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七   何必相为谋

    “大师兄,信我的话,就让我给你看下?”郑玄麒当众人离去之后,房间里只剩下包括郑玄麒在内的8人(皆是孙愿平此生淳淳教诲的弟子),他对靠坐在木床头的祁共和说道。

    “好!”一面为了看看他的本事,一面为了验证师傅的眼光等等原因,祁共和微笑道。

    祁共和在之前的只言片语之中,知道了眼前的比自己孙女还小的这个青少年就是师父最后收的关门弟子,也就是继承师傅家传,金针之术(神乎其乎)的人。

    而此时的门口几步站了俞雄与唐三手,在得到郑玄麒的嘱咐之后,他们很好地落实了自己门神的职责。在没有得到里面郑玄麒的的回应,决不可以让人进来打扰,即使是郑少的女人,香港的港督到来也一样。

    郑玄麒拿出了一个小巧玲珑而又精致的楠木盒,一个让人特意雕琢的存放金针的便携式木盒。而众人一见,便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想出口的孙建平在二师兄孙念国的眼神之下,将话吞进了肚里。

    “大师兄腿脚不利的最主要原因,除去年老骨骼的自然老化,就是其肌肉的提早而又过度地萎缩,再加上血脉的不通畅,这些无论西医,还是中医的医师,都应该非常清楚,至于治疗基本都是千篇一律,饮食、药物、电磁疗再加上针灸等等。而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将改良后的养生决,我暂叫它为延生决,配合金针(针灸)对大师兄身体上的几个特殊穴位进行逐步刺激-------”郑玄麒一边嘴中说道,一边无比准确地将一根根的金针刺进相对应的穴位,而每刺一个穴位,在生命图的指示之下,都会运用绵绵气力,进行治疗。

    祁共和的年纪已经过了60岁,已经进入人体衰老的加速度阶段,再加上其那职业性地习惯,让两腿直至腰部的肌肉损耗及被破坏程度已经超过了古稀老人身体的状态,比师傅的体质还差许多。而唯一让郑玄麒感到欣慰的是,或是饮食的调节,名贵营养品的补充,在大师兄的体内堆积了许多未能及时消化吸收的精华,而“内源”运行还是比较正常的。虽然最新的体检报告说,他的心脏也出了问题,不过在郑玄麒的眼中,其实这也是身体过于营养化的结果。

    即使这样,半小时过去了,郑玄麒的治疗才完成了一小半,再过去了20分钟,郑玄麒的额头已经出现了汗珠,脸色亦变得有些泛白。同时,等在外面某人的家人也渐渐有些焦急起来,可两座“门神”地阻挡,让他们寸步难进-------房间里的安静,静地外面人心地慌乱,静得内屋师兄弟的心焦躁。彼此之间那眼神地交流,已经从最早的好奇、惊异,到愕然、豁然,再到急切、不安,最后到感动、敬意。而唯一感到温暖与舒适的就是已经在治疗开始10分钟后,被郑玄麒送入了深眠的祁共和。

    终于2个小时不到的疗程结束了,郑玄麒撑着身体将一根根金针从祁共和的躯体上小心拔出,小心翼翼地消毒之后,放入了木盒之中。可当郑玄麒一起身,忽然地晕厥一下袭来,还好早就在旁边的孙建平立马扶住了他,“小心!”

    “谢谢!没想到原以为只需一个小时,可谁知,不过还好,大幸,大师兄再接受2次金针治疗,腿部就会回复正常,腰部也会大大改善。”郑玄麒自己也没有发觉,整人与救人,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困难,救人那每一步的斤斤计算,丝丝精准,就好比徒步在爬悬崖一样。原以为凭自己体内那藏于四肢百骸,意随心动的气劲-------还是年少经验缺乏,气血不足。

    或是因为在同一房间待得太久的原因,或是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郑玄麒的那每一步,每一针,默默地观摩,却没有发觉到房间里正弥漫着某种腥臭怪异的味道,而这种异味正来源于那躺在校床上的祁共和身体上。

    “为什么?”孙念国握住了郑玄麒的左手腕,一把脉,忽然地问道。

    “我们还是到师傅的房间里说吧,这边房间的气味有些难闻?”郑玄麒没有回答自己二师兄的问题,反而提出了转移房间的要求。他那异于常人的鼻子,别人可以短暂的失嗅,他却不可能。郑玄麒知道这种味道是什么,是参杂了堆积在祁共和体内,那名贵物质精华地溢出与无法通过人体正常的新陈代谢被排出的毒素的混合味。

