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心一惊,顿生警戒,她是什么身分,竟敢开皇帝的玩笑?

    她本来不想理会他,打算拍拍屁股走人的,但是见他眼神开始涣散,表情也渐渐变得迷离,她那警察魂瞬间又燃烧了起来,她可是人民保母,老百姓有难,她岂能置之不理?于是她拉起他的一只手,用自己纤细的小肩膀,奋力把他撑了起来——

    夭寿骨,吃这么壮做什么,打泰拳吗!

    凌馥双虽然腹诽不断,但还是很有良心的问道:“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他没回答她,抽回自己的手,使出最后一分力气往前走。

    五步?他是她的隔壁邻居?起初的错愕过后,她马上追上前扶着他的腰,跟着他往他家后门走。

    门没锁,只是虚掩上,凌馥双把门推开,把他扶进宅子里。

    穿越到这里半年了,她完全不晓得隔壁有住人,这里许多房子都是空的,当初程仲儒就是看准这里邻居少,三姑六婆把程家丑事传出去的机率低,才在这里置外宅的吧。

    而且令她意外的是,他居然还有力气领着她往前走,虽然脚步缓慢,但好歹是自己走,否则她哪扛得重他啊!

    他们慢慢走到一间屋子前面,他往里头指了指。

    这次她依旧用双手轻轻一推就把门给推开了,屌了,他以为这里是尧舜时代,夜不闭户,路不拾遗?门都不带锁的。

    终于把人给扶躺上床,摆平,呼……凌馥双吐了好大一口气,接着只要找到他的家人,让他家人照顾他,就没她的事了。

    “有人在吗?”凌馥双快步穿梭在为数不多的房间,同时高声喊着,但始终没有人回应,而后她又前院后院巡了一遍。.“有人在吗?”

    最后,她发现了一个事实——他是独居少年。

    算了,反正她已经把他送回家了,剩下的不关她的事,对,不关她的事、不关她的事、不关她的事……她像念咒似的,一面往后门走去,在经过独居少年的房间时,她还加快脚步,刻意把脸转向另一边。

    她谨记教训,善良是一种糟糕的德行,人善只会被人欺,原主的经历充分教导她,善良和愚蠢是同义词!

    不关她的事、不关她的事……咒语在凌馥双拉开后门的瞬间戛然而止,她用力跺了一下脚,用力骂自己,“凌馥双,你这个白痴!”

    对,她就是白痴,她已经不当警察了,干么还当人民保母,她是白痴、白痴、大白痴!

    在一声声白痴的骂声中,她关上了后门,转回身去找木盆、烧开水、找剪刀、找烈酒、找……

    当凌馥双再次站在昏迷的独居少年跟前时,她恨死自己了,但她还是认命的拿起剪刀,把他的衣服剪开,剪刀开阖之间,该看的、不该看的风景慢慢展露,在初遇他胸前的徐莓时,她的手顿了一下。

    “该死,我会长针眼!先说好,我非常不乐意看,你醒来千万不要叫我负责任,本人在下我,是未成年儿童。”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后才继续往下剪。

    她嘴巴说不乐意看,但是那腹肌、那人鱼线……啧啧,这位小鲜肉真不是普通的诱人,要不是姊阅人无数,肯定会着迷。.

    “身材练得不错嘛,该不会是什么武林盟主吧?有意思的话,下回给你介绍女朋友,喜欢机灵的挑黄蓉,喜欢美丽的挑王语嫣,深情的有阿朱,调皮的有钟灵……”凌馥双的一张小嘴碎碎念个不停。

    她承认,在陌生朝代,替一个快死的男人处理伤口,她确实害怕,谁晓得待会儿会不会有人跳出来,指着她大喊凶手,好心顿时成为驴肝肺。

    终于剪到重点部分,她往横向剪,上横下横中一竖,工字型剪法,她拿他当成实验蛙,等剪完最后一刀,翻开里外两件衣服,再拿起棉布巾,沾上温水,替他擦掉血渍后,她看到了——

    “左下腹伤口,长十公分,深一公分,未伤及内脏,推测为二十公分左右的利刃所伤,伤口由上往下。”

    凌馥双再翻起他的身子,从衣服缝里往他的背看去,很好,背部没有受伤,再剪开他的两条裤腿,小小探两下。

    “上半身及下半身都没有其他伤口,可以推断造成腹部伤口的人,是身高一百公分左右的……五岁小童?不会吧,你是做了多恶毒的事啊?”

