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劈的是不是太狠了点,这到底是劈柴呢,还是泄愤呢?木夕暖觉得那柴好似被他当成了自己,他这是把柴当她在劈。好在他没有心绞痛的症状出现,说明情绪波动不大,应该不会记恨上她吧。

    木夕暖不放心留欧阳挚一人在后院中,所以搬了药槽过来碾药材。

    两人各干各的,一个噼里啪啦火光四射,一个泰然自若视若无睹。木夕暖不是没听到那边的动静,她甚至能感觉到很多木条木屑朝她周围直冲过来。心里料定他不会伤害她,所以她自顾自的,没有任何反应。而这些木条不管怎么冲她过来,最终都不会碰到她分毫,堪堪避过她。末了,欧阳挚还得把散落各处的柴火收拾起来,垒在一处。

    木夕暖在心里觉得好笑,这个欧阳挚,不可一世惯了,确实在她身上憋了点气。没想到一城之主也会耍这种孝脾气,故意把柴条往她身边劈过来,以为她会因此害怕或慌乱,可又不能真碰到她,幼稚!

    当然,看到木夕暖的反应,欧阳挚心里无比挫败。怎么他无论如何惹她,她都不会跳脚,明明这女人年纪尚轻,哪练来的定力?

    挫败过后,他也就消停下来了。

    而跟木夕暖的淡定相比,藏身暗处的蒙焰可紧张的直冒冷汗。

    每次见木条朝木夕暖飞去,他都神经紧绷,他不能轻易出手,一旦出手就会被欧阳挚发现。可少主的九夫人也要保护,没道理眼睁睁地看着九夫人在自己眼前受伤。好在没有一次伤到九夫人的,九夫人也是神了,那么明显的动静,她怎么当没看见?就这么断定欧阳挚不会伤害她?

    只听“咔”一声,斧头插进木桩上定住,欧阳挚懒散地走到木夕暖跟前,说:“一个时辰到了。”

    木夕暖缓缓抬头:“这么快到了?我看欧公子甚是喜欢劈柴,好似意犹未尽。”

    欧阳挚邪魅一笑道:“莫不是你还想让我给你做免费活?就是我肯,你也没柴让我劈了。”

    木夕暖一瞟地上,劈好的柴垒的老高,已不见未劈的柴。如他所说,整个医馆的柴都被劈完了,这都已经够他们医馆用一个月了。

    “我瞧着欧公子干活极有天赋,干什么都无师自通。你看那屋顶,就那个,我师兄住的,上个月下大雨,竟把屋顶冲坏了。我师兄平日忙的很,也没找人来修,欧公子想必一看就会,不如帮我修一修屋顶可好?”

    欧阳挚瞪大眼睛,胸口一股怒气腾的就上来了:“你还真使唤我使唤上瘾了!以给我解毒为由,让我免费给你干这些粗活脏活,要不是为了解毒,你当本公子会听你半句话?你倒是好,还真把我当个下人呼来唤去,算什么大夫!”

    “哟,欧公子的脾气真是不小,我看你确实适合中这束情散之毒,若没有这个毒在身,不定这二十年来有多少人被你的脾气给害死呢。这么想来,给你下毒的人做的对极了,你活该!”

    “你!你竟敢这么说我!”欧阳挚咬牙切齿,眼睛快要喷出火来,一只手掐上了木夕暖的脖子。

    木夕暖定定地看着欧阳挚的脸,无所畏惧。欧阳挚手上是真的使了劲的,但还没到一招致命的程度,所以木夕暖就这么细细观察了欧阳挚一会儿。

    好在欧阳挚没有因为怒气失去理性,她还留着命,艰难开口道:“公子……你的心口……不痛吗?”

    喉口一松,欧阳挚一愣,手上的劲儿也小了:“什么?”

    木夕暖大口喘了口气说:“我故意引你发怒,你盛怒之下都未心绞痛,看来,毒解了。”

    欧阳挚马上听懂了木夕暖的话,手已放开了她,木夕暖才算完全解脱,咳嗽几声,慢慢缓过气来。

    欧阳挚细细感受了下体内的变化,也回忆了刚才愤怒之下的感受,真如木夕暖所言,他确实未像以往那样有强烈的心绞痛。木夕暖在未告知的前提下,故意拿话激他,特别是她上次见识过,只要提到他二十年前中毒之事,他就情绪异常,上次就心绞痛发作了,而这次提起此事,分明也是怒气非常,可却丝毫没有疼痛之感。要试药效,可不就得用这种方法试嘛。

    欧阳挚行事狠绝,没人能约束的了他,所以刚才他恨不得掐死木夕暖。可现在,心里倒突然对她有种奇异的好感。

    “我中毒二十年,遍寻名医十年,都未解了的毒,到了你这里,我只等了三天,就把天下名医无计可施的毒给解了,如此容易,呵,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欧阳挚一双桃花眼审视地盯着木夕暖。

    “并不是容易,是公子运气好,正好家师有解毒之法。”木夕暖从不是好大喜功的人,面对欧阳挚的“捧杀”,依然平静。

    “你说我早点找到你师傅该多好,也不至于我受了那么多年的罪。”

    “我师傅只是个普通的乡野大夫,名不见经传,确实难寻。”

    “可不是,他隐于安城,低调行事,难寻的很。若他不是这般默默无闻,说不定我的毒十年前就解了。”

    木夕暖总觉得欧阳挚语气中好似对她师傅有怨言一般,师傅又不知道他中了束情散的毒,也是他没找到师傅,说的好像师傅没有被他寻到帮他解毒就是师傅的错一样,不可理喻!

    “好在如今公子也还年轻,及时解了毒,犹未晚矣。既然我已经帮公子解了毒,公子也可安心离开了。我的解药制作复杂,且所用药材很名贵,我是花了重金买来的,这医药费嘛,不知欧公子带够没有?”

    “本公子向你承诺过,只要给我解了毒,诊金少不了你的。你就是开个天价,我也能满足你。”

    “不敢,一共只需五百两银子即可。”这个价格,木夕暖已经是故意报高了,她绝对是要好好赚欧阳挚一笔的,而且这个数目对一城之主来说,只是小数目。

    果然,欧阳挚轻蔑一笑,没把这个数目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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