    “气味?”孙建平一愣,然后忽然间发现自己的鼻子回了过来,随之而来就是一股腥臭味,顿时眉头紧皱。他循着气味发现了原来什么时候开始,半躺在床上的大师兄那已经黑色的绸裤什么时候开时有许多不规则的点圈。或许这些就是当时郑玄麒在全神贯注治疗时就已经出现的;只不过大师兄的棕色皮肤,老人斑掩盖混淆了真相,未十分清晰,即使有怀疑,也以为就是汗渍。被臭气“迎面扑倒”的另几位师兄弟,其反应自然相差无几,可谁都没有多说什么。中医多年的经验很快让他们很快知晓了这些就是医学上常说的人体内的毒素,那破坏身体阴阳平衡,使人体失去自我调节能力的罪魁祸首。

    等了2个小时的木门终于被从内打开,未见其人却闻其味------

    “大师兄体内的毒素,我刚才用师傅老人家家传的金针将其引导了出来,并调理了一遍他体内的血脉筋络,尤其他的下肢、腰部。不过,若要使他能完全行动自如,最少还得医治两次。他现在正处于深沉睡眠,你打些热水过来帮他清理一下,衣服我会让人送来。”郑玄麒说得比较轻松与简单,可只有几个师兄弟知道其背后的艰辛与困难,因为这一切就发生在他们的眼前,那他们也未能掌握的技术,或是不能够掌握的技能。

    “谢谢,谢谢你!”师叔还是没有被叫出口,不过祁敏泰却明显比他的女儿知道礼节了。祁思佳虽然没有说什么,可从快速地闯入,挤占孙开放的位置,察看自己爷爷的身体状况,从行为上就在众人的心中留下了那不好的印象------人不信任他人,如何让他人取信与你。

    “客气了,师傅他老人家若在的话,可能也会让我施针的!”郑玄麒的客气,却并没有得到尊重。祁思佳的一句嘲讽,‘谁让你一个中学生大的人来针灸,万一伤到了我爷爷怎么办,中医真是没有人了,难怪爷爷当时要去学西医------’声音虽轻但足够让它飘进耳聪目明的几人之中,当然郑玄麒也听得非常地清楚。

    冰冷的话如一把刺刀捅进了孙开放、孙革新、还有孙念国的回忆中:孙师傅经常性地抚摸着那个老旧的楠木盒。结果,性格憨厚的孙开放,终于忍不住地说出了一个埋藏日久的秘密:“对了,我差点忘了,因为香港城市建设的需要,风平堂的原址被某开发商看重,之后被香港政府统一收走,但师傅一分也没有将其挪用,都已经委托律师写好了,只等你父亲或者爷爷过来,只可惜了这么久9有他当时说了,‘他来香港多亏你爷爷给予帮助,腾出一块地方给他谋生活;当时他就是陌生的客人,落魄、逃难的大陆光脚中医,能得你爷爷,富商的帮助,他心中非常地感激-------以后若是有个万一,让我给他老人家最后带句话,本来,算了今天就全说了吧。万一,呵呵呵,师傅老人家真是好事不灵,坏事很准,他想和你父亲再说声,‘他答应你爷爷的事都做到了,他老人家没有藏一点私:其中包括为你的奶奶尽全力医治好了肺痨,再将家传的养生决毫无保留地教给了大师兄!至于后来为什么你奶奶会死于流感并发症,你的爷爷应该是最清楚,或许祁共和现在应该也知道了!’赤条条地来,空荡荡地去,之后都是师傅心中的想法!”

    语不惊人死不休,往往越是老实忠厚的人说,那他的话语越具有杀伤力。

    祁敏泰还未明白过来,为什么孙开放最后会说这段话,最后将大师兄改成了祁共和,其他没有听到祁思佳喃喃自语的人,也一样一头雾水,只有孙革新、孙念国(离床最近)明白过来,自然郑玄麒也很清楚了,清楚地还有俞雄与唐三手,他们的耳力一定不弱于孙开放与孙革新。敬爱有加的师傅既然已经离世,而祁共和既然对师傅教授的医术,家传的养生决无所谓,心存怀疑,那自然便是道不同,又何必相为谋!

    “原来是这样,嗯,敏泰,你们就好好陪下你父亲,师傅的事我们都已经处理好了。这么远地路途不容易,一定也累坏了。哦,对了,师弟,他们的住宿麻烦你和诸葛打声招呼,还有那师傅委托律师的,请他也别忘了!”孙建平感觉到气氛有点不对劲,刚刚还好好的,可自己这个以老实醇厚出名的师弟却一下像变了一个人,尤其他的态度,很客气,非常地客套。但看到郑玄麒的表情,一定刚才自己没有留意,发生了什么事,不过还是尽量保持中性地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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