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心使然,她上前踢了他好几脚,用的是如果没有死掉或昏过去的话,应该会跳起来“问候”她全家的那一种力道;不过男人继续吭也不吭地躺着,由此可以证实,他昏得很彻底。

    龙湖一个单身女子独自身在异国,身边除了好友渡边绘里香,以及那个就算她死在他面前、眉头也不会挑一下的泽田村之外,没有半个认识的人;这样的她,在路边救一个陌生人,而且还是一个男人,绝对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不过,好歹她也是扎扎实实念了四年医学理论、现在还在实习的见习医生,医者仁心,要她眼睁睁地看着这个男人继续躺在这里,她有点于心不忍,所以只好动手扛起男人,往她目前的住处走去。

    可是,这个看似高高瘦瘦的男人,居然重得她只走了两步,便忍不住随手将他扔回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她扔得大方、扔得顺手、扔得心安理得,像是觉得他的伤够严重了,她这一下最多让他受点内伤,不会要了他的命。

    第1章(2)

    正当她苦思着该怎样将这个男人搬回家时,住在隔壁的年轻夫妇刚好经过。

    他们的出现,对她而言简直就是一道曙光!扯开一抹无奈的笑,她随口编过理由,说她的男朋友喝醉了,惹上一群混混,所以被打成猪头,而且因为喝了许多的酒,所以昏睡不醒。

    可能她看起来诚恳单纯,而这男人浑身酒味,像是刚刚从酒池里捞出来似的,所以对方二话不说地信了她,而且还很好心地替她将男人搬回她家。

    男人很脏,满身都是沙尘、泥巴,所以龙湖没有将他移上柔软的沙发或是舒服的大床,而是任他躺在冷硬的地板上。

    拿了点温水以及急救用品,她先是替他拭净脸上的肮脏,在青青紫紫的瘀伤上上药;好不容易将他脸上的伤上好药,她偏过头,打量着他覆着衣物的身躯。

    思量半晌后,龙湖拿过锋利的大剪刀,从他上身那件应该价值不菲的衬衫开始剪,一路剪到他下身的牛仔长裤,只让他穿着一条薄薄的内裤。

    完成这个浩大的工程后,她定睛看着眼前半裸的男人,难怪她会扛不动他。

    虽然看起来身无几两肉似的,但原来这个男人还是有着肌肉的,他的肌肉一点都不夸张,反而线条美得让看尽无数男人身体的她,也不禁惊叹那身堪称教女人尖叫、男人自卑的完美身体。

    如果这个男人是出来卖的,应该会有挺多的“客人”指明点他吧?就不知他的体力如何?龙潮邪恶地想着,双手倒是没有停下地继续替男人上药。

    他身上的伤不比脸上的少,但这男人显然懂得怎样保护好自己,那些伤都不在要害处,虽然会痛,但绝不会让他一命呜呼;而且,也不会让他昏迷到这个时候还没有醒过来。

    龙湖小心地掀起男人的眼皮,仔细地检查过后,发现这男人果然是被下了药,所以才会让她胡搞了这么久还没有醒过来。

    她到底救了个什么人回来呢?她偏过头,想着。

    基本上,救了什么人回来,对她而言一点分别也没有,因为以她的身手,要摆平她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龙湖只怕惹上一个大麻烦,会给家里或绘里香带来不便。

    不过……她看了眼地上的男人,人都已经躺在她家地板上了,她还能怎样?

