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大夫老学究似的不疾不徐道,“这也正是老夫所不解的,老夫行医多年,还从未见过这般急性的心疾,患病至今不足半月,五脏似也用过猛药,皆有亏损。”

    棠福晋闻之心内发慌,“她才出门一个多月,怎么就会受了这么重的伤。哥哥,你一直在芸儿身边的,为什么会这样?”

    陆茗掏出袖中的巾帕递与她,“对不起,是我疏忽大意,没有照顾好她,日前才令她中了蛊术,虽然得解,但也伤了根本。你放心,我会尽我所能,为芸芸调理!”可想而知,这丫头之所以绝食,也是为了能出府见他。

    褔康安双拳紧握,终难抑制心中怒火,拔出御赐佩刀架住萧针娘脖颈,“阴毒苗女!说!我妹妹中蛊是否与你有关 ?”

    “康儿,住手!”傅恒上前按住儿子臂膀制止道。

    “是,是我下的蛊,她的伤也是我姑姑所致,你们要杀便杀,我萧针娘平生就没有一个怕字!”

    刀近一寸,他怒道,“好个猖狂的妖女,伤我福康安的妹妹,这代价你付不起!”

    陆茗正要阻拦,雨棠率先一步上前卸下自家儿子的刀兵,“康儿,谁教的你这样冲动!芸芸能与萧姑娘结伴而行,便足以证明此事另有内情,一切等你妹妹调理好身子再行商榷!”

    “可是额娘!”

    棠福晋送刀回鞘,“这把刀是圣上赐你铲除奸佞之用,岂能如此莽撞示人!马上给我回房思过!”

    傅恒心知儿子不服,便陪同着一道出了后堂,劝解而去。

    经此一役,后堂中只余侍女阿衡与陆茗雨棠三人。

    兄妹俩一贯心有灵犀,两人一道走出后堂,秋风萧索的雅致回廊上,陆茗细细同她道出了苗寨中的那段故事。

    雨棠凝眸看向他,“哥哥,我从没怀疑过你。我就知道此事必有内情,没想到过去那么久,寨子里还是这般迷信。”

    “不过芸芸经历过这些事情,倒是长大了不少,初初相见时,这小丫头还真是跋扈得很。芸儿,她的倔强,很像你。”

    雨棠有片刻的迟疑,“‘芸儿’我已经忘了有多久,没有人这样叫过我了。我很喜欢做陆芸的那段时光,年轻,鲜活,过的每一天都无比有意义。这深宅大院住久了,都快忘记,自己也曾年少轻狂过了。其实当我知道你就是芸芸师父的时候,我忽然觉得,或许让她跟着你历练一段时间,也是好的。”

    陆茗摇摇头,“凡事有得必有失,失去了江湖,你却拥有了安稳的幸福。”他犹豫了许久,方又问出口,“芸儿,这些年,你可后悔过当初的选择?”

    “没有,一刻也没有。”雨棠几乎是毫不犹疑地答言,一句没有,霎时令陆茗觉得,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已然真正放下,被取而代之了。

    他会心一笑,“其实我早便猜到了答案,这些年始终一直在逃避,现在,听你亲口说出来,反倒觉得释然了。”

    “哥哥,这些年你一直还是一个人么?就没有遇到,心仪的女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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