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土飞扬的美术馆展厅里,嘈杂的声响不绝于耳。这是程允墨第三次来此巡场。展厅内的格局比之以前有了较大的变化,装修材料的选用上,程允墨也极其用心。二楼的户外景观台上,楚玄同那财务科的赵主任正商谈着什么,程允墨透过三楼的落地玻璃恰巧看见了这一幕。
过了十来分钟,楚玄上到三楼,程允墨恰巧从厅里出来,正准备离开,“我看停车场里有你的车,就猜你准在这。”楚玄道。
“离婚案结了?”程允墨问。
“嗯。”楚玄点点头问道:“你一会儿去哪?”
“回蓦然,最近事多。”程允墨回答得简明扼要,他同楚玄并肩走着,下到二楼。
“晚上不一起吃饭?”
“恐怕不能。”程允墨道。
美术馆分为前馆和后馆,此刻程允墨和楚玄所站的区域为前馆,也就是展厅区域,面积相对较大,后馆为办公行政楼,其实也可算做是两栋连接在一起的建筑。位于二楼的前后馆过道区域,拓建成一个雅致的观景台,绿植散布其间,高地错落有致。而程允墨站着的位置,正好能瞧见观景过道上款款而来的安颖,她穿着白色上衣墨绿色长裙,边走边和同事商谈着什么。程允墨见他们左拐去了特展厅的方向,于是转而对楚玄道:“你若无事,二楼还有一个特展厅开放着,可以去看看。”
特展厅?以楚玄对程允墨的了解,他不可能无缘无故叫自己去特展厅,“有什么看头?”
“我先回去了。”程允墨说罢拍了拍楚玄的肩,笑得略有深意,他这算不算为虎作伥?
去往特展厅方向的走道里五步一幅装饰画,楚玄闲来无事,于是连走道上的这些画也细细观赏起来。
安颖从特展厅里出来,远远就瞧见了一路看画的楚玄,她心里莫名就有了不快,正打算绕道走开,却不想已被楚玄看在眼里,“怎么见着我就要躲?”隔着几米远的距离,楚玄的声音不大不小,敲能被安颖听见。
安颖被逮了个现形,再走就真是承认在躲着他了,她于是上前毕恭毕敬地道:对不起,我是怕打扰了您赏画。”安颖的话很礼貌,连笑容也是官方的。
楚玄闻言皱了皱眉,自问自己是在什么时候得罪了她?还未等他开口,身后一个娇俏的声音便响起了:“玄,你怎么来了?”
是她,那个身材姣好,穿着时尚的漂亮女助理。
“案子结了,过来做最后的收尾。”楚玄的右手任由女助理勾着,他同女助理说话的时候,不自觉就放软了语调,显得温柔异常。
“这哪里需要你亲自来,事务所的助理都不干活的吗?”女助理娇嗔道。
“可是,我想你了。”楚玄低了头,在女助理耳边轻声说着。
他短短几个字,惹得女助理面色酡红,她忍不住拍了下楚玄,责怪道:“还有人在呢。”
女助理的眼色安颖了然于心,她扬起的微笑里不禁带了几分嘲讽,“我还有事,不打扰你们了。”
“今晚你男友还来接你吗?要不大家一起吃个饭?”女助理出声叫住了正打算离去的安颖。
一起吃饭?安颖觉得好笑,他们恐怕没有相熟到这个地步吧?而且邵逸……安颖想到那家伙就有些无奈,眼神不自觉便柔了几分,“我今晚还要加班。”她道。
3号展厅位于这个半回字型走道的尽头,因着大面积的落地玻璃,室外的风景一览无余,阳光透过玻璃斜射在一格一格的大理石栈板上。临靠玻璃的这一侧长廊,虽然很短,却也是匠心独运。相较与观景台,位于二楼的这一方天地更叫安颖喜欢。这里的地板被掏成小水池,池子里头养了几尾金鱼,悠然自得,道旁的绿色植物也是郁郁葱葱,安颖行到此处忽然就在栈板上蹲了下来,看着水里的鱼自在游着。
“在看什么?”身后的人探出头来,安颖在水中的倒影陡然就同楚玄的重合在了一起。
她微微避开身去,站了起来:“据说鱼的记忆只有7秒。”
“所以它们活得自在。”楚玄接话道。此刻他离她极近,阳光打在她白皙的侧脸上,竟有一种说不出的美好。他想起女助理口中说的男友,安颖忽然柔和的目光,胸口又是一阵堵得欢,“你交男朋友了?”
