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欧阳挚倒是又耍起孝脾气来,木夕暖只觉得好笑:“我就事论事,哪会因为你刻意说坏话的。不过这样大手笔砸钱享受的事儿,也是你爱干的。此处只能赏荷,也就是说,每年只有夏季一季可供游玩,实在可惜了这么大个园子。”

    “可惜什么,不过是夏季可以对外开放,其他不能赏荷的季节,便就关门,我自个儿住,一点不浪费。”

    “你有那么大个城主府,还跑外头来住?”木夕暖复又更惊道,“你该不会是为了能在外头住,才特地造的这园子吧?”

    欧阳挚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不过嘴角仍是上扬的:“自然不是,本是想着给人赏玩,同时再赚点钱。不过如你所说,只有夏季一季可供人赏荷,为了不浪费,我才时而过来小住。”

    他不想把实话告诉木夕暖,他不喜欢萧凤颜,若住城主府,少不得和萧凤颜同住,他不愿。可也不能总是往青楼里跑,才造了荷园,算是他的外院了。可他与萧凤颜的事,没有对木夕暖说的意义,便就不提了。

    木夕暖似有感觉欧阳挚未说尽实话,不过想他是城主,定是奢侈惯了,随手开个园子不过是件小事,便没再在意。

    荷园还有一处别致的设计,荷塘东面是一座楼阁,正是欧阳挚亲笔题字的那座。而在荷塘东北方向还有一处极宽敞的凉棚,它的用处可做凉棚,可它又极美观还制作昂贵,说成凉棚实在贬低了它。

    形象点说,它像是个放大五十倍的凉亭,呈方形,顶部就是如凉亭的顶盖一般,四角是飞鹤展翅图样的檐角。这么大又宽敞的亭子,却只用八根圆柱支撑着,立在方形四条边上。她光看那个大顶就觉得份量极重,只这八根圆柱,而且还是木柱子就能支撑,实在不容易,不知道里头用的什么法子。想他欧阳挚为了享受,定是有办法做到的。

    而要说制作昂贵,也是出在这八根圆柱上。圆柱是木制的,可这不是普通的木,而是上好的紫檀木。紫檀木本就昂贵,能有这般粗壮的紫檀木就更稀少了。欧阳挚用了八根这样的紫檀木用来做支撑顶盖的柱子,还是任由在外面日晒雨淋的,可不就是奢侈吗?

    他们几人进得大凉亭里纳凉休息,木夕暖能闻到这些紫檀木圆柱散发出来的幽幽的香味,心里不免又是一阵咂舌。

    此处已经有几人正在休息中,木夕暖看了一圈,便发现一人,很是意外。

    这人就是萧承衍。

    其实萧承衍要比木夕暖更早些发现她。

    刚才木夕暖和欧阳挚走在荷塘边赏荷说话时,萧承衍就已经发现了。特别是远远见着他们两人说笑,心里冒起一股酸味。此后便心神难宁,与旁人说话也没了兴致。

    直到木夕暖进到凉亭时,才与她有了四目相对,隔着几十米远。

    身边的欧阳挚也看到了萧承衍,他却比木夕暖注意的多。萧承衍身边是有人的,而且那些人他认得。

    上次两人闹了个不欢而散,欧阳挚可被气的半死,这会儿偶然遇到萧承衍也在,心里便起了反击的心思。

    他又近了近木夕暖的身,还故意对着萧承衍露出得意的笑来,宣示着今天他是有木夕暖陪着来赏荷的。

    这种炫耀,萧承衍看在眼里,眸色转暗,嘴角却是弯着的,似是在笑,实则是正压抑着怒气。

    木夕暖看到萧承衍的表情变化,以她对萧承衍的了解,觉得他在生气。至于为什么生气,她心虚地觉得是因为自己。实在是他是盯着她笑的,也是看到她之后才露出这副危险的表情的。

    耳边传来欧阳挚的声音:“自从解决了申屠斯的事,他便着重忙起在宓城开辟生意的事。听说已经选定了两个铺面,又联络了好些城中商户,像是赶着要尽早开起他的铺子来。你看那几个人,正是我宓城名列前茅的大商户,其中那位还是去年的宓城首富呢。是连做了三年首富,今年才被申屠斯取代的。看来萧承衍这时别六年再入宓城,是要有大动作了。”

    木夕暖这才发现萧承衍是和几个男子围坐在一张木桌边的,以萧承衍不易亲近的风格,能围坐在一起,必定是相约好在此处相聚。其中有个面容坦然淡定,与萧承衍说话不徐不慢的,想必就是去年的宓城首富了。

    欧阳挚说:“我没想到萧承衍会邀请这几位富商来此谈事,他就算在安城独霸又如何,宓城可不是他的地盘,还是得主动对人示好的。能被他挑中我的荷园谈事,倒还是我的荣幸了。也不知他知不知道荷园是我所造,若知道,怕是怎么都不会选在这里了,平白给我赚了入园费。”

    “能占萧承衍的便宜似乎令你很高兴?”木夕暖郁闷,这两人怎的这么不对付。果然红颜祸水,为害不浅。木夕暖想的是他们因为萧凤颜才会互不对付,却从没想到自己。

    “那是当然,如果能天天看到他吃瘪,我连睡觉都是笑着的。”

    木夕暖在心里说了声幼稚,可既然萧承衍看到她和欧阳挚来此,总觉得在他眼皮底下十分不自在。

    虽然能对萧承衍炫耀,不过若没萧承衍在场,欧阳挚觉得会更开心。他本来就是为了和木夕暖来解闷散心的,有萧承衍在说不定会让木夕暖分心。尤其他发现木夕暖看到萧承衍后没有刚才自在了。

    这个大凉亭里摆了九张圆桌,正好有一张桌子是空着的,其他八张桌子已满员。欧阳挚引领木夕暖去那张空着的圆桌边坐,桌上已放了茶水点心水果。

    木夕暖问:“原本这里应该只有八张桌子吧,你规定每日只接待八拨客人,便只要八张桌子就够。我们坐的这第九张,是我们入园时就吩咐了人去摆的?”

    欧阳挚道:“不错。荷园一到赏荷季节就日日订满人,八张桌子从不会有空着的。我时而突然过来,他们也用不着我吩咐,自会安排好我需要的一应物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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