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刘心武从大哥家回去，摸索着回到屋里，他不想开灯，觉得黑暗才是他最理想的境地。在黑暗里，一切都不存在了，他可以想他要想的事。但所有的烦恼，忧愁都被黑暗吞噬了，他的大脑里一片空白，他努力地去搜寻，却找不到什么东西，只觉得脸皮滚烫滚烫，猛地才想起大哥的耳光是那样的铿锵有力。大哥是火爆性子，但从没有这样无情无义地打他，也许大哥原谅了他。
黑夜是那么的寂静而又深远，他的心就像一个幽灵在这无边无际的黑夜里行走。没有星星和月亮，只有厚重的乌云压在他的头顶，巨大的树木魔鬼一样地立在他的面前，老态龙钟而又面目狰狞。突然，有了凄厉的叫声，他再熟悉不过了，那是猫头鹰的瘆人的悲鸣。
黑夜就像万丈深渊，刘心武就像一根羽毛从悬崖的边缘慢慢地飘落下来，飘呀飘，时光是那样的漫长，似乎经历了很多年，终于落到了谷底。谷底的黑暗更令他窒息，简直就是一个盛满黑漆的大桶，他在里面垂死挣扎，却怎么也逃脱不了这粘稠的黑暗的缠绕，最后，他筋疲力尽，就把自己放在了这无际的漆桶里。他想这也许是自己的归宿，也许会在这无际的黑暗里死去……
第二天一大早，马芬又来了，还有那几个气势汹汹的年轻人。马芬的到来，如同昨日，照样招来了村里看热闹的人。院子里是满满的，门外还聚集了一群。马芬问刘心武：钱准备好了吗？刘心武少气无力，声音从嘴里滑落出来就像柔软的棉线一般，我没钱。马芬又愤怒了，不是让你去借了吗？看起来，你是死猪不怕热水烫了。刘心武依然是那句话，没钱。几个年轻人马上围过来正要动手，刘心田出现在他们面前。
马芬问：你是他什么人？
刘心武答：他大哥，刘心武是我四弟，他现在真没有钱，你们打死他也没用。
几个年轻人把刘心武围得死死的，如果马芬一发话，他们就会一拥而上。可是，马芬没有发话，他犹豫了，刘心武的家里除了一辆锈迹斑斑的小四轮拖拉机值点钱，其它的东西就像垃圾一样不值分文。他感到刘心田的话一点不错，就是再把他打一顿能起什么作用呢？马芬是一个十分精明的人，如果真的把刘心武打坏了，自己两万元钱是小事，那惹麻烦就是大事了。现在刘心武的大哥刘心田出面说话了，也正好借坡下驴，看看刘心田怎么说。
马芬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好似东方的朝霞一样的红润，他说：大哥，你这四弟也太没有教养了，在外面混了这些年了，不懂得一点规矩，欠我的饭钱没有难为他，他反而拿刀吓唬人，你说，不给他的颜色还行吗？你打听打听，我马芬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他在我的饭店吃喝了这些年，我宾客相待，没钱赊账，从没有红过脸，到头来却给我来这一套。你是大哥，还有村里的老少爷们，评一评这理。
舆论的倒向当然是偏向了马芬，村里人是一片的议论，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刘心田说：你看这样行不行，老四欠你的饭钱缓一缓，我做保人，两年还清。
马芬犹豫了片刻说，两年后他要不还呢，我找你？
刘心田说，我还。
马芬看了看刘心田，他是一脸的诚恳，没有一点犹豫。
马芬说，你愿意当保人，可以，老少爷们作证，我给你这个脸面，不过咱们口说无凭，得立字据。刘心田说，立就立。
马芬从提包里拿出账本，撕下一张白纸，放在膝盖上，思索着写他与刘心武的字据。写好后，他把那字据高声地念给了众人听，内容虽简单，但条理却清晰明白。
立约人：马芬 刘心武
鉴于刘心武欠马芬饭店饭款元（贰万壹仟肆佰零玖圆整）现无力偿还，经双方达成协议，此欠款推后两年还清，截止日期为（2012年3月6日）。若逾时不还，此款项（元）由中人刘心田（系刘心武大哥）偿还。以此据为凭。
立约人： 马 芬
刘心武
中 人： 刘心田
2010年3月6日
马芬把字据宣读完毕，从提包里摸出了红色的印泥，让刘心田，刘心武摁上指印，把字据就收了起来。对刘心田说，两年后的今天咱们见。说吧，他领着一帮人扬长而去。刘心田狠狠地瞪了刘心武一眼，气呼呼地走了。
.
