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坐在天梯上,用石头打磨着砚。

    “李尚,鸡棚起了一个大窟窿,黄鼠狼把鸡都叼走了!”

    李尚正在拌鸡食,挽起袖口扭头答道:“我这早饭也没吃,鸡也没喂,忙着呢!”

    石头落进盆里,溅起的面食喷了李尚一脸。如花怒目吼道:“你再不去,今日不让你下山!”

    李尚急了,连忙端着一盆鸡食朝着半山腰的鸡棚奔去。

    “哦好好好!一个窟窿我立马就让它闭嘴。”

    如花嬉笑,接而又擦着砚。砚自从成了苏飞捣药的工具之后,里面全粘上了药渣,没有一点光泽。

    如花又扯着嗓子喊道:“李尚,让婉娘给我买几匹上好的布。”

    “不用劳烦婉娘,布我给你买来了。”

    抬眼一看,六爷站在台阶上。如花俯视着一身白袍的六爷。“六爷是来看如花的,多谢了。”

    身后的冷面手里摇着蒲扇,一手提着两捆丝绸。其中一捆不像丝绸,倒像貂皮。

    “如花,八公山里寒气重,我给你带来一块貂皮,晚上可以暖和身子。”

    六爷接过冷面手里的貂皮和丝绸,走到如花面前。

    如花放下砚,起身腼腆的答道:“王爷给如花准备了,不劳六爷操心。”

    其实如花很喜欢那貂皮,王爷只是给自己准备了许多的蚕丝被褥。

    “收着吧,我都带来了。”六爷恳求道。

    如花不好拒绝,还是收下了。将六爷让到木屋看茶,碳火使屋子里暖乎乎的。

    六爷烤着手,笑言天真冷。看了看活泼好动的如花,六爷搓手说道:“王爷---很忙?”

    如花递给六爷一杯热茶。“嗯,快要过春节了,王爷得为百姓准备年货。”

    六爷挑眉“哦?王爷还给百姓准备年货!”

    如花一脸得意的说道:“当然!如今淮南国繁荣昌盛,国库丰盈。自然要给百姓发年货的。”

    六爷见如花提起王爷眉飞色舞,不免又问道:“那都准备些什么年货?”

    如花坐在六爷对面,双手合十咧嘴看着碳火。碳火的光亮将如花的脸映衬的红润不霏。看上去如花调养的很好。

    如花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眨的很动人,红唇嘟道:“嗯---胡萝卜F瓜,大米,小麦酒,也少不了鱼。”

    六爷忽而哈哈大笑:“哈哈哈!想不到堂堂淮南王就给百姓发这些!不如黄金白银来的实在。”

    如花一拍大腿,瞪着六爷“嗨!若是换做六爷也许就发一些丹药补品,也不过如此!”

    六爷止住笑,趣味横生。“哦?如花你如此了解我。不如随我去明月庄,这八公山有什么好的!”

    “八公山是如花的家。这里山清水秀,风景宜人,空气清爽。哪像六爷的明月庄,吹一股风里面夹杂的全是草药味儿,那寒气逼人的地方如花的身子骨可受不起。”

    李尚走了进来,对着六爷深深一个鞠躬。“六爷的心意在下替如花心领了。多谢六爷邀约,实在不好再去打扰。”

    如花接着李尚的话说道:“对啊对啊!如花还是待在八公山自在。我还有一群鸡要照顾呢!”

    刚巧黑仔跑回来了。如花扯着黑仔的耳朵。“瞧,我儿子也需要我照顾。它更是去不了明月庄。”

    六爷皱眉“儿子?如花你这是---怎可与一只狗攀上母子交情?这人畜有别,不成体统。”

    “六爷这话就不对了。人畜都乃有生之物。这人的祖先还是猴子,莫非六爷的祖上都是从土里冒出来的,无根生有!”

    “你---不可造次。六爷岂是你能诬蔑的!”冷面扬着蒲扇抓过李尚的胳膊。

    李尚一个转身“哎哟9想比试比试?你以为摇个芭蕉扇我就是苍蝇啊!今儿让你尝尝李家的穿扬术。”

    冷面冷哼“呵!穿扬术,我看是穿膛术。”话落,冷面勾爪伸向李尚的胸膛。

    李尚缩肚,双脚迅速的往后滑退。“来真的?那爷爷我就不承让了。”

    俩人打着打着就飞下了浅滩。如花连忙攀着栏杆张望。

    “六爷,您这是来找如花麻烦来了?”

    六爷对着如花道歉:“误会!我真是好心来看你。诚心邀请你去明月庄。姑娘若是不愿意,也不勉强。只是王爷被赐婚,如花你将何去何从?”

    如花看着打的激烈的二人,扭头看向六爷。“胡说!王爷说了不会赐婚。”

    六爷突然的抓着如花的胳膊“你醒醒吧J上赐婚的消息已经传遍整个淮南国。谁人不知王爷即将在元宵大典上完婚。那王后的位子不是你的!”

