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你不能为了这件意外,就不打算将这能力传承下去,这对其他人并不公平。”有人忍不住插嘴着。

    能够窥视血亲的未来,这是多么奇特的能力啊,那等于成为了家族成员的守护者,这样的能力,怎么能够不继续传承呢?

    “不,不是的。”凤南诚摇着头,眼底写着浓浓的哀伤,他说:“这能力会让拥有者身体较显虚弱,一旦身旁的亲人有生命危险,它在浮现警告的同时,更会吸收人体的精力,让人虚弱得连话都说不出口,而且这样的虚弱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更不能让任何有血缘的人接近,要不会产生很可怕的后果。”

    这就是他为何不能去见自己心爱的孩子最后一面,也不能亲口拒绝当时站在门外,向他一再请求的外孙的原因。

    不是他不肯,而是他不能。

    “会有什么后果?”凤天朗沉声问着。

    原以为冷情的人并不真是冷情,所以为的事实全不是事实,长久的怨恨更是个错误,这些都不是他预料之中的……

    这些年他怨着什么?什么都没有意义,他错了,成了一个不孝的子孙。

    梁宁可以感受身旁男人散发出的悲伤情绪,她忍不住紧紧握着他的大手,无声地己的温声传递给他。

    而他毫不迟疑地回握着她,他收到了属于她的温暖。

    “我刚才说了,只要出现了警告,它会吸取人的精力让我变得虚弱,除了用长换戎复的方法之外,还有另一个,那就是换我吸取另一个人的精气,那是最快速的方法,也是我无法控制的方法。只要与我有血缘关系的人在这时间出现我面前,我的身体会自动反应吸取对方精气,而这个动作极可能会让对方死亡,所以……孩子,请原谅我当时的无情。”

    一连串像是电影中才会有的离奇现象,让众人难以立即吸收消化,而凤天朗与梁宁也在其中。

    凤天朗无法反应,无法立即说出原谅的字句。

    “不,这太玄幻了,我不相信……”有人这么说着。

    “外公说的,我能证明,而葛林也可以。”意外的,冯皓祖站出来说出了这句话。

    “是的。”葛林立即附和。

    “那一回我不顾葛林的阻止闯到外公的面前,下场是被葛林横着抬出这里,而且我昏迷了三天才醒了过来,这一点,家里的人可以为我证明,当时若不是有葛林在,只怕我这条命早莫名被阎王收走了。”

    凤天朗将目光移向冯皓祖。

    原来他早知道所有事情,葛林也是……所以,当初他们才会要他对老人家好一点,他才是真正守护并为众人付出的人。

    梁宁推了推凤天朗,无声地要他上前去,去到老人家的身旁。

    但他的脚步仍是停留在原地,因为事实的冲击教他陷入了混乱,他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可是他却不知从何做起。

    在心底暗暗地叹了口气,梁宁直接将身旁的男人拉到床边,她知道多年情感的隔阂无法在一时间毫无芥蒂地打破,那么暂先舍去言语的部分吧。

    她拉起凤天朗的手,将他的大手轻覆在凤南诚的手背上,见大手轻颤地微微收紧着,她便安静的退到一旁,不再打扰。

    “这折磨人的特殊能力就到此为止吧,我不会再传给任何人了,预知并不是件好事,待我百年之后,我会到凤家祖先跟前认错的。”

    “爷爷,我不介意这些影响,换我来守护凤家吧。”再次意外的,这句话是由凤善亚吐出口的。

    但凤南诚只是摇着头。

    眼见凤善亚一脸不肯放弃,打算再争取游说,一旁看着的葛林忍不住抢先一步开口了。

    “凤氏的特殊能力会让身体变得虚弱,但只要能力一转移出去,老爷的身体自然会好转一些,虽然无法让他的病痛完全去除,但生命有机会多些延续,他至少能再多活几年,但他不愿意,你认为这是为什么呢?因为对他来说,这项能力不是守护家人的秘宝,它是一项诅咒。”