安颖没有回话,只是一脸与你何干的表情看着他,这倒叫他心里如猫抓般难受。
“我还有事,楚先生请自便。”安颖礼貌道。
“你瘦了很多……工作是做不完的,班还是少加点。”他忽然说。
终于,安颖面上除了礼貌的冷漠,总算多了些惊疑的神色。他忽然发现自己很容易满足,心中的郁结正在一点一点消散:“还是记忆中的那个,身材好点。”
“有印象?”安颖看向他,他的眉头微微蹙起,好似在努力回忆着。
“多少有点,你是暮影拓新的同学吧。”他说。
“我还以为,你的记忆也只有7秒。”安颖温和的语气里,含着淡淡的嘲讽。
楚玄见安颖转身离开,不禁也跟了上前,尾随在后。
“有事?如果是找赵主任的话,直走右转过通道后楼梯口上三楼就是。”安颖说着又顿了顿,“哦,你应该知道的,你的新女友也在那办公。”
“我是哪里得罪你了?” 安颖对他的态度,奇怪得紧,楚玄终是忍不住问出口来。
“没有。”她转身退开一步,“我只是觉得我们该保持一点距离,我并不想因为无关的人破坏了同事之间的关系,这毕竟与我的工作不利。”
“你是介意那天晚上我借你挡酒?”
那天晚上,若不是楚玄胡乱嚷嚷着全场他只认识她,他受了暮影嘱托,得安全送她回家,不能多喝,女助理何必猜疑进而对她产生敌意。
可楚玄似乎不以为意,他语带控诉,“怎么说我也帮过你一次,看我被灌酒,你就忍心?”
“可没有我,你也一样能躲得过去,不是吗?”虽然安颖说的是事实,但楚玄听起来就是有几分不爽快。待再要开口,他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您忙,不打扰了。”安颖礼貌一笑,转身出了长廊。
楚玄接起手机,顾修然的调侃之声便起,“现在是上班时间,希望我没有打扰到不该打扰的。”
“可你确实打扰到我了。”楚玄无奈。
“那我说完你再继续。”顾修然笑道。
楚玄简直忍不住要翻白眼,“这是你说继续就能继续的事?”
电话那头,顾修然笑开,完全是看笑话的姿态。
“顾先生!”楚玄严肃道。
“嗯,我们说正事。我记得你有认识做翻译的朋友,我需要一个泰语翻译。”顾修然正色道。
“泰语翻译?你那个暮影不就是,何必舍近求远?”楚玄将左手插进口袋里,在大理石的栈板上慢慢往回走。
“必须要有同声传译经验,熟悉房地产业及工商管理专业术语。”
“林姨要用的?”听顾修然如此说,楚玄难免有了这番猜想。蓦然室内设计有限公司,顾修然一伙人常唤之为蓦然,是顾修然一手创建的,主营室内设计,在业界小有名气,但规模不算大,自然也扯不到房地产业及工商管理。而蓦然建设是顾缄遗留下的产业,做的是建筑设计施工的活,林徽雅主导,涉及房地产业必不可少。楚玄行走的脚步不由地顿了顿,忽而坏坏笑开,“你这是怕丑媳妇见公婆?”
“你皮在痒?”
“那倒没有,哈哈。什么时候要?”
“后天,直接去蓦然建设报道。”
“急了点。”楚玄应道。
“有困难?” 顾修然皱了皱眉,难得有了磋商的可能,他们现在必须分秒必争,说后天急了点,可他却还是觉得迟,毕竟随时有可能发生变故。白家关于源城度假村引资的保密工作也算是做到了极致。这一次若截胡不成,不但便宜了白家,泰县的项目又要延后许久了。
“放心,我一定按标准给你找一个。”
“嗯。还有一件事。私家侦探那,可以停了。”
“什么情况?”楚玄惊讶,顾修然这热火劲怎么退得这样快?
