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子豪疲累的目光落在冯皓祖身上,而后者的眸底同时也映着他的身影,虽是无语,但那双沉默的眼透出了太多的情感与痛苦。

    凤天朗与梁宁安静的等待着,等着凤善亚接受事实之后,才好开口向冯皓祖说再见。

    凤善亚不自觉地伸手捂着胸口,因为她不真是个迟钝的人,她真切地感受到他们之间那股不寻常的情感交流氛围,而她正在承受着、吸收着这份难以接受的冲击。

    “你们俩……多久了?”

    “八年。”凤子豪沉着声回应着。

    昨晚葛林到医院时,已经大略将宅内事后所发生的事情向他转述,他一直见不得光的感情也算是曝了光,虽然他们不明白凤天朗究竟从何得知他们的秘密,但这已经不是重点了。

    当然,现在他仍然可以用力地否认,但诗诗已经无法再忍受他不爱她的事实,而皓祖也逼着他将事实公开,因为他也无法忍受两人躲躲藏藏的日子。

    他已经失去了诗诗这位好朋友,若再继续隐瞒下去,他会连最爱的人一并也失去,他不能。

    八年?!他与诗诗不过才结婚五年……

    “诗诗何时知道的?”

    “她在结婚前就知道了,是我对不起她,利用着她对我的感情,利用她以为能够移转我感情的那份心情,利用着她为我建立已婚的事实……”

    “你……你们……”脑子里分明有许多的话要说、要骂,但凤善亚张着嘴,却是什么也说不出口。

    她还能说什么呢?

    见事情直相大白了,梁宁立即抓着机会朝着冯皓祖开口道:“冯先生,我的工作结束了,现在跟你正式地告知一声,我会在今天离开。”

    冯皓祖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从头到尾不开口说话,也不做任何表情的凤天朗,在见到冯皓祖没有任何异议的点头之后,他扬起了嘴角,在他人受着情感冲击的时刻持着愉快心情。

    依着凤善亚的个性,她的沉默只会是暂时的,当她从难以接受的冲击中回神之后,凤天朗相信一场“口水”灾难肯定免不了,所以还是尽早走人,尽早离开这一点都不值得人留恋的地方。

    他拉着梁宁的手静静地转身离开,但两人随即在另一头的长廊上遇上葛林。

    凤天朗想当作没看见葛林,因为他很聪明,肯定明白他们不打算再继续待下去,更不想理会这屋里究竟谁会得到所谓的秘宝,但他的联责便是留下所有人,至少在答案公开之前。

    他是来阻止他们离开的。

    对于凤天朗那视而不见的态度是预期之中的,葛林自然不会因此而退缩,他持着一贯有礼的微笑迎上前去,用不着痕迹的姿势巧妙的挡去他们的去路。

    这下子,凤天朗不得不正视他的存在了。

    “别浪费你的口水,我们今天一定会离开。”他说到做到。

    “我知道,我只是来请你们在离开之前,到老爷的房里一趟,他老人家请所有人一并过去。”

    第9章(2)

    所有的人全聚集在凤南诚的房间里,凤天朗与梁宁是最后抵达的。

    床上的老人仍是略显着苍白及清瘦,梁宁见他仍是将目光放在落地窗外,直到一道声音响起,他才有了反应。

    “大家好,我是陈律师,现在要为大家宣布凤先生的遗嘱。”

    律师的声音响起,那表示所有人都到齐了,凤南诚的目光缓缓的落在每个人的身上,最后定在凤天朗的身上。

    凤天朗迎上了老人家的目光,但他收起了所有的情绪,不让人捉摸他此刻的心情及想法。

    一室十多人,但只有陈律师的声音不断在众人耳里回荡,大伙听着他宣布着财产分配内容,却也不忘频频注意着老人家的动向,因为大伙都急着想知道,他老人家最终究竟属意谁继承最重要的东西。

    但他谁也不看,就只看着凤天朗一人,所以……是他了吗?