刘心武从大哥家回去，摸索着回到屋里，他不想开灯，觉得黑暗才是他最理想的境地。在黑暗里，一切都不存在了，他可以想他要想的事。但所有的烦恼，忧愁都被黑暗吞噬了，他的大脑里一片空白，他努力地去搜寻，却找不到什么东西，只觉得脸皮滚烫滚烫，猛地才想起大哥的耳光是那样的铿锵有力。大哥是火爆性子，但从没有这样无情无义地打他，也许大哥原谅了他。
黑夜是那么的寂静而又深远，他的心就像一个幽灵在这无边无际的黑夜里行走。没有星星和月亮，只有厚重的乌云压在他的头顶，巨大的树木魔鬼一样地立在他的面前，老态龙钟而又面目狰狞。突然，有了凄厉的叫声，他再熟悉不过了，那是猫头鹰的瘆人的悲鸣。
黑夜就像万丈深渊，刘心武就像一根羽毛从悬崖的边缘慢慢地飘落下来，飘呀飘，时光是那样的漫长，似乎经历了很多年，终于落到了谷底。谷底的黑暗更令他窒息，简直就是一个盛满黑漆的大桶，他在里面垂死挣扎，却怎么也逃脱不了这粘稠的黑暗的缠绕，最后，他筋疲力尽，就把自己放在了这无际的漆桶里。他想这也许是自己的归宿，也许会在这无际的黑暗里死去……
第二天一大早，马芬又来了，还有那几个气势汹汹的年轻人。马芬的到来，如同昨日，照样招来了村里看热闹的人。院子里是满满的，门外还聚集了一群。马芬问刘心武：钱准备好了吗？刘心武少气无力，声音从嘴里滑落出来就像柔软的棉线一般，我没钱。马芬又愤怒了，不是让你去借了吗？看起来，你是死猪不怕热水烫了。刘心武依然是那句话，没钱。几个年轻人马上围过来正要动手，刘心田出现在他们面前。
马芬问：你是他什么人？
刘心武答：他大哥，刘心武是我四弟，他现在真没有钱，你们打死他也没用。
几个年轻人把刘心武围得死死的，如果马芬一发话，他们就会一拥而上。可是，马芬没有发话，他犹豫了，刘心武的家里除了一辆锈迹斑斑的小四轮拖拉机值点钱，其它的东西就像垃圾一样不值分文。他感到刘心田的话一点不错，就是再把他打一顿能起什么作用呢？马芬是一个十分精明的人，如果真的把刘心武打坏了，自己两万元钱是小事，那惹麻烦就是大事了。现在刘心武的大哥刘心田出面说话了，也正好借坡下驴，看看刘心田怎么说。
马芬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好似东方的朝霞一样的红润，他说：大哥，你这四弟也太没有教养了，在外面混了这些年了，不懂得一点规矩，欠我的饭钱没有难为他，他反而拿刀吓唬人，你说，不给他的颜色还行吗？你打听打听，我马芬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他在我的饭店吃喝了这些年，我宾客相待，没钱赊账，从没有红过脸，到头来却给我来这一套。你是大哥，还有村里的老少爷们，评一评这理。
舆论的倒向当然是偏向了马芬，村里人是一片的议论，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刘心田说：你看这样行不行，老四欠你的饭钱缓一缓，我做保人，两年还清。
马芬犹豫了片刻说，两年后他要不还呢，我找你？
刘心田说，我还。
马芬看了看刘心田，他是一脸的诚恳，没有一点犹豫。
马芬说，你愿意当保人，可以，老少爷们作证，我给你这个脸面，不过咱们口说无凭，得立字据。刘心田说，立就立。
马芬从提包里拿出账本，撕下一张白纸，放在膝盖上，思索着写他与刘心武的字据。写好后，他把那字据高声地念给了众人听，内容虽简单，但条理却清晰明白。
立约人：马芬 刘心武
鉴于刘心武欠马芬饭店饭款元（贰万壹仟肆佰零玖圆整）现无力偿还，经双方达成协议，此欠款推后两年还清，截止日期为（2012年3月6日）。若逾时不还，此款项（元）由中人刘心田（系刘心武大哥）偿还。以此据为凭。
立约人： 马 芬
刘心武
中 人： 刘心田
2010年3月6日
马芬把字据宣读完毕，从提包里摸出了红色的印泥，让刘心田，刘心武摁上指印，把字据就收了起来。对刘心田说，两年后的今天咱们见。说吧，他领着一帮人扬长而去。刘心田狠狠地瞪了刘心武一眼，气呼呼地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