    检查过后,她拿出烈酒倒在棉布巾上,擦拭他的伤口当做消毒,接着从腰包里掏出针线,拿他当尸体缝了起来。

    她不疾不徐,慢慢处理。

    无妨,昏倒的人,对痛觉敏感度低嘛。

    等把他的伤口缝完,凌馥双才意识到不对劲。“不对,这么小的伤口不会造成昏迷休克,所以……嘴唇暗紫,代表有缺氧现象,指甲发黑,是中毒?此毒专攻心肺,导至缺氧,脏器萎缩了吗?不会这么快吧,如果是真的,这么狠的毒药,是什么呢?”

    她不知小鲜肉中什么毒,但她知道自己完蛋了,救了一个必死男,这里可没有科学办案,要是不快点离开,被第三人撞见,她肯定会被诬赖到死。

    凌馥双歪着脖子,悲悯的盯住他好半晌,下定了决心,高举双手道:“对不起,我只能帮到这里了,我不是毒物科专家,接下来……”她重重叹气,将他的伤口包扎好,再将棉被拉高,盖住他赤裸的身子。“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别太执着,说不定你运气好,这边死一死又到别的地方穿越重生。拜拜,祝福你!”

    说完临别赠言,她便打算离去,不料一转身,竟看见门口站着两个大男人,前面那位白衣飘飘,除尘若仙,眸光深邃幽远,内敛沉静;后面那个穿着墨色夜行衣,五官坚毅沉稳、英气逼人,一副少年大器、精锐张扬的模样,且两人正用似笑非笑的表情直勾勾地望着自己。

    一黑一白,会不会是无常兄弟?死了死了,她要被当成凶手一号了!

    凌馥双高举双手,郑重表明立场,“人不是我杀的。”

    就算到阎王爷面前,她也要坚持事实,好心人和凶手该待的地狱层级可不一样。

    白无常微哂,像是她说了什么笑话似的,不再多看她一眼,经过她身边后来到床前,从怀里掏出青瓷瓶,倒出两颗红色丹药,随手将瓷瓶放到一旁的几上,再扶起受伤男子,将丹药喂进他嘴里。“水。”

    凌馥双马上转头看向黑无常,重复道:“水。”既然是熟人,自家地盘,他应该更清楚水在哪里。

    “没听见吗?水!”黑无常扬起两道黑眉毛,整个人顿时鲜活起来。

    点点头,她有听见啊,但……下一瞬她马上反应过来,人家是叫她倒水。“哦、水,马上来!”

    唉,如今她被两个如此高大的无常兄弟给压迫,也只能低头了。

    凌馥双乖乖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再回到床边递给白无常。

    这时候,她发现刚刚躺在床上、进入弥留状态的病人,竟然……张开眼睛了?!

    哇!了不起,中国古代医术竟然如此精良,西医拿什么比……不对不对,药才吞进去三秒钟,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发挥药效,见血封喉都没这么迅速。

    他肯定是装晕,那他肯定也知道她像解剖青蛙似的,用一把利剪,把他的衣服从领口一路剪到男性特有器官上方?

    天哪,真是尴尬死了,就算要解剖青蛙,她也会顾及青蛙尊严,先把人家给弄晕啊……

    不过片刻功夫,小鲜肉的嘴唇恢复正常色泽,脸上的苍白慢慢退去。

    “六弟,感觉如何?”白无常问道。

    “好多了。”小鲜肉虚弱的朝兄长点点头。“这次是我大意。”

    “受过教训,下次行事才会谨慎。”

    黑无常凑近,摸摸小鲜肉的头说:“六哥,你还成吗?我运气助你解毒,好不?”

    “行!”

    凌馥双难掩惊讶,她本以为小鲜肉没死也只剩半条命了,没想到两颗红丹药下肚,他居然能闲话家常,那究竟是什么神奇小药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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