“已经没什么可查的了。”顾修然的话虽是这么说的,但实情却不止于此。那包牛皮纸袋,在送走暮臣峰的那晚被他烧毁了。她对他来说是一个怎样的存在,连他自己都不甚明了,他自认,他的精力不该分散在此……
办公室里,顾修然挂了电话,立身于落地玻璃窗前。这儿的视野极好,临江的写字楼与小区都是近两三年建起的,建筑规划井然有序,虽离市中心远些,但远就远吧,总归这儿很让他满意。
两年前蓦然建设搬到这里,一方面是考虑公司发展前景的需求,但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源城的二期项目拖了后腿,资金周转不灵,开源节流的事做尽了,总算没有影响到蓦然建设的正常营运。
“想什么这么入神,连我进来了也不知道?”顾修然转身,林徽雅已然站在了身后。
“刚刚和楚玄通了电话。这家伙人脉广,短时间内想要找到专业的好翻译,还得看他了。”
“嗯。”林徽雅点点头,“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心性不定。他的花花性子,要能分一点给你,我估计也不愁了。”说到这,林徽雅猛然忆起前几天从顾修然公寓拿去送洗的黑色晚礼服,再抬眸看看自己的儿子,兴许事情并没有想像的那么糟。她见儿子微蹙眉头,显然是不喜欢这个话题,她也不再继续,递了一份资料给顾修然,“这份泰县项目的企划案,要想打动人,恐怕不容易。”
“我知道。”顾修然接过文件,放于桌上,“还有些细节,我已经叫人修改了。”
“两年前的慌乱,我不希望重演,如若这次能吸引泰方投资倒也罢,若不能,泰县的案子暂且缓一缓吧。”
“嗯。”顾修然应下。当年源城的二期项目,他横插了一脚,妄图一举拦下白家在源城独霸的局面,却不想他一股冲劲,差点害了蓦然建设,最后虽是达成目的,但资金周转不灵,若不是林徽雅积极奔走,各方协调,恐怕要将蓦然建设赔了进去。上一次的教训仍然历历在目,但即使如此,顾修然现下表面上是应允下来了,但心底里,泰县的项目仍然势在必行。
过了十来分钟,楚玄上到三楼,程允墨恰巧从厅里出来,正准备离开,“我看停车场里有你的车,就猜你准在这。”楚玄道。
“离婚案结了?”程允墨问。
“嗯。”楚玄点点头问道:“你一会儿去哪?”
“回蓦然,最近事多。”程允墨回答得简明扼要,他同楚玄并肩走着,下到二楼。
“晚上不一起吃饭?”
“恐怕不能。”程允墨道。
美术馆分为前馆和后馆,此刻程允墨和楚玄所站的区域为前馆,也就是展厅区域,面积相对较大,后馆为办公行政楼,其实也可算做是两栋连接在一起的建筑。位于二楼的前后馆过道区域,拓建成一个雅致的观景台,绿植散布其间,高地错落有致。而程允墨站着的位置,正好能瞧见观景过道上款款而来的安颖,她穿着白色上衣墨绿色长裙,边走边和同事商谈着什么。程允墨见他们左拐去了特展厅的方向,于是转而对楚玄道:“你若无事,二楼还有一个特展厅开放着,可以去看看。”
特展厅?以楚玄对程允墨的了解,他不可能无缘无故叫自己去特展厅,“有什么看头?”
“我先回去了。”程允墨说罢拍了拍楚玄的肩,笑得略有深意,他这算不算为虎作伥?
去往特展厅方向的走道里五步一幅装饰画,楚玄闲来无事,于是连走道上的这些画也细细观赏起来。
安颖从特展厅里出来,远远就瞧见了一路看画的楚玄,她心里莫名就有了不快,正打算绕道走开,却不想已被楚玄看在眼里,“怎么见着我就要躲?”隔着几米远的距离,楚玄的声音不大不小,敲能被安颖听见。
安颖被逮了个现形,再走就真是承认在躲着他了,她于是上前毕恭毕敬地道:对不起,我是怕打扰了您赏画。”安颖的话很礼貌,连笑容也是官方的。
楚玄闻言皱了皱眉,自问自己是在什么时候得罪了她?还未等他开口,身后一个娇俏的声音便响起了:“玄,你怎么来了?”
