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皇伯伯!”

    芸芸方要出言争取,傅恒即斥道,“此乃政事,非妇孺可置喙!”

    陈家洛与吕一笑交换了眼色,一同起身,“红花会得以存留至今,除却民心,便是兄弟之热血无畏,若要我等为自保而舍弃兄弟,皇上,请恕我等不识抬举,先行一步!”

    芸芸深谙乾隆脾性,攥住吕一笑衣角小声道,“稍安勿躁。”

    伊帕尔罕见情郎要走,心下一急,亦紧张道,“皇上,兄弟犹如自己左膀右臂,为人者怎能舍弃自己的臂膀呢?”

    异族之人尚且明白这个道理,身为帝王,他终其一生所经历的却是骨肉相残,兄弟夺嫡的残酷场面。

    “公主所言有理,只是朕身为一国之君,向来无戏言,圣谕已下,岂容朝令夕改?”

    双方就此僵持着,若想成事,此时尚需一个过门。而如及时雨一般的陆茗就在此时出现在船头,心中念着芸芸与孩子的安危,不得不出现用上一张人情牌。

    他身手极其利落地落在小船上,迎着清新的风走近,袖袍底下悄悄握住了她的手。

    “皇上,正所谓君无戏言,您···还记得在下么?”

    昔年陆茗曾亲至皇宫,救难产中的皇后于危难,方得宝今日帝后的掌上明珠和曦公主,因此乾隆帝对其极为敬重,曾许诺,他日若有所求,必应允之。

    “原是陆神医,多载过去,陆先生风采不减当年!”

    “圣上谬赞,陆某今日来,乃是腆着老脸要同皇上兑现当年的恩典!”

    乾隆面上一一沉,瞧了眼袖袍下两人的手,却又温言道,“多年未见陆先生,此来想必是大事了,听闻陆先生多年未娶,是否是想朕来保媒?”

    芸芸闻知此言,心内掠过一丝欣喜,假若他这般郑重而来是为了求圣上赐婚,那该是多幸福的事,可她知道,自己喜欢的男人,绝非这般鼠目寸光的自私之辈。

    陆茗正色道,“皇上,请您放过囚禁在狱的红花会会众!”

    他这番请求,无异于将自己与红花会结为了一党,若当今天子稍存邪念,生出秋后算账之思,必是后果堪虞。

    芸芸又与他靠近了些,紧紧回握住他的手,“皇伯伯,您不会说话不算数的吧?”

    这一切落在身为父亲的眼里,既欣喜又担忧,“芸儿!”

    帝扬手拦住傅恒,“芸儿性子耿直,说,朕恕你无罪。”

    姑娘一笑,果真拉着陆茗的手近前,方踏足御驾三步内,“嗖”的一声冷箭便直刺过来,劲道十足。

    陆茗搂住佳人躲避,被箭羽贯穿左臂,吕一笑等会众见出冷箭,即刻露出了隐藏起的敌意,暗器室内一名会众按捺不住,自船中射出暗器,双方立时于南湖之上拉开了兵戈帷幕。

    “香香,快跟我走!”

    陈家洛欲带走佳人之际,被帝王一声令下,“放开她!”

    “家洛哥哥!”

    近前护卫闻令上前抢回香香公主,掩护着帝王宰辅退离小舟,返回了官船。武装完备的镶蓝旗劲旅与布衣会众的厮杀愈演愈烈,吕一笑直追着乾隆身影,双目赤红,恨意昭昭而去。

    小舟被清兵团团围住,陈家洛忙于率众应战,无暇来顾。陆茗受伤,只怕累及身旁芸芸与孩儿,将其推至清兵处表明其身份,“这是你们中堂大人之女,还给你们!”

    “师父!”芸芸不愿独自离开,越挣扎,兵士将她制肘越紧。

    褔康安趁此良机,率精锐将士赶至,一面向漕船放箭,一面亲自登上小舟,将手中战刀毫不留情地挥向陆茗。团团围攻之下,陆茗眼见不敌,避无可避伤重落水。芸芸只欲随他而去,被福康安制住了臂膀,吩咐身旁卫兵道,“送小姐回官船,若有闪失,你们一个也别想活命!”

    芸芸趁此间隙拔刀相胁,“放开我,不然你得到的只会是我的尸体!”

    褔康安丝毫不惧,随手将战刀架在兵士脖颈间,“你若死了,我让这满船的人都给你陪葬!”

    她终归是善良的,不愿牵连旁人,只得忍住汹涌而来的悲伤,望了眼青绿的湖水,任由兵士带离。

    吕一笑只身上官船行刺被擒,漕船上的陈家洛叔侄俩也渐渐不敌,为大局只得下令撤离。福康安面圣,提 议趁胜追击,伊帕尔罕抓住帝王袍角,“皇上,已经流了那么多血了,不要让这片湖水变作血水了!”

    帝王摸了把她的脸蛋道,“康儿,穷寇莫追。”

    褔康安睨了眼帝王膝下的异族公主,满目恨意,为心中谋划,只得暂时忍气吞声,“是,臣遵旨!”

    自圣驾前屏退后,傅恒对儿子颇有微词,“康儿,你今日为何不听指令,鲁莽行事,好好一惩谈被你弄的腥风血雨,若因此危及圣体,你如何担当!”

    “阿玛,皇上如今无恙,也未怪责于我,区区红花乱党,其中一名反贼头目已然成擒,剩下的迟早也会落网,我早有计策,您全然不必小题大做。”

    傅恒被其气得不轻,“初生牛犊,康儿,你行事作风太过狂傲,将来恐要吃亏。”

    “儿子不小了,自己知道分寸,就不劳烦阿玛操心了,儿子告退!”

    他未及卸甲,便闯入禁锢芸芸的舱内,自身后将其扣在怀中,将头埋入她发间深吸了口气,“芸儿,你让我好找!”

    芸芸奋力反抗,却被他翻过身重重按在桌上,“你最好温柔一些,现在局势全在我的掌控之中,要是闹出了动静,惊动了皇上和阿玛,我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畜生!阿玛养育你多年,皇伯伯向来待你不薄,你竟想恩将仇报,你不是人!”

    褔康安再没有耐心温言细语地哄她,粗鲁地封住了她的唇瓣,用力吮吸着,身上盔甲将芸芸硌地生疼,一双绣鞋在挣扎下脱落,嫩白的小脚看得他直想一口吞下。

    他似饿狼般扯下身上铠甲,青天白日便将芸芸扛进帐中,伸手拉扯她腰间束带,“芸儿,我一刻都等不了了,这次我绝不会放你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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