    虽然早有料到。可这个消息还是像晴天霹雳一样霹向如花的身躯。

    “不会的!王爷说过只要我乖乖的等他回来,今生都不会抛弃我。”

    六爷扬脸含恨道:“该死的刘安,当初我就该夺了他的城,让你永远呆在明月庄。如花,你放心。爷我一定替你出了这口恶气。”

    六爷跃下天梯,骑着马与冷面扬鞭离去。

    如花靠着栏杆滑倒在草地上,双眼无神的盯着木屋。“王爷说了不会扔下我的。不会的!”

    黑仔舔舐着如花的手,嘴里哼哼,感觉到主人的不安。

    李尚跃上天梯,见如花失魂落魄的样子,起身就要去追六爷算账。

    “可恶!敢欺负如花,我要了你的命。”

    “李尚,王爷是不是要大婚了?”

    如花无力的吐出一句话。李尚突然的停住脚步。

    转身回到如花身前,李尚蹲下拉着如花的手。“你不要乱想,也不要胡乱猜疑。皇上赐婚又怎样?王爷的心照样爱的是你。”

    原来李尚也知道了。如花泪眼汪汪。“为何瞒着我?怕我闹婚?还是怕我下山?”

    如花的泪像掉线的珠子让李尚不知所措。李尚着急的解释:“不是不告诉你!是王爷被软禁了!我们正在想办法救王爷出来。”

    “软禁?太王后软禁王爷!没有道理啊?自己都已经---”如花想到了。一定是娇庞所为。

    那这八公山也不可待了。如花慌忙的爬起来。“我得赶紧离开这里。太王后知道我假死一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自己。王爷只有完婚太王后才会安心。”

    李尚拉住如花。“太王后不会来抓你的。王爷帮着你假死骗了皇上,这是欺君之罪。太王后是要用这个秘密来与王爷交换。若是王爷答应赐婚太王后保你安然的在八公山生活。”

    如花一愣“那---王爷是答应了!”

    李尚垂眸“王爷只有先答应缓住太王后。如花你放心,王爷只要出得了府门,就一定来找你。”

    如花坐到台阶上,望着奇妙的湖水。“然后呢?带着我私奔!王爷不能舍下淮南国和太王后与我私奔。我也不让他那么做。唯一的办法是---”

    李尚瞅着如花,如花的眼神里露出一丝尖锐。

    “你不会是要悄悄的离开吧?”

    如花扭头。“对!我要离开淮南。去一个王爷永远也找不到我的地方。”

    如花起身抱着那个砚,失魂落魄的进了木屋。

    “不行!我得去找婉娘。”李尚飞快的跃下天梯,朝着花酒阁奔去。

    如花坐在床沿,怀里抱着砚。砚还是这么沉,压的如花胸口发闷。

    黑仔不停的扒着木门,嘴里哼哼唧唧。

    ~

    李尚用了飞檐走壁的功夫,一个时辰就到了花酒阁。跨进门沿就嚷嚷道:“婉娘---婉娘---”

    李尚愣在大堂,看着哭泣的王管家。王管家擦着泪“呜---小姐---小姐又吐了血。呜呜---”

    婉娘也擦着泪。“王管家您喝口水。雷被这不敢去了嘛!雷被一去占梦的病就好了!”

    王管家喝了口水叹道:“但愿吧!老爷这回可是真正的喜欢雷被了。”

    “这是怎么了?”李尚坐到王管家的对面。

    王管家一脸惆怅。“姑娘前日昏迷,昨日醒来又吐血。老爷连夜让我敢来,小/姐一定是思念雷被了。”

    哎!又一个痴情女。

    李尚将婉娘拉到一侧,小声的说:“出大事了!如花知道王爷被赐婚的事实了!”

    不加思索,婉娘朝着后院走去。李尚也顾不得王管家,随着婉娘到了后院的厢房。

    只见婉娘往床上铺上一张碎花棉布,往里面直扔衣服。这是要出远门的架势。

    李尚跟着来回晃悠,问婉娘:“你这是要去哪里?”

    婉娘将衣物包裹起来,抬头说:“跟着如花私奔。”

    “啊?私奔!难怪说两个女人待久了连脾气也一样。你能不能别添乱!王爷怎么会撇下如花不管。”

    婉娘将包裹扛上,朝着厨房走去。“哼!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说的没错。男人为了权力,名誉和金钱可以放弃女人,到头来只有傻不拉几的女人苦等直到容颜消逝,落得个万人唾弃的下场。

    婉娘拿了两个馒头,一只炸鸡,决定去八公山找如花。

    “婉姐姐,你这是去哪里?”皮丘忙着炖汤,见婉娘火急火燎的进来,还包了干粮。

    “皮丘你就好好守着花酒阁跟婉面馆。我与你师傅决定浪迹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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