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您,奴婢听人说摄政王给您十天替老爷伸冤,奴婢本来不信,这会见您真出了死牢才知原来是真的……呜呜……”来人哭得眼泪鼻涕齐下。.

    她一愣后,大约猜出这人的身分了。“你是春家的奴仆吧?”

    “人说二小姐受惊失亿,真连奴婢也忘了?!”那人赶紧放开了她。

    “抱歉,以前的事我一件也记不起了。”她歉然道。

    “没关系,奴婢是凤佳,打从八岁就跟在您身边伺候了,咱俩同年,皆是十六,您待凤佳就像是亲妹妹一般,常说有凤佳在就不用担心什么了……”

    她瞧凤佳嘴上说没关系,却一脸的失望,不禁叹口气,显然之前原主是很倚赖这位贴身丫头的。“对不起,我这颗脑袋真的换过了,不仅忘了过去的一切,好像连性情也不大一样了,不过你别太在意,咱们瞧的是未来,未来我不会再忘了你们。”

    凤佳既是原主的贴身丫头,对原主定是透澈了解的,怕凤佳察觉自己的不同,她索性先挑明了自己的转变,让凤佳之后别大惊小怪了。

    “其实只要二小姐活着,奴婢就高兴了,性子变不变、记不记得奴婢都不重要的。”凤佳抹泪说,真是个忠心的丫头。

    “对了,这里已教人封住了,你是怎么进来的?”她突然想起这事的问。

    “奴婢熟这座巡抚官宅,晓得后门有路可以直通内院,而后门隐密没人把守,奴婢想,您若真有机会出来定会回来看看的,所以冒险过来一趟。”

    春芸姝细眉轻挑。“你倒机灵。”她赞道。

    “二小姐真获准可以为老爷平反吗?”凤佳激动的问。

    “嗯,我有十天的时间可以翻案,不过现在已经过了两天,但你出现正好可以帮上我的忙。”

    “奴婢什么都不懂,能帮上二小姐什么事?”

    她微笑。“别小看自己了,我如今什么都不记得,还得靠你帮着提点回忆一些事呢。”

    “若是这个,奴婢记性好,定是帮得上忙的!”

    “那太好了,你先将当日春家被抄家时的情形说一遍给我听吧。.”

    “好的,老爷先被抓走,隔两日总督大人带人亲自来抄家,他在老爷的书房里搜出大批的财物……总督大人初来时还对夫人、您和小少爷十分礼遇,安抚夫人说只是例行搜查,不会有事,要夫人别担心,可之后全变脸了,马上要人将你们带走,小少爷喊冤不肯走,总督大人下令强押人,夫人怕小少爷挣扎受伤,顾着不让人伤他,可顾了小少爷就顾不上您了,您当时吓得双脚发软,让人一推就跌了一大跤,这一跌竟昏死过去,夫人大惊,求总督大人先给您请大夫瞧一瞧,总督大人断然拒绝了,您就这样被抬进大牢,本听说在途中已气绝了,所幸后来又活过来,真是老天有眼,谢天谢地!”

    春芸姝听完沉目细思,之前她已见识到卢信刚怎么对待赵延与年之声这两个下属的,所以得知他眼睁睁看自己未过门的媳妇死也不足为奇,不过这人假仁假义,翻脸不认人的本事一流,爹还会与他结交多年并结为儿女亲家,到底是爹视人不清,还是卢信刚太会伪装?

    “你说那日带人来抄家的是卢信刚,所以也是他亲自让人去爹的书房凿墙的?”她再问。

    “对,是他亲自带着手下去老爷的书房搜出大笔银两的。”

    “这算直捣重地了……”她沉吟着。方才她仔细检查过那间藏钱的暗房了,砌得毫无破绽,若不是建造者不会看出端倪,除非卢信刚一开始就知道暗房的存在,否则抄家时不可能会去挖凿。“凤佳,你再想想,卢信刚带人来抄家时,他的手下可是另有带来什么东西吗?”

    凤佳聪明,马上明白她什么意思了。“您若怀疑他们事先带东西来栽赃,恐怕不成立,奴婢见总督大人的手下是空手来的。”

    春芸姝现在明白原主之前为什么会倚赖这丫头了,因为她脑袋清楚,而原主个性懦弱胆怯,不敢接触外人,对外的事大概都由这丫头替她去张罗,如此精明又忠诚的丫头倒是个可用之材。

    可凤佳的话也让她皱眉了,那姓卢的如果没有栽赃,那表示钱确实是由爹书房里搜出来的,既然如此,那就出现两个问题,一是卢信刚怎会知道那里有钱?二是这笔钱若不是爹放的,又会是谁放的?