    第10章(1)

    所有人都退出了房门外,只除了凤天朗。

    梁宁回到房里头,看着收拾好的行李,知道今天他们是走不了了。

    凤南诚的身体状况看来比预想中还要糟糕,若她是凤天朗,她不会选择在这时候离开的,而会用着仅剩的时间去填补这段空白许久的亲情。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她花了点时间在犹豫着,最后她选择拖着自己的行李离开。

    这是一个机会。

    这段时间里,他不会追上她的,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或许她能再抓回一些原有的自己,能够在这场情感之中脱身。

    她喜欢他,很喜欢,太喜欢了,这一点很可怕。

    让时间与距离来证明吧,证明只要两人不这么总是亲密地缠腻在一块,情感是能够被转淡的,她可以保持对他的喜欢,但不会太过,再也不让她感到莫名的不安与恐惧。

    离开了凤家大宅,梁宁回到了台北那熟悉的城市,而这时候她也接到了凤天朗的来电。

    “为何一声不响的自己一个人溜走?”凤天朗紧绷的声音里有着浓浓不悦的情绪。

    “这位先生你搞错了,我并没有一声不响的走人,我有请葛林为我带话。”她可是有请葛林向他说一声“先走了”,虽然只有短短的三个字,但她这可不算不告而别。

    “你该等我的。”在得知她离开之后,凤天朗的神经一直处于紧绷的状况之下,直到这通电话接通了,他那紧绷的神经才稍稍得到舒缓,但还不能全然的放松。

    不能否认的,他这是害怕,害怕她再一次的甩开他。

    除去那不真实的身份之外,梁宁一直是个真实的存在,她是爱着他的,虽然他很怀疑她自己究竟明不明白这一点,但他想,否定的答案可能性比较高。

    “我在等你,在另一个地方等你。”不想让他继续执着在她离开凤家大宅的这一点上,她故意这么说着。

    他是个聪明的男人,若她不小心一点应对,他很快能猜出她为何而离开,能猜想到她想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不光只是真实地点的距离,而是情感上的距离。

    “你保证不会在下一刻又跟我玩起猫捉老鼠的游戏?”这不是轻率的试探问题,他问得十分认真。

    他知道她心底有个秘密,一个让她在情感上总是不禁陷入挣扎矛盾的秘密。

    当他俩开心相依偎时,她的心是完全倾注于两人情密意之中,但是当她离开他的怀抱之后,她对自己所付出的情感便会陷入深深的自我矛盾与挣扎。

    她总是在说服自己抽离,说服她自己其实没那么地喜欢他,她并未爱上他。

    为什么呢?

    她为何总要这么为着她自己?

    她害怕着什么吗?

    “真要跑给你追,我现在做人还接你电话?”同样的把戏现第二回就没意思了,况且,她真要再跑,以他的个性,肯定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将她翻出来,她还是乖乖为两人省省力吧。

    “那你为何要自己一个人先离开?你这又是打什么主意?”她肯定是明白他短期之内不会离开凤家大宅,这才故意自己一个人先离开,笃定他不会立即追上她的脚步。

    真是个不安分的家伙,就不能待在原地里好好爱着他吗?

    “没打什么主意,只是想回家好好睡一觉,不打扰你与你外公两人珍贵的相处时光,他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而我们……未来的时间可长得很,不急着这时候,你说是吧?”

    别急,都别急了,把脚步放慢吧,慢到甚至觉得松手,不紧紧抓着对方都没关系。

    她要学着松手,也不要他紧抓着她不放,他们就淡淡的喜欢着对方就好,别说爱……

    她的回应听在耳里,直教人觉得这是她柔情的另一种体贴,虽然这项优点原就是她的个性之一,但凤天朗仍不打算就这么相信她。

    若她真是想把时间留给他与外公,那么她就更应该留下来陪着他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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