---”如花忍不装道。泪眼汪汪的看着眼前这个慈祥的父亲,如花别提有多难过。

    王大人诧异,从椅子上缓缓起身。“这是---”

    如花连忙上前搀扶着王大人的手臂,答道:“王大人,我是如花啊!”

    “如花?你---不是已经---这---”王大人握着如花的手,感觉到传来的温度,惊讶的张大嘴:“如花姑娘的死是谣言!”

    如花将王大人扶坐下,蹲在王大人跟前,抬眼说道:“不是谣言,花厨娘真的死了。如今在你面前的是另一个田如花,一个普通的农家小女。”

    王大人紧紧的握着如花的手,点头道:“明白了,明白了。如花姑娘这是吃了不少苦啊!如今我的占梦也---姑娘可是来见她最后一面的?”

    听到这话如花又哽咽了。最后一面,这是多么痛心的话。如花强挤出一丝微笑“占梦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好起来的。”

    王大人摇头,仰面看着堂厅里的字画,那些都是占梦自己的作品。王大人的泪已经从褶皱不堪的脸上流下来。“恐怕这次---逃不过了。”

    王大人拉着如花“如花姑娘,走,去瞧瞧。”

    随着王大人一同朝着占梦的闺房走去。远看闺房里还有亮光,那闪闪的烛光让大家都忧愁不已。

    “王管家在你们前两个时辰回来,现在歇息去了。姑娘这次来是打算一路进寿春吗?”

    如花瞧着王大人,低声答道:“我不打算去寿春。若是占梦需要我,我暂时留在府里。不知道这样会不会为难了王大人?”

    走到屋檐下,王大人站住,对着如花说道:“只要姑娘愿意,我这里不为难。就怕府里也藏不住姑娘啊。”

    如花抿笑“王大人见笑了。如今的田如花就是一普通百姓,没人再记起。”

    王大人摇头,转身敲响占梦的房门。开门的是雷被,一见到如花也有些震惊。

    如花缓缓的走近帷幔,瞧着那张慢慢清晰的小脸。苍白的、无力的脸颊让如花不敢靠近,站在一尺之远的距离,如花紧咬着唇。

    粉红色的帷幔给这张脸增添了一点温度。占梦的双手安然的压着红色的被袍,那纤细的手显得更加的骨节分明。

    如花伸手捂住嘴,怕自己忍不住的哭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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