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桔一想,这样也不错,总之她如今只能跟着木清霜,有这么大笔家产,想来是能好好过活的,于是心下也稍安了。

    “奴婢但凭夫人吩咐,一定尽心为夫人做事。”

    “申屠斯没说那些房产地契放在哪儿,少不得还要你派人把府里各处都搜一遍,定要找出这些东西来。申屠斯这人,最是自私自利,这种东西定不会交给他人保管,一定就是他自己保管的。”

    “是,奴婢一定搜出来。”

    “对了,我爹娘近来如何?”

    “奴婢得了机会就在老爷老夫人面前挑拨,如今老爷对木夕暖的怒气已经快不可遏制了,只待木夕暖离了城主府,老爷就会冲过去训斥木夕暖。”

    木清霜冷冷一笑:“还说她木夕暖很能耐呢,还不是靠男人保护着。躲在城主府那么久,也不离开,自己的医馆也不管,就那么放心地交给那年纪轻轻的掌柜和一个大夫打理。我听说风暖堂还有个八岁的女娃娃,有时也能管事。你说可笑不可笑,她竟放心让一个女娃娃也管着医馆的事。不过她也待不了多久了,就算她想继续待着,萧城主也不会一直任由她不出来的。到时,我定送份大礼给她!”

    木清霜趁着申屠斯病倒,家业不济时趁火打劫,而木夕暖躲在过溪居远离外头的风雨。

    如今周先生每日都来与木夕暖说话,如萧承衍最近打击申屠斯的大事会说,如芝麻绿豆的小事也会说。甚至还会附带一些笑话什么的,好似闲话一般。

    木夕暖心里有些奇怪,以前周先生也没这么啰嗦啊,只有与她有关的事发生他才过来跟她说说,若无事,是很少踏足过溪居的。怎么现在更像是找着借口天天来与她说话呢?莫不是欧阳挚的意思?难道欧阳挚还能怕她一个人寂寞不成,特命令周先生解闷?

    不能吧,欧阳挚不至于这么无聊。

    好奇归好奇,木夕暖对周先生还是很尊敬的,所以并没拒绝,只要他来,她便和他聊几句。

    周先生心里感到久违的幸福,只要能多见见他的女儿,他就已经很开心了。越发看木夕暖好看,正是应了那句:亲爹看闺女,越看越好看啊。

    “你……就没有想过你亲生的父亲吗?”周先生忍不住问,他从未听木夕暖提起,他心里又好想知道女儿对父亲的感情。

    木夕暖毫不在意道:“有什么好想的,我从来没见过他,他也从来没养育过我。原先我还怨他,抛弃妻女,害的我母亲好苦,也害的我从小失去父爱。可他毕竟对我有生育之恩,便两厢抵过,就当陌生人对待吧。”

    周先生心里一痛,当初自己的怯懦无为,竟对她们母女造成那么大的伤害。若当初自己能勇敢一点,找到她们,也许会是幸福的一家……

    “周先生,你怎么了?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事?”木夕暖见周先生露出悲伤之色,关心地问。

    周先生收起悲伤情绪,道:“没事,只是心疼你一个女孩子自小生活艰苦,一时不忍。你看我这年纪倒能给你当爹了,不若你将我当做父辈,我定好生照顾你。”

    木夕暖见周先生年岁四十左右,正是跟她生父差不多的年纪。且周先生儒雅博学,谈吐不俗,平时闲聊时便觉得他饱读诗书,心里很是佩服。听他这么一说,想想自己若有一个这样的父亲就好了。

    “我一直景仰周先生,亦是当做长辈对待的,能有周先生这样的长辈照顾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周先生也开心起来。

    木夕暖想着萧承衍说到做到,应该没几日便会上城主府来接她了。她不想被他接回去,她迟早都要回天井巷,但她得是自己回去。所以她必须在萧承衍来之前先行回去,如此一来,还真是舍不得过溪居。

    舍不得过溪居的药草,舍不得过溪居的溪水环绕,舍不得过溪居一围蔷薇,舍不得过溪居的满架医书,舍不得过溪居的一隅安宁……

    毕竟不是自己的家,再好也比不上天井巷好。所以她在离开前,要打理好药铺,要看完书架上的医书。

    其实医书她快看完了,这两日更是扑在医书上。

    等到书架上的医书终于全部看完时,她发现书架一处似有暗格。她琢磨一番,终于触动机关,暗格打了开来。里头安放着一本手札,当木夕暖看到扉页上的字迹时,瞬间震惊了。

    那笔迹她甚是熟悉,是久违的笔迹,但她绝不会认错,那是师傅的笔迹!

    这……是师傅写的手札?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里可是先老城主请来的神医所住的过溪居啊,怎会出现师傅的手札?

    木夕暖的心紧张地砰砰跳,手心都冒汗了。

    冷静后,她坚决地翻开书页。

    满目所见,皆是师傅的笔迹,不会有错。而师傅记录下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关于欧阳家束情散之事。

    原来师傅就是那位住在过溪居的神医,且他们世代都是欧阳城主家的专职医者,只效忠历代城主。若有后代,便教授了医术听命现任城主,若无后代,便收些徒弟教授医术,仍是一定要听命现任城主。一直到了师傅这代,是听命于先老城主的。

    而束情散是师傅的祖上研制出的毒药,其配方和制法历代相传,且是必传的一种毒药。

    欧阳家有个祖规,凡每任继承城主之位的欧阳家传人,都必须服下束情散,用以断情绝爱。历代城主都遵循这个规定,在继任城主之前都会服下束情散。

    到了师傅这一代时,师傅也早已制出了束情散,以备欧阳挚继承城主之位前能服用。然而先老城主于子嗣上艰难,直到三十多岁方生下欧阳挚,欧阳挚的母亲也在生欧阳挚时血崩而亡。先老城主一生便只得欧阳挚一个儿子,他本就是服用过束情散的,于男女之事寡淡,娶位城主夫人不过是为了延续香火,培养下任城主来接管宓城。既然有了一个欧阳挚,便没有再续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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