    轻叹口气,她随手从柜子里头抽出一件被子盖到男人身上,没有忘记拿起盖到他口鼻上的被角,省得最后她还得处理这具不知名的“死尸”。

    她轻轻地打了个呵欠,男人还是一动也不动的,不知道还得睡上多久。

    揉揉水眸,她强撑起精神,但最后还是不敌来势汹汹的困意,以及忘了没有最信任的影卫在她身边,龙湖缓缓地躺在沙发上沉睡过去……

    会醒过来,是因为察觉有道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

    她马上知道那是谁,是那个她救了回来的男人,他已经醒了,此刻正坐在地板上看着她。

    她不知道对方的底细,更不知道那男人接下来想做些什么,所以龙湖先是静止不动,佯装还在熟睡当中,暗地里却在观察对方的一举一动。

    对方没有企图走近她,只是坐在她躺着的这张沙发不远处。

    蓦地,他站直了身,虽然动作缓慢得犹如老妪,但他还是站了起来,缓缓地朝她的方向走来。

    龙湖让自己看起来还是熟睡的状态,但浑身已经蓄势待发,只要男人想对她不轨,她可以迅速地回以颜色,绝不会让他占上任何的便宜。

    出乎她意料之外,男人是朝她这个方向走来,但却不是往沙发的方向走来,而是走到距离她有一小段距离的另一张沙发。

    “妈的,地板真硬。”

    她听到男人这样说,然后重物摔进沙发的声音也一道传入耳中。

    他并没有靠近她,他只是嫌地板太硬,让他睡不好而己,不过这个认知,并没有让龙湖放松下来,因为,男人的视线一直没有从她身上挪开过。

    泽崎刚半瘫在纯白的沙发上,打量着那个酣睡的女人,她看起来很年轻,白里透着红润的好肤色,让她看起来像只有二十开头的年纪,但猜女人的年龄一向都不是他的长项,所以他很快便打消继续猜她年龄的念头。

    当他发现他在一间房子里醒来,而不是在大街上,他马上猜到是沙发上的女人救了他;不禁猜测起她到底是怎样的女人,居然胆敢救一个陌生的男人回家?甚至这个女人,还剪掉他身上的衣裤,甚至毫无防备地睡在他面前。

    她如果不是愚蠢得可以,就是很有自信她可以迅速地摆平他。

    她到底是属于哪一种呢?说实在的,他真的有一点点的期待;不过,在这之前,他只能裹着被单吗?

    茶褐色的眸子,瞄过一边只能称之为“布料”的东西,那两件衣服,已经失去了它们原本的功能,无法再蔽体了。

    泽崎刚重新站了起来,身上的伤让他低咒出声,忍不住按住传来最剧烈疼痛的位置,她已经替她好好上过药了,但那些伤还是痛得他低咒出声。

    好不容易忍住痛意,他一步一步缓慢地走向其中一扇门打开,他的运气不俗,一找就找到她的房间。

    踱进房间里,他笔直地走向她的衣柜,这不是一个绅士的行为,绅士是不会去翻找女性的衣柜,那太失礼了。

    可是,第一,他一向都不觉得自己是绅士;第二,他不习惯在非做爱期间只穿着一条内裤、包着被单,那狼狈而且窝囊的样子,就连他自己也会瞧不起自己。

    拉开她的衣柜,没想到看似簇新的衣柜却发出一声刺耳的吱嘎声,好样的!一个中看不中用的东西,她应该很后悔买了这个衣柜吧?他轻扯唇角想着,双眼从衣柜门挪向衣柜内的衣服上。

    原以为她的衣柜里应该会有林林总总的衣服,任君选择,毕竟,他认识的女人,有哪一个不是将衣柜塞爆后,还是嫌衣服不够的?但这衣柜里头的衣服,也未免太少了吧?他数了数,只有少少的五套。

    这只有两个结论,一,就是这女人很穷,穷到五套衣服要从星期一到星期日轮着穿;二,就是她应该不是长住日本,而是暂住的游客;她应该属于后者,因为她的住处,虽然小巧但五脏俱全,非常舒适。

    “显然你不太懂得‘礼貌’这两个字是怎样写的。”察觉他在做些什么,躺在客厅里的龙湖再也忍不住地坐直身子,扬声警告着这个擅闯女性闺房的无礼男子,水漾的大眼带着点恼怒。

    听到她的声音,知道她已经醒了过来,所以泽崎刚关上衣柜门,拖着浑身疼痛的身躯,离开她的房间,回到客厅里看着那端坐在沙发上的可爱人儿。

    刚睡醒的她,粉颊嫩嫩的,看起来就是一副很好吃的样子,如果他是有不轨企图的男人,应该早就飞扑上去,将她压在她身下的那张沙发上,将她直接吃拆入腹、解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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