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斯挖人的事张海马上告诉了木夕暖,他和其他两个伙计都忠心,都没被申屠斯的人挖了墙角。木夕暖一面感谢了他们,一面也担心起来。

    申屠斯见收买不了人心,必定还有后招,她不得不先预防起来。当即命张海再多联系几家药材商,特别是没有跟福寿堂合作过的,或者与福寿堂不大和的。以防申屠斯对药材商施压,不准他们给风暖堂供货,断了货,风暖堂自然开不成了。她要先在货源上得到保障。

    但凡经商要站稳脚跟,总要跟一些大人物打好关系,也就是所谓的找靠山。宓城不设官府,全凭城主管辖,欧阳挚御下严格,下头的人只听欧阳挚一人之令,倒没人会为了某些好处去给一些商户做靠山。

    如此,申屠斯也算是没有那上头的靠山的。同样没有靠山的情况下,木夕暖势必弱于申屠斯。人家根基深,势力大,使出某些不道德的手段来,木夕暖都没有招架之力。

    于是木夕暖也命小香去一些武行找找身手好的,好雇来做保镖。

    木夕暖忍不住又问起一事来:“周先生还没联系你吗?这都过去半个月了,他怎么还不来收钱?”

    自那日约定,等木夕暖拿到写着她名字的房契后才交钱后,周先生就再没出现过。可偏这人是单向联系的,只能他来联系张海,张海却寻不到他。债主都不急着收钱,她这欠债的反而心里不安。

    张海道:“还没找过我,不过公子也不用老想着此事。许是周先生信得过你,早收晚收一个样。也许是那东家家产丰厚,未把五千两放在眼里。”

    木夕暖无法,只能等着周先生上门。

    这日,福寿堂来人邀请木夕暖去酒楼一叙,是申屠斯亲自约见。

    木夕暖并不想去见他,她大抵也知道申屠斯从她的人这里讨不到好处,就想当面和她谈谈了。她人少势孤,若去赴约,不定会陷入怎样的困局。再者,申屠斯是见过她的,去年在木清雪的喜宴上。虽然她现在扮了男装,可以申屠斯阅女无数的经验来说,未必认不出她来。

    可若这样拒绝,太扫申屠斯颜面,恐要惹怒他。于是只好赴约,临走前特地让小香给她改扮一番,好能稍稍偏离本来样貌。

    临福酒楼算得上是宓城数一数二的高档酒楼了,听说里头的东西很贵,而这家酒楼就是申屠斯开的。今天晚上,他便是约了木夕暖在这个酒楼里相见。

    选的是最好的包间,申屠斯已经先到了。

    木夕暖按指引到了包间,她带了小香和张海两人。

    申屠斯一见木夕暖,马上堆起笑脸欢迎,那是一派久在生意场上的德行。木夕暖也是客套一番。

    “今日初见程公子,心里倒觉得亲切,好似在哪里见过,我瞧着眼熟的很呢。”申屠斯一面想着这人确实很年轻,样貌倒也算清秀,一面又觉得哪里怪异。

    木夕暖不知申屠斯说的是真是假,权当他是说好听的,不是真觉得她眼熟。

    “今日得见宓城首富,在下也觉得荣幸之至。”木夕暖道。

    两人入座后,申屠斯命人去传菜,又为木夕暖倒酒。

    “程公子入城一个月了,我都未做东款待你,实在是我的不是,今日便特地赔罪,还请程公子别计较。”

    “申屠公子严重了,你是本城首富,是我们这些经商之人的楷模,我在此开店铺,却没事先拜访你,还是我的不是呢。请申屠公子也别跟我计较。”

    “这感情好,日后咱们就是朋友了,互相合作,互利互惠嘛。来,咱们满饮此杯。”

    木夕暖早料到申屠斯今日不是好说话的,说不定想灌醉了她套话。幸好她提前准备了解酒的药丸,进酒楼前就吃了,能抵挡不少。

    于是木夕暖十分给面子的和申屠斯干了酒,申屠斯又给木夕暖满上。

    “还未请教程公子是哪儿的人?缘何来宓城做生意?”

    “我是福县人士,原先在福县开了小医馆。可是去年发生涝情,把福县冲毁了,大家都跑到外地去了,我也只好离乡背井。后来发生疫病,我又在各处帮忙医治。事后跑了几处地方,想挑一处安顿下来,总不满意。直到了这里,才觉得这里人杰地灵,就安顿了下来。我没别的本事,只会医术,若要想办法营生,也只得往这上头赚钱。这不正好看到怀仁堂门前萧条,他们东家也有意卖店铺给我,才盘了这个店铺营生的。”

    木夕暖把福县推了出去。她亲身经历过的城镇不多,其中去年福县逢涝又染瘟疫是她经历过的,如今福县的人四分五散,就算申屠斯想查,也查不到什么,正适合拿来当挡箭牌。

    申屠斯又与木夕暖闲聊一番,主要是不停地劝木夕暖喝酒。

    木夕暖知道解酒药的药效有限,若一直灌酒,也会抵不住。于是她装出喝醉的样子,而申屠斯也有了醉意。

    申屠斯见时机成熟,便又问了遍原来的问题:“不知程公子是何方人士?缘何来宓城做生意?”

    木夕暖的回答仍和原先答的一样,申屠斯便开始信了她的话。

    “程公子家里可还有其他人?”

    “许是还有吧,我也不确定了。那时族内亲属离散,各奔东西,也不知现今如何,都在哪。”

    “既然你有医术,我听说医术又很好,比我的福寿堂那些大夫都好,我正缺你这样的人才。不如你到我的福寿堂来做大夫,我给你比他们更高的月钱,你只需安心做你的大夫,给病人看病配药,不用像现在这样自己开药铺来的辛苦。”

    这申屠斯算盘打的真精,打败对手和消灭对手都不是最好的方法,将对手收为己用才最利于自己。挖她手下的人还不够,这会儿倒连她这个东家也想挖走,他也真做的出来。

    木夕暖摆摆手:“不不不,我可做不了别人家的大夫。我自小懒散惯了,又总有些奇怪的规矩,若非自己做东家,还有哪个东家能容得了我?不如自己开店铺,做东家,来的自在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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