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那大夫有些不高兴了。

    段掌柜见大夫脸色不快,忙解释道:“他是客栈的客人,得知小儿病了,特来看望的。”

    木夕暖却道:“巧的很,我也是个大夫,刚才你来之前,我也瞧了瞧,心中也有我的诊断,不如和你交流一下如何?”

    “什么?掌柜的,你既已请了大夫,还叫我过来做甚?耍老夫吗?”那大夫生气了。

    段掌柜忙称不是,木夕暖也解释道:“我只是见孩子痛苦,才忍不住瞧病的,但未动分毫。段掌柜尊重你,非要等你来开方子。可是在下不才,却有好些疑惑想问问你。”

    那大夫不屑道:“黄口小儿,岂是随随便便可以自称大夫的。我看诊,还需要别人来置喙吗?”

    “你若对自己的医术有信心,何惧我来提出疑问?”

    “哼!我自是对自己的医术十分有信心,哪会怕你一个小子的胡说八道!”

    “那便好,我来问你,你刚才把了脉,为何不查看他的腿伤?”

    “他的腿伤我日间就已包扎,现下好好的缠着布呢,才过去多少时间,能有什么问题?现如今他是高烧不退,这才是要紧。”

    “你既收了诊金给人看病,便要看全了。你将伤处包扎成这样,心里就该知道可能产生的风险。他只是个孩子,你还指望他不动那条腿吗?”

    “我这样包扎有什么错?我也叮嘱了他们,一定不可让孩子乱动,否则骨头就会错位。若他们没看顾好孩子,导致孩子骨头错位了,难道也要怪到我头上吗?”

    两人都是大夫,言语之间都明白对方在说什么,可段掌柜他们却不明白。只听的骨头错位的话,便很忧心。

    “还请两位明示,到底我儿怎么了?”段掌柜问。

    木夕暖道:“我摸过孩子的伤处,骨头已然错位了。”

    “什么?!”段掌柜肉痛,“这……现下可该如何?”

    木夕暖道:“正骨包扎,岂有不用木条固定之理。何况他还是孩子,更要这样来固定,防着他乱动。但凡你刚才摸摸他的骨,知道他错位了,再接一次,也便罢了。谁知你却不瞧一眼。”

    那大夫心虚,不曾想眼前的畜生竟能说出问题所在,他也信了她的话,那孩子的骨头,是又错位了。

    “我这半夜被叫起出诊,本就精神不济,听得小二说是给孩子看发烧的,我自然就想着治高烧,以为他腿骨是没事的。”大夫道。

    “那便再来说高烧一事,你把了脉,说是肺火太旺所致,那你可瞧出病源在何处?”木夕暖道。

    “病……病源,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孩子疼痛哭闹,才肺火过旺的。”

    “一派胡言!他会肺火过旺,高烧不退,受此苦楚,皆是拜你所赐!”

    “你……你胡说八道!我是来治病的,怎会害他?!”大夫被木夕暖的凌厉眼神看的心抖了一抖。

    “你不是存心害他,但是你医术不精,导致他病发。你可知道你给他敷骨伤的药膏中有一味白芨,而你给他开的内服药方中却有一味乌头,此二者相冲,你给他同用,可不就害的他高烧不止了吗?你只想着这两种药都对他骨伤有好处,却不斟酌各自配方中是否有相冲的药,你说,你是不仔细所致,还是医术不精所致?若是因一时不察,那就是你看病不用心。若是不明白它们是相冲之物,那你就是庸医!”

    “你!你你你你!”那大夫气的用手指着木夕暖,面色通红,却说不出其他话来。

    “自然,你现在开了一个药方给孩子降火,可你诊错病因,想用一副药去抗衡另一副药吗?你若不改了治骨伤内服的药方,便再给他喝什么败火的药都不管用!”

    “你……我……哪里来的小子,敢在这里教训老夫!掌柜的,我是你们请来给孩子治病的,既然我被人说成是庸医,还请我来作甚?我不敢医了,我不医了还不行吗?你就请这位医术精湛的公子给你儿子看病吧,老夫这便告辞!”

    木夕暖冷笑:“这就想走?你把孩子害成这样,就算拿你报官都使得!”

    段掌柜听的一愣一愣的,但见木夕暖神色坚定,像是真话。可若不让这位大夫医,他还能找谁去?难道还真找这位年轻的公子?更何况这位大夫的出处,在宓城可是出名的。

    两相比较之下,段掌柜还是选择了这位大夫,好言道:“黄大夫留步,老朽自然需要您为小儿看病的。您开什么药方,我便用什么药方。还请您再看看小儿的骨伤,若是真错位了,还烦请您再接回去。”

    木夕暖惊讶侧目,想不明白这段掌柜怎还信黄大夫。最重要的是,这可关系到孩子的身体啊!

    黄大夫见段掌柜仍是给他面子,便斜眼觑着木夕暖道:“有这个小神医在,老夫哪敢班门弄斧,掌柜还是请他给你儿子治病吧。”

    段掌柜忙堆了笑脸:“这说的哪儿的话,谁不知道在宓城的医馆中,就属福寿堂最大,最有名。福寿堂的大夫最多,医术最好。若不请您医治,老儿还能找谁去?”他又换了苦脸对着木夕暖道,“程公子,老儿多谢你的好意了,还请您回房休息,这里自有黄大夫在。”

    人家不肯听她的,木夕暖也没办法,总不能她强自上手去医人家吧?别说人家会拦着,就算不拦着,到时出点什么事,便都会推到她头上。好在孩子的情况现在不算严重,她现在不管,总有段掌柜来找她的时候。

    “好,在下先告辞了。不过段掌柜,你可要瞧好了,若这位黄大夫换了那味药方,说明在下说的有理。若他不换药方,待到明日此时,孩子依然会高烧反复。届时你也会知道我所言不虚了。”木夕暖带上怒气冲冲的小香回房了。

    她的话,说的黄大夫进退两难。本还想调整下那个药方,可现在若要调整药方,岂不说明那药方真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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