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茗道:“少主,一则我们确实不知九夫人会去哪儿,说不定九夫人自己还尚不知道,不过走一步是一步罢了。二则,奴婢在府里多年,总认识不少人,随意打听一下,也就知道了府里的情形。以前三夫人和九夫人最是要好,如今九夫人有难,奴婢自当尽力帮助。少主若要打杀无辜之人,奴婢也没办法,可惜了九夫人错看,少主必不会打杀无辜之人,为了保全我们,才一字不肯泄露她去哪儿。”

    “三夫人从未有这样的诡辩,我看你们都是跟木夕暖学坏了!”萧承衍转而对小桃说,“当初留你一命,撵你出府时说了不准再进入安城,现在你却来了,我便以此打杀你都不为过!”

    小桃也不怕,说:“少主怕是忘了,当初少主将对奴婢的处置全权交给九夫人。是九夫人令奴婢不准回安城,现下既然是九夫人让奴婢回来的,自然不算违背了命令。”

    四个丫环都问了遍,其实从小玉一再坚持不知道木夕暖去了哪儿时,萧承衍已经信了。她既想好了逃离,就是不想让他找到。既然不想让他找到,怎么还会留下线索给他查呢。

    “蒙焰,立即派人去找九夫人,她才走三天,按这个路程往四面八方的城镇找,务必要找到她!若发现她的踪迹,马上禀报给我,先不要惊扰了她,更不可对她用强!”

    “是,属下立刻去办!那她们……”蒙焰担心小玉。

    “都关在这里,按这方子写的给我熬药。青茗和小桃拐带九夫人,杖责二十。九夫人不回来,你们都不得自由。”

    蒙焰虽心里不忍小玉受苦,但好在也只是禁闭,不用受刑,想来是少主看在九夫人的面上不忍下手。苦了青茗和小桃。

    “门外的守卫都杖责四十出府,不再录用。换另一波人过来守着。府门口的几个人,也一并杖责出府去。以后当差的,若再敢这样玩忽职守,就把命留下!”

    萧承衍的盛怒之下,大动干戈,便是深夜,还能听到府里的哀嚎,没人能睡得着觉。而大家也都知道,九夫人不见了。

    萧承衍一夜未睡,昨夜杖打府门看门人时,意外供出了大夫人。

    看着眼前躺在病榻上,眼框深陷,脸色青白,精神恍惚的女人,萧承衍突然觉得他来这里似乎没有意义了。

    这个女人已经走火入魔,以前还有因为对他的爱而产生的极端行为,但总归还爱着他,会对他好。然而现在爱已成恨,她百无禁忌,或许她还活下去的目的,便是看他日子不好过吧。

    不错,他是答应过凤颜会护住大夫人,更不会休妾。可是他的耐性已经磨尽,从得知是她向木夕暖道出了关于他和凤颜的过往后。所以他默许了八夫人暗害大夫人,若就此衰败下去直到死,倒也好。

    此时,他已不想再纠结什么承诺不承诺的,那个女人早已离开五年,而他的执念不仅害了很多他未出生的孩子,还害了好几个女人香消玉殒。本来,她们也都是很好的女子。

    特别是,阿暖。

    大夫人暗中襄助木夕暖逃离这里,其目的他懂。就是让他再一尝失去的痛苦。为什么大夫人会觉得失去木夕暖他会痛苦?旁观者清,许叔和蒙焰都多次暗示过他。

    是啊,阿暖与凤颜毫无相像之处,可他就是对阿暖与旁人不同。所以他对阿暖的喜欢,对阿暖的好,与凤颜没有任何关系。他们都看出来了,唯独自己还想坚守心里的执念,看不清内心。

    大夫人一心要报复他,便是看出这一点,蛰伏许久,待到他和木夕暖感情深厚,才一招破坏,一举得逞。

    他出门时,里屋传来大夫人的嚎叫:“萧承衍,你不能休了我!你答应过她的!你不能赶我出去!”

    这也是大夫人的执念吧,几乎一生都靠着萧凤颜。身体虚到随时会凋零,但一触碰到这个执念,便也疯狂的有了气力。

    在萧承衍的休妾书还没送达到大夫人眼前时,大夫人便先一步自尽了。许叔说是一刀插入心脏,死不瞑目,鲜血淌了一地,甚是吓人。

    她这是想在生前不被休妾,而死后就算有一纸休妾书,也做不得数了。

    可萧承衍不改决定,这封休妾书着人想办法送到宓城大夫人娘家。而大夫人的灵柩择安城某处安葬。他料想大夫人在娘家的地位,估计也没人会来领她的尸首。

    蒙焰也有了木夕暖的消息,发现了她经过的踪迹。如此,萧承衍便命令主要人马往那一处方向寻去。

    这才刚吩咐下去,许叔便通禀楚亦求见。

    萧承衍倒是很想拽着楚亦问一声阿暖去了哪里,他没找上门,楚亦倒先上门来了。正好,一并问了。

    楚亦步履略匆匆,心情不大好,脸上带着点怒气,让人看不明白。

    “楚亦!”萧承衍一把揪住楚亦衣领,“别跟我说你也不知道阿暖去哪了!她出城,定有你的接应,告诉我!”

    楚亦去拽萧承衍的手,奈何力气不及,拽不掉,怒目而视:“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我只知道我们医馆的人被你软禁在这里,我今日来,就是来讨要人的!”

    “你说什么?”萧承衍略一思忖,便明白楚亦大概在说青茗和小桃,“她们拐走阿暖,我没把她们送官就已不错,你还敢来要人?”

    “早听闻衍公子财大势大,妾室成群,对女人向来寡情,小暖嫁你我本不同意。后来见你对她尚可,才忍下了。前不久听闻你软禁她,我医馆里都有不少病人询问为何程大夫许久不坐堂。我待如何说?只能遮掩过去,你却一直不放人。说什么会爱护她,对她好,都是虚话吗?”

    萧承衍愤道:“你心里怕是巴不得我与阿暖生分吧,你对她什么心思,当我看不出吗?趁着我和阿暖有些误会,便想乘人之危?楚大夫,端的是斯文儒雅,也是个心机深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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