    越来越多的视线落在凤天朗身上,连只是像个没事人一样站在他身旁的梁宁都感到有些吃不消了,但他这人却一脸漠然,全都不当一回事,她怀疑他是如何办到的。

    现在暂时不管他将众人当空气般看待的高深功力是如何练成的,她可不想陪着他一同承受他人的目光。

    梁宁移动着脚步,很干脆的将自己的身子全隐藏到凤天朗的身后,也不再去看任何人,更不去听那些与她完全不相干的遗嘱内容。

    时间究竟过了多久,她不知道,她只知道陈律师那平板的声调像是催眠曲,让她忍不住伸手遮着嘴打了个呵欠。

    或许她该先找个好姿势偷偷小睡一下。

    这样的念头甫浮出脑海的同时,梁宁还真的闭上了双眼,但不久之后,她发现她的“催眠曲”消失不见了。

    她睁开眼,发现陈律师已经宣布完所有遗嘱内容,已经移动脚步离开了。

    而众人的目光这时候全落在凤南诚身上,等待着他开口宣布他要谁留下。

    所谓的秘宝也就是凤氏的最高机密,谁留下来,谁就能知道其内容,谁就是它的继承者。

    “接下来我要说的话,所有人都仔细听着了。”凤南诚开口了,却没要谁留下。

    “我们凤家没有任何牛皮卷宗,只有这个,看清楚了。”他伸出了手,但那布满皱纹的手臂上什么也没有。

    “爷爷,什么也没有,那只是你的手。”有人出声说道,认为他老人家病得神智不清了。

    有些人虽然没开口,但从他们看着凤南诚的目光里透着相同的想法,认为他老人家真是昌涂了,要他们看什么呢?看一只什么也没拿着的手?

    凤南诚没理会开口说话的人,只是再说了一回,“看清楚了。”

    众人听见了他再次说相同的话,部分的人脸上出现了不耐烦的神色。

    见状,葛林也跟着开口说:“请大家仔细看着老爷的手。”

    他话一说完,凤南诚手臂上的肌肤开始有了变化,众人纷纷露出了惊诧的神情。

    那是怎么回事?所有人眼底全写着相同的问号。

    凤天朗忍不住蹙着眉心,而原是躲在他身后的人儿已经回到他身旁的位置上,原有的睡意在看见眼前惊奇的画面之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凤南诚光裸的手臂上竟浮现出了许多文字,淡淡的字体浮现,很快的便像甫刺上的刺青一般完全清晰,周围的肌肤也裹着一层隐约可见的红晕。

    “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一个古老的咒文,如同你们所知道的,它是一代一代传承下去的,照惯例,我该从你们之间挑选一人继承它,但是我决定不再让任何人拥有它。”

    话说到这里,凤南诚手臂上的咒文竟开始淡去,很快的便完全消失不见。

    “为什么?”它看起来是那么地神秘又神奇,为何不再传承?

    “爷爷,你不能这么做……”

    “这是我们凤氏的……”

    反对的声浪开始一声声响起,但凤南诚全当没听见,而是将异常炯亮的目光再一次地定在凤天朗的身上。

    凤天朗仍是迎着他老人家的目光,可脸上再也无法持着淡漠的表情。

    因为他这不断注视的动作意味着一件事,那就是他决定不再将咒文传承下去的原因,极可能是因为他,但……为什么呢?他不明白。

    许许多多可能的原因开始在凤天朗的脑海里打转,但没有任何一个可能比凤南诚接下来说出口的要更教人震惊。

    “这个咒文并不是你们所想的,可以坐拥无尽财富,一世安然平顺,事实上,它与传言完全相反,它唯一的作用是能够让我视血亲的未来,当任何亲人有危险时,它便会浮现向我提出警告。当年我已事先警告你母亲,要她那个月里别出远门,但事情仍是发生了,她避不开那场意外。”最后那句话,他是对着凤天朗说着的。

    “所以……你这是气她不听话,才会连她最后的要求都拒绝,是吗?”凤天朗从来就不否认他对这件事有多么地介意,他仍是怨着勿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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