是她,那个身材姣好,穿着时尚的漂亮女助理。
“案子结了,过来做最后的收尾。”楚玄的右手任由女助理勾着,他同女助理说话的时候,不自觉就放软了语调,显得温柔异常。
“这哪里需要你亲自来,事务所的助理都不干活的吗?”女助理娇嗔道。
“可是,我想你了。”楚玄低了头,在女助理耳边轻声说着。
他短短几个字,惹得女助理面色酡红,她忍不住拍了下楚玄,责怪道:“还有人在呢。”
女助理的眼色安颖了然于心,她扬起的微笑里不禁带了几分嘲讽,“我还有事,不打扰你们了。”
“今晚你男友还来接你吗?要不大家一起吃个饭?”女助理出声叫住了正打算离去的安颖。
一起吃饭?安颖觉得好笑,他们恐怕没有相熟到这个地步吧?而且邵逸……安颖想到那家伙就有些无奈,眼神不自觉便柔了几分,“我今晚还要加班。”她道。
3号展厅位于这个半回字型走道的尽头,因着大面积的落地玻璃,室外的风景一览无余,阳光透过玻璃斜射在一格一格的大理石栈板上。临靠玻璃的这一侧长廊,虽然很短,却也是匠心独运。相较与观景台,位于二楼的这一方天地更叫安颖喜欢。这里的地板被掏成小水池,池子里头养了几尾金鱼,悠然自得,道旁的绿色植物也是郁郁葱葱,安颖行到此处忽然就在栈板上蹲了下来,看着水里的鱼自在游着。
“在看什么?”身后的人探出头来,安颖在水中的倒影陡然就同楚玄的重合在了一起。
她微微避开身去,站了起来:“据说鱼的记忆只有7秒。”
“所以它们活得自在。”楚玄接话道。此刻他离她极近,阳光打在她白皙的侧脸上,竟有一种说不出的美好。他想起女助理口中说的男友,安颖忽然柔和的目光,胸口又是一阵堵得欢,“你交男朋友了?”
安颖没有回话,只是一脸与你何干的表情看着他,这倒叫他心里如猫抓般难受。
“我还有事,楚先生请自便。”安颖礼貌道。
“你瘦了很多……工作是做不完的,班还是少加点。”他忽然说。
终于,安颖面上除了礼貌的冷漠,总算多了些惊疑的神色。他忽然发现自己很容易满足,心中的郁结正在一点一点消散:“还是记忆中的那个,身材好点。”
“有印象?”安颖看向他,他的眉头微微蹙起,好似在努力回忆着。
“多少有点,你是暮影拓新的同学吧。”他说。
“我还以为,你的记忆也只有7秒。”安颖温和的语气里,含着淡淡的嘲讽。
楚玄见安颖转身离开,不禁也跟了上前,尾随在后。
“有事?如果是找赵主任的话,直走右转过通道后楼梯口上三楼就是。”安颖说着又顿了顿,“哦,你应该知道的,你的新女友也在那办公。”
“我是哪里得罪你了?” 安颖对他的态度,奇怪得紧,楚玄终是忍不住问出口来。
“没有。”她转身退开一步,“我只是觉得我们该保持一点距离,我并不想因为无关的人破坏了同事之间的关系,这毕竟与我的工作不利。”
“你是介意那天晚上我借你挡酒?”
那天晚上,若不是楚玄胡乱嚷嚷着全场他只认识她,他受了暮影嘱托,得安全送她回家,不能多喝,女助理何必猜疑进而对她产生敌意。
可楚玄似乎不以为意,他语带控诉,“怎么说我也帮过你一次,看我被灌酒,你就忍心?”
