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至诚没想到最终还是要去找温佶舒才能救出余梦烟,从前只是在一旁偷偷的看着,虽是心里很难受,可每次看到余梦烟笑得很开心他就很满足,至少余梦烟懂得什么是情,他心中那个的傲娇活泼的余梦烟长大了,能在她背后默默的守护着就是最幸福的事情。只是如今的情况令他不知所措,家人刚到京城,才只安排住的地方,其他的事情不知他们处理得好不好,师父刚刚离世,这些日不能经常去看望,而余梦烟,他不得不放下前面的两件事先将余梦烟救出来,看到她平安无事才去顾及。

    一个人在客栈里失眠了好几夜,每天从窗外望着外面的行人,从容平静的样子里却没有他的身影,他想如果当年没有因为母亲的苦苦相逼而只身来到京城求学,而是不顾父母的反对向余家提亲的话,余梦烟一定早已嫁给了他,然后随着年岁的增长,她懂得了世间还有情爱这回事,那么就会回忆着他的好,与她相爱一生。

    可终究时间不会倒流,只能一直往前,他想起初来京城时的那种大开眼界的样子,什么都是新奇的,还未看够繁华时,就被自己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性子闯了祸,被士兵追得满城逃窜,而他自己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简单的觉得通缉榜上的那个人像自己的师父而脱口喊了一句。当关进大牢的时候,他想,没弄清楚死的原因就这样被关起来,他的人生简直就是一个笑话。后来被师父救下后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后除了跟着师父学习武艺,就是给家里学信,告诉父母自己在京城里过得很好,勿要挂念,每次寄回家的钱一定能让父母开心,只是没想到这样假象造就了另一个假象,就是父母觉得他在京城定是功成名就了,如今唯一的小妹已经出嫁,父母趁着这个机会来投靠他,虽是年老,已经是要他去照顾父母了,可是他的现状只是一个假象而已。

    可是还未彻底安排妥当,就听说烟儿出事了,从前在她背后默默的守护着她,看她跟着温佶舒学习,总觉得温佶舒能给她的定是比她多,从前在一起玩耍的时候,就看出余梦烟的志向与旁人不一样,她的思想比男儿还要开放,想要学的东西比他想的还要多,每每看书,她都是最关注的那一个,理解最透彻的那一个,如果她是一个男儿的话,中状元肯定没有问题,所以他一直很钦佩余梦烟,打心里就想如果能有余梦烟一般的能力就好了。可是她遇到了温佶舒,从前认为能给余梦烟之前想要的一切的温佶舒,现在却成了余梦烟最沉的痛。

    一个人的感情竟能成长得这么快,这是令赵至诚没有想到的,早就想到要向余梦烟家提亲的,可一直没敢说出来,害怕他的结局就如顾之阅一样。那样的话,他以后还怎么和余梦烟成为朋友?

    一切的懊悔和内疚都不能成为时间倒流的机会,想起周硕明的话,只有温佶舒能救余梦烟,这几天他想了好多种理由去温佶舒,可总也不能迈出那一步,心里总有一个解不开的疙瘩。

    几天时间里,他还是想通了,为了余梦烟他愿意做任何事情,于是他去温府找温佶舒,只是因为他的身份,只好请一个人送信进去给温佶舒,将他邀约出来。

    等了半天,张童出来了,他的心顿时落空了,难道温佶舒不想他参与营救余梦烟还是已经想好了怎么救出余梦烟。

    “我家二少爷说请你在客栈等候,现在不方便出来。”

    听到这话时,赵至诚的心算是有底了,终于可以有机会看到余梦烟了。

    “好,我还是在之前的那家客栈,虽是等候你家少爷。”

    赵至诚说完赶紧回了客栈,打开门的时候,温佶舒早已经坐在里面了。

    “……”

    “既不是初次见面,不必惊讶。”温佶舒冷冷的说道。

    “……既然二少爷……”

    “我与景……硕明年岁相当,你且跟着唤我一声大哥即可。”

    “……好,温大哥,既然你来了,我就不废话了,只想与你商量救出烟儿。”

    “看来你很担心她?”温佶舒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水喝了一口道。

    “是,我与她从小一起长大,心中早就……”赵至诚想起当年离开余梦烟时,她不懂将玉佩送给她是何意,于是说道,“不知温大哥有什么办法。”

    “这么说你与她是青梅竹马,当初来京城死活要逃跑出去找的人就是你?”

    “……是……我没想到她会来京城找我,如果不是那天在街上从马车里看到她的话。”赵至诚很坦诚的说道。

    “既如此,何不自己去救他,要来找我?”

    “……我……我师兄说能救出烟儿的人只有你。”

    温佶舒内心苦笑,这个世间竟还有与他相似的人,将心爱的人活下去的机会让给别人去做,本来他是要放下心中的妒忌来找赵至诚的,没想到却收到赵至诚的来信,以为有什么办法找他商讨的。

    “为何?”温佶舒不禁问道。

    “不知道,自从我师兄见了皇上之后,说起余梦烟时,他就说能救烟儿的只有你,还说皇上不会对她怎么样的,我听见这些话很担心,皇上一向喜怒无常,猜疑心很重,我不知为何师兄会说出这样的话,不敢轻举妄动,只好来找你。”

    温佶舒想他怎么可能不了解皇上的脾性呢,当他面色看似和悦的时候,心中就往往已经打定了生死的主意,想到此,不禁后背一阵刺骨的凉意,难道是那晚当众说余梦烟是他徒弟的事情,那是他看出了皇上看余梦烟的眼神里竟是满满的占有欲时才忍不住冒着危险站出来这么说的,当时皇上只是笑笑而已,并没有当回事,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个局面。

    既然是他说出来的话,那么就一定要他亲口给咽回去,还要赔礼道歉,将余梦烟亲自送到他的面前,这才是皇上做事的风格。当时他却疏忽了,当晚就应该将余梦烟送到一个没有认识的地方,安静低调的生活。

    如今再这样去想的话,已经晚得太彻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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