    “你可知爹之前的巡抚是谁?”她再问凤佳。这栋宅子是官派给历任巡抚住的,也许这笔钱一开始就放在里头,这可能牵扯到上任巡抚。

    “前任巡抚已死了。”凤佳说。

    “死了?”

    “是的,那位巡抚是于任内病死的,老爷本来是他的下属,五年前他病死后,即由老爷接下职务成为巡抚。”

    “那前任巡抚的家人呢?”

    “听说前任巡抚只有一子,此人两个月前也突然暴毙了。”

    “什么,暴毙了?”她脸一沉。“这事越来越不寻常了,这人刚死不久爹就被举报贪污渎职,时间上也太过巧合,看来有必要去查一下举报的人是谁了。”

    “可举报是密报的,咱们怎么可能查得出来?”

    “这个嘛……本没真想让卢升出面的,但他是总督之子,这事若请他帮忙,也许能有点机会探到消息。”她说。

    第二章 查案起风云(2)

    “奴婢瞧……还是不要麻烦卢少爷了吧。”提到卢升,凤佳似有话忍着不说。

    “怎么,这卢升虽是个爹宝,但好歹与我的亲事还在,私下让他帮点忙,他会不肯?”

    “二小姐,奴婢有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说,这都什么节骨眼了,有什么话就说。”

    “奴婢不说是怕您承受不住,可见您真的不一样了,人变得果决又勇敢,想来应该受得住的……卢少爷七天前去向京城威武侯的嫡女提亲了。”凤佳终于告诉她这件事。

    她微愕。“七天前,那距我被关进牢里也才十天,就迫不及待另议亲事了,好个有情有义的家伙!”原来那家伙是个虚情假意的,之前对她说的都是屁话。

    “其实卢少爷本是个花心的,与您订亲后还不时传出他出入烟花之地寻欢作乐,甚至与人争风吃醋的事,老爷出事前三个月,他才刚与家中丫头胡来闹出了孩子,老爷与夫人本来想退婚,是总督大人带着卢少爷亲自来认错,还说让那丫头打了胎,赶出总督府了,老爷与夫人原还是不愿意原谅的,是您、您说仍是想嫁……”

    她青了脸。“你是说,是我喜欢那荒唐色胚,死命要嫁?”

    “欸。”凤佳点头。“二小姐这回经历家变又死而复生,应当不会再留恋那人了吧?”凤佳担心的问,就怕她脑袋不清楚,还恋着那无良的。

    她翻了白眼。“放心,这等不入流的家伙我再看不上眼了,以后也别再跟我提起这人了!”她马上说。

    “那就好,那就好!”凤佳一副松了口气的神情。

    这让春芸姝内心唾弃起原主来,居然看上这样的家伙,累得她也没脸。“不提卢升了,但若不能找这小子帮忙打听举报人的身分,还能问谁呢?”她又烦恼起来。

    “不如直接去问摄政王,岂不是更快?”凤佳忽然道。

    “问他?”她一愣后,又用力点头了。“没错,他定然知道举报人是谁。”自己是他的救命恩人这事都已传开,他也允她重新彻查案子,而她既怀疑举报人有问题,查也是应该的,他没有不说的道理。凤佳倒是提醒了她,她怎么能放着蓦允这尊大神不用,这岂不浪费!

    “二小姐,您要上哪去,往总督府不是这个方向,二小姐——”

    凤佳与春芸姝骑着马,本要回总督府去见蓦允的,但行经一半春芸姝不知看到了什么,突然转头去追前头的两匹马,凤佳惊讶的在后头急问。

    “别多问,追上那两人就是!”春芸姝没空多解释,前面的两匹马都是脚程极快的上等好马,而她骑的只是一般马,追起来吃力,所幸过去她的交际圈流行名媛养马,她还请马术师教过骑马,因此骑得不错,速度虽跟不上,但勉强可以不跟丢,不过凤佳就不行了,不久就被甩下,只来得及听主子说了句别多问,再来就只能对着主子的背影望尘莫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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