“可没有我,你也一样能躲得过去,不是吗?”虽然安颖说的是事实,但楚玄听起来就是有几分不爽快。待再要开口,他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您忙,不打扰了。”安颖礼貌一笑,转身出了长廊。
楚玄接起手机,顾修然的调侃之声便起,“现在是上班时间,希望我没有打扰到不该打扰的。”
“可你确实打扰到我了。”楚玄无奈。
“那我说完你再继续。”顾修然笑道。
楚玄简直忍不住要翻白眼,“这是你说继续就能继续的事?”
电话那头,顾修然笑开,完全是看笑话的姿态。
“顾先生!”楚玄严肃道。
“嗯,我们说正事。我记得你有认识做翻译的朋友,我需要一个泰语翻译。”顾修然正色道。
“泰语翻译?你那个暮影不就是,何必舍近求远?”楚玄将左手插进口袋里,在大理石的栈板上慢慢往回走。
“必须要有同声传译经验,熟悉房地产业及工商管理专业术语。”
“林姨要用的?”听顾修然如此说,楚玄难免有了这番猜想。蓦然室内设计有限公司,顾修然一伙人常唤之为蓦然,是顾修然一手创建的,主营室内设计,在业界小有名气,但规模不算大,自然也扯不到房地产业及工商管理。而蓦然建设是顾缄遗留下的产业,做的是建筑设计施工的活,林徽雅主导,涉及房地产业必不可少。楚玄行走的脚步不由地顿了顿,忽而坏坏笑开,“你这是怕丑媳妇见公婆?”
“你皮在痒?”
“那倒没有,哈哈。什么时候要?”
“后天,直接去蓦然建设报道。”
“急了点。”楚玄应道。
“有困难?” 顾修然皱了皱眉,难得有了磋商的可能,他们现在必须分秒必争,说后天急了点,可他却还是觉得迟,毕竟随时有可能发生变故。白家关于源城度假村引资的保密工作也算是做到了极致。这一次若截胡不成,不但便宜了白家,泰县的项目又要延后许久了。
“放心,我一定按标准给你找一个。”
“嗯。还有一件事。私家侦探那,可以停了。”
“什么情况?”楚玄惊讶,顾修然这热火劲怎么退得这样快?
“已经没什么可查的了。”顾修然的话虽是这么说的,但实情却不止于此。那包牛皮纸袋,在送走暮臣峰的那晚被他烧毁了。她对他来说是一个怎样的存在,连他自己都不甚明了,他自认,他的精力不该分散在此……
办公室里,顾修然挂了电话,立身于落地玻璃窗前。这儿的视野极好,临江的写字楼与小区都是近两三年建起的,建筑规划井然有序,虽离市中心远些,但远就远吧,总归这儿很让他满意。
两年前蓦然建设搬到这里,一方面是考虑公司发展前景的需求,但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源城的二期项目拖了后腿,资金周转不灵,开源节流的事做尽了,总算没有影响到蓦然建设的正常营运。
“想什么这么入神,连我进来了也不知道?”顾修然转身,林徽雅已然站在了身后。
“刚刚和楚玄通了电话。这家伙人脉广,短时间内想要找到专业的好翻译,还得看他了。”
“嗯。”林徽雅点点头,“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心性不定。他的花花性子,要能分一点给你,我估计也不愁了。”说到这,林徽雅猛然忆起前几天从顾修然公寓拿去送洗的黑色晚礼服,再抬眸看看自己的儿子,兴许事情并没有想像的那么糟。她见儿子微蹙眉头,显然是不喜欢这个话题,她也不再继续,递了一份资料给顾修然,“这份泰县项目的企划案,要想打动人,恐怕不容易。”
“我知道。”顾修然接过文件,放于桌上,“还有些细节,我已经叫人修改了。”
“两年前的慌乱,我不希望重演,如若这次能吸引泰方投资倒也罢,若不能,泰县的案子暂且缓一缓吧。”
“嗯。”顾修然应下。当年源城的二期项目,他横插了一脚,妄图一举拦下白家在源城独霸的局面,却不想他一股冲劲,差点害了蓦然建设,最后虽是达成目的,但资金周转不灵,若不是林徽雅积极奔走,各方协调,恐怕要将蓦然建设赔了进去。上一次的教训仍然历历在目,但即使如此,顾修然现下表面上是应允下来了,但心底里,泰县